“母亲,孩儿是您亲生的吗?”曹睿沉声问道。
“你母亲十月怀胎,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方才生下了你。”
甄宓拍了一巴掌曹睿的胸膛,娇嗔道。
“难道你是我路边捡的不成?!这个傻孩子!”
说完,甄宓咯咯笑个不停,直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曹睿笑道。
“那他可是孩儿的生父?!”
曹睿搀起甄宓,双手扶住她的香肩,目光耿耿,如刀似剑,紧紧盯住甄宓的美目,一字一顿道。
“孩子何出此言?!”
看着曹睿几乎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甄宓心中大惊,心海迅速掀起狂涛巨浪。
今天到底怎么了?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睿儿这询问的神情像极了那个人!
真是造化弄人,这问题始终都要面对。
但如今却是如何也不能透露半分的。
待时机成熟或者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再告诉他真相吧。
甄宓毕竟见过世面,她思量已定,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衣裳。
“睿儿,你是我认识你父亲以后才有的。”
定了定心神,心海的惊涛骇浪瞬间风平浪静,她微笑着柔声道。
然而,知母莫过儿,甄宓眼里一纵即逝的惊惶,却逃不过曹睿的鹰隼般的目光。
被他敏锐捕捉到的这丝信息,却在心里卷起了狂潮巨澜。
“那为何他如此待我?!”
气质偏向阴柔的曹睿,如玉的脸庞更加阴郁,他不动声色,语气一改以往的温柔,冷声道。
甄宓的笑容顿时僵住,不知如何回答。
是呀,他为何如此待我?
世界哪有像他这样不爱自己的妻子,不爱护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也许是你父亲孩儿众多,政务繁忙,才忽视了你。”
“抑或是妾侍太多,为娘已人老珠黄,他只喜欢年轻美貌的,因而连累到你。”
甄宓注视着那方莲池,美眸夺眶而出,幽幽叹道。
“您是他明媒正娶的大夫人,而我是他的嫡长子啊!”
得不到明确答案的曹睿松开甄宓,转身双手用力拍着凉亭的柱子,伏身抽泣起来。
“孩儿,是为娘对不起你,要怪就怪娘吧。”
思良再三,甄宓抱住曹睿,字斟句酌,缓缓道:“无论如何,他就是你的生父!”
“娘啊,你可要坚强起来,争取属于你的权利,逆来顺受只会带来更多的屈辱。”
“其实,你可以找祖父母申诉的。”
曹睿转过身,拿过甄宓的手绢,帮她拭去眼泪,轻轻道。
“母亲,记住,命运靠自己改变,眼泪解决不了任何事。”
甄宓握住曹睿的双手,苦笑道:“这哪是为妇之道,这样的话,你父亲会更加讨厌我,我们母子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还是等等吧。”
“等等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曹睿低嚎着,像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受伤的狼。
甄宓无言以对,悲伤地看着无助的曹睿,却不知如何安慰。
她知道孩儿已长大,不再是小孩子,哄不住了。
曹睿满怀深意地看了甄宓一眼,决然道:“娘,您保重,孩儿会自己找到答案的。孩儿走了。”
曹睿深深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扔下一句话,决然转身离去。
“睿儿,你这是要去哪呀!”
甄宓追出亭子,差点摔倒,她蹲在地上,怆然泪下。
约一个小时以后,一个粉雕玉琢的十二岁女孩兴冲冲地跑进后花园,边跑边喊道:“母亲,母亲!”
正是曹丕和甄宓的长女、曹睿的妹妹东乡郡主曹绫。
“东乡,不要跑这么急,什么事呀!”
甄宓抱住东乡郡主,无限慈爱道。
“哥哥……睿哥哥……,他走了。”
东乡郡主用小手猛地扇着风,小脸红彤彤的,喘着粗气娇声道:“好热!好热!”
甄宓慈爱地帮东乡擦着汗,柔声问道:“东乡,你跑慢点呀,小心摔跤。你哥哥他去哪了?”
“他留了这个给你。”
东乡递过一张小纸片,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清秀的字:往南游历,勿追勿念!
“睿儿,他这是要离家出走呀,妹妹怎么办?”
甄姜匆匆赶来,满头是汗。
“算了,以睿儿的个性,他作出的决定,十头牛也拽不回的。”
“让他出去历练散下心也好,整日在深宫中会憋坏的。就是担心他的安全。”
甄宓脸色微变,忐忑不安地问道:“东乡,睿哥哥身边都有谁同行?”
“好像是邓展老头,秦朗、何晏叔叔,曹肇、曹爽、夏侯玄、夏侯荣、夏侯献哥哥。”
东乡侧着小脸,掰着小指头数着,说道:“还有毋丘俭。”
甄宓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心安了不少,笑道:“这些小家伙都是睿儿最好的玩伴,幸好有邓老保驾护航。”
“邓老头很厉害吗?”东乡好奇问道。
“邓将军是逆水寒宗主史阿的师弟,也就是你父亲的师叔,乃霸刀卫右护法、一品高手。”
“他剑法高超,武功卓绝,在当今天下罕有敌手。”
“为人忠心耿耿,你祖父特意安排保护你哥哥的。”
甄宓轻抚着东乡的秀发,微笑道。
“以后我也要跟邓老将军学习武功,好保护母亲和哥哥。母亲,可以吗?”
东乡拉着甄宓的裙子,撒娇道。
“好好好,母亲答应你。”甄宓刮了刮东乡的瑶鼻,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走,我们去写信向你祖父禀报此事,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近来,曹丕的心情也是极其不爽,曹操远征汉中,他以大汉副丞相、五官中郎将留守邺城监国。
数年来,他战战兢兢,费尽心机把竞争对手曹植打压下去,如愿登上了王太子之位。
本来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尽情与建安七子之类的文人吟诗作对,风花雪月,无忧无虑,享受荣华富贵。
虽知道,曹植却是官场失意,情场得意。
不仅在自己的鼻子底下与甄宓诗书传情,还用一首惊才绝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洛神赋》,成功地给他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加上那个好色的色中饿鬼老爹也喜欢甄宓。
一时之间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父子三人和甄宓这些风流韵事,被刘备汉剑卫、孙权解烦卫麾下的间军谍子,以及汉室反曹者加工成“一甄戏三曹”荤段子。
在大江南北广为流传沸沸扬扬,成为百姓吏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但是,曹丕又不敢公开辟谣,因为真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只能命令霸刀卫、校事府以搜查间谍之名大肆镇压,借机清除异己,特别是曹植的心腹。
邺城掀起了一场场的血雨腥风。
曹丕不敢明目张胆对曹植下手,因为曹植还没有真正倒下,远在长安的曹操对曹植还存在幻想的。
搞得他一看到甄宓,就不由自主幻想到她跟曹操、曹植在一起干的丑事。
加上对外汉中战败,内部汉室余孽以及反曹势力蠢蠢欲动,趁机作乱,更令他心力交瘁。
好得有司马懿等一批心腹帮助料理军国大事。
他才能忙里偷闲有闲暇,与郭女王放松身心。
而且时不时的去铜雀台,跟曹操的娇妻美妾偷腥,以此满足他变态的兽欲和报复冲动。
在风花雪月、卿卿我我、尽情纵欲中,暂时忘却那些挥之不去的烦恼。
此时,曹丕正在跟心爱的小妈偷腥,难分难解之间,听到甄宓前来的消息,无名之火腾然燃起,大吼道:“让她滚!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