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杀虏!”
王松用布条缠住双手,一抖手上的铁枪,调转马头,又是冲了上去。
迎面而来的女真骑士还没有来得及抡起刀来,喉咙已经被王松的长枪贯穿。后面一个女真骑士骑矛直刺,却扑了个空,胸口一阵剧痛,口吐血箭,却是被王松一枪砸下马去。
两个女真勇士一左一右,打马前来,两根铁棒分别由下而上,砸马砸人。王松弯腰躲过砸人的番子,长枪一点,砸马的手中铁棒被挡了回去。
王松纵马,不等招式用老,枪杆一记反砸,被砸中的骑士血流满面,头盔陷下去了半分,尸体掉于马下,马匹还是狂奔出去。
另一个骑士刚掉过马头,心窝一痛,王松的长枪从腋下刺入,直进入了他的身体。王松故技重施,舌战春雷,大吼了一声“杀虏”,长枪奋力把骑士挑在了空中。
种师中在山坡高处看得清楚,不禁目瞪口呆,他旁边的一众西军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人群中天神一般的王松。
缓了一下,有人才大声喊了起来:““赛霸王”,好汉子,好样的!”
旁边山坡上的西军也纷纷大声喊了起来:“好汉子,“赛霸王”!”
要知道,这是在马上,可不是地上,把一个一百多斤的汉子挑在空中,双臂没有千斤之力,恐怕很难做到。
女真骑兵看着王松在战群中耀武扬威,都是眼睛血红,士气为之一夺。
忠义军的士卒正在苦战,有些人已经手脚发麻,精疲力竭。猛然见到王松如此凶猛,在马上枪挑胡虏,顿时勇气剧增,浑身的力气似乎又回来了,一个个哇哇叫喊着“杀虏”,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王松胯下的战马高大雄劲,正是缴获自金人骑士的良驹,王松和女真骑士二人的身躯,他居然承受得住。
王松奋起神力,把骑兵的尸体扔出去,砸向了几个扑来的女真骑兵,随即纵马撞入敌群,铁枪如风,大开大合,直如杀神一般。
种师中目眩神迷,不由得嘴里啧啧赞道:“王青,你家二郎如何会有如此的身手,简直是赛过楚霸王啊!”
王青也是半晌才缓过神来,他摇摇头道:“相公,二郎自小跟随家父练武,神力惊人,想不到竟然如此凶猛!想来我西军之中,也没有此等好手!”
种师中点头道:“西军之翘楚,也绝无此神力。想来也只有项羽重生,才有这等气概!英雄出少年,大宋有英雄啊!”
王松纵马向前,不管是马上的女真骑士,还是地上的,只要哪里战况激烈,他就过去解围,一时间,山道上到处都是他的身影,经他之手杀死杀伤的女真骑兵,又多了一二十人。
关键是他所斩杀的,大都是女真的勇士猛将,千夫长、百夫长,剩下的女真骑士胆战心惊,慢慢地聚集到了一起,又结成了一个圆阵,想要负隅顽抗。
王松打量了一下,有几百个弟兄倒在了血泊中。他怒气勃发,大喊一声“炸药包”,几个义军放下长枪,拿起了剩余的几个炸药包,擦燃了火折子,拿在了手中。
看到义军们手上拿起了炸药包,女真骑士们感觉不妙,想要突围,却被周围的义军团团围住,长枪如林,盾牌林立,成了瓮中之鳖。
“盾牌!”
随着王松一声令下,义军点燃引线,手里仅有的两个炸药包被扔了出去,落在了女真骑兵的人群中间。
爆炸声响起,铁钉乱飞,又有十几个女真骑兵或死或伤,躺在了地上。几个伤者满脸血肉模糊,痛苦嚎叫,战马悲鸣声中,剩下的女真骑兵乱成一团。
义军都躲在盾牌之后,还是有几人被飞钉射伤,不过不在要害,问题不大。
谷口塌陷,形成了一个十几米高,宽六七米的高坡。张横和董平两个带领着手下的200义军,很快爬了上去,守在了上面。
短暂的惊诧以后,金军开始蜂拥攀缘而上,想要占据山谷口的高坡。
一支羽箭呼啸而来,穿过一名义军的喉咙,那人直接倒了下去,重重地摔落,滚下了山坡。另外一名义军躲避不及,被一个飞上来的巨斧击中了面门,半边脸都塌了下去。
一个矮壮的女真骑士刚爬上来,董平一刀就轮了出去,那名女真番子的脑袋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到了外面的地上,鲜血淋洒了下面的几个女真军士们一身。
双方你来我往,战的难解难分,忠义军仗着地利,女真番子则是仗着人多。
义军用盾牌组成了壁垒,护住了正面和头顶,凡是爬上来的女真番子,都是被从盾牌的缝隙中一枪一枪的刺了下去,跌下了围墙。
种师中绝处逢生,心情已经不像这几日般颓丧。看到王松在女真番子人群中纵横拼杀,几无一合之将,他赞叹地对儿子道:“浤儿,想不到王家二郎有勇有谋,义军也是骁勇善战! 王青虽然身手不错,但远不及这王家二郎,可惜我种家军中,却没有如此人才!”
种浤笑道:“爹爹,如果你想让王家二郎加入我种家军,战后说一声即可。以孩儿之见,王松必不会推辞!”
种师中摇头道:“只怕未见得!况且,我种家军如今是分崩离析之势,先过得了今日这关再说。”
种浤看了看下面的惨斗,对种师中道:“爹爹,下面儿郎们正在和番子苦斗,就让孩儿去冲杀一阵,也好出出这几日的闷气!”
种师中点点头,种浤带着一众亲兵而去。和女真骑兵正面抗衡,西军不是对手,但说到山地战,步兵白刃战,西军就略胜一筹了。
种浤带着一众精锐到达,马上就和下面的番子交上了手。
见王松这边士卒兵不是很多,谷口外有上万女真雄兵,不可小觑。种师中对王青道:“你带一营人马,带上些神臂弓,搭在谷口处,给义军的兄弟们助助威! ”
王青大喜,领命而去。种师中看了看高大的断口,山道上即将结束的血战,心底不禁暗道,难道说,真还有一线生机?
伏击圈里的战斗血腥残酷。王松双臂酸麻,大汗淋漓。翟亮脸上、身上血迹斑斑,像从血水里浸泡过一样。
战斗终于结束,两人相对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二郎,你轻点,我可受不起“赛霸王”的重力!”
翟亮咬咬牙皱眉道。
“赛霸王?”
王松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看来翟亮确实是累坏了。
义军之中,以王松和翟亮、董平几人的武技最高,自然也是番子照顾的重点。
“二郎,你以为我开玩笑,是小种相公亲口称赞你的!”
翟亮瞪大了眼睛说道:““赛霸王”,二郎,今日一战,你王松必会名扬天下!”
他看着王松,摇头道:“二郎,还真被你给猜中了,小种相公果是退到了此处。想不到你还有未卜先知之能。兄弟我佩服!”
“大官人,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办?”
邓世雄在一边恭恭敬敬地问道。
出发前,他对王松还有些怀疑,如今则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臣服了。
战场厮杀,从来都是强者为王,武艺高强者主宰。他也感觉幸运,碰上了如此武力惊人的上官。
关键是,此人能够未卜先知,丝毫不差。这份运筹帷幄、指挥若定的功夫,便不是凡夫俗子能能。
“再派200兄弟上去,带上盾牌,把谷口的豁口堵住。剩下的人打扫战场,把战马、铠甲和吃的东西全部搜出来。”
王松很快下达了军令。
“二郎,可惜了下面这么多匹战马,全都给炸死了和射死了!”
翟亮摇摇头,满脸都是惋惜之色:“若是能够带回去,咱们翟家军也就有骑兵了!”
“翟兄弟,这都是无可奈何之事! 现在你马上安排,把死马全部分割成块,给小种相公送过去。他那里有军锅,马上开始煮肉,这可都是好东西,小种相公再也不用担心军中缺粮了!”
王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答应你,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送你200匹好马,让咱们翟家军也有骑兵!”
“好!”
翟亮大叫一声,欣然道:“二郎,一言为定,我等着你的战马!”
消灭了眼前的这四五百金军。种浤感道这右臂好像不是自己的,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累的要死。
他看了看手里的长刀,已经卷了刃,看起来只能重换一把了。
周围的西军战士相对而笑。这几日来,他们一直被女真大军在屁股后面追击,这口气总算顺了。
谷口外,完颜银术可心急如焚,暴跳如雷。山谷里的厮杀声已经安静了下来,不知是什么状况,听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厮杀声,只怕骑兵们凶多吉少。
谷口上防守的这些宋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死了一茬又一茬,就是不后退。
到了后来,防守的宋军里面,连西军也加入了进来,而且架起了床弩和神臂弓,看来进山的骑兵已经全军覆没了。
“狗日的,查到了没有,这些伏击的宋狗是从哪儿来的,如何会在次出现?”
完颜银术可凶神恶煞,下面的女真士卒战战兢兢:“将军,斥候们查了很久,也是一无所获。估摸着是太行山中的盗匪!”
“太行山中的盗匪?”
完颜银术可愣了一下,怒声喝道:“传令下去,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宋狗留在此地!”
他眼神狰狞,满眼血丝。眼看大功告成,如今却功亏一篑,进去的两千骑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