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房中,赵芷月疑问道:“忘忧蛊”那是什么东西?无论是赵芷月还是望月,都没有关于蛊的记忆,可以说这方面是一片空白。
秦月道:“蛊以前来自于南疆,后来又盛传于药谷,在我们这一带很少见,确切的说是一种奇特的虫子,进入人的身体后会使人失去记忆。”
赵芷月道:“母亲可解得?”
秦月道:“我只能诊出来,却不会解法,解蛊要你老姥爷才行。”
赵芷月道:“爷爷年纪那么大了,我看还是咱们过去比较合适,而且后天父亲就要走了,要尽快才行,要不然带着五姨娘一起回了金陵,就解不了了。”
秦月沉默不语,赵芷月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道:“母亲,我知道你吃五姨娘的醋,不想给她解。但是你也可以从另一方面去想,一旦七公主解了蛊,恢复了记忆,还会看的上父亲,还会甘心跟着父亲做五姨娘?”
一盏茶后,赵山川搂着周婉茹来到了秦月院子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赵芷月道:“还是由我来说吧,你的五姨娘中了‘忘忧蛊’失去了记忆,必须马上解蛊,否则时间长了,五姨娘会变成傻子。”
赵山川一惊道:“忘忧蛊,那是什么,名字奇怪的很,你可解得?”说着望向秦月。
秦月摇了摇头道:“我只从我们秦家的医书上了解蛊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实践经验,解不了蛊。不过。。。”“不过什么?”赵山川急忙问道。
秦月道:“不过我爷爷是大楚皇宫里的太医令,医术在整个大楚也是顶尖的,也许能解,你们能否跟我一起去我爷爷那里看下。”
赵山川此时方知秦月爷爷已经回来很久了,却一直没有专程去拜会过他,很是失礼。当即第二日,赵山川带着厚礼,与秦月,周婉茹来到了秦家村。赵芷月带着秋月跟着一同去了。
秦烨今年已经九十七岁,大楚三朝太医,是先皇和今皇的太医令,曾为皇家诊治无数疑难杂症,十五年前因为换子一事告老还乡,住在秦家村。
当秦烨得知赵山川来了的时候,慌忙把秦怡安排的远远的,看着女儿秦月牵着曾外孙女的手走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赵芷月道:“老姥爷好”
秦烨道:“这是曾外孙女芷月吧,长这么大了,快让老姥爷看看。”说着和蔼的摸了摸赵芷月的头,脸上笑呵呵的。
赵山川握着五姨娘的手温柔缱绻的走了过来,令其不喜。
当讲明来意,提到“忘忧蛊”的时候,不由一惊。
秦烨给周婉茹把过脉后,用充满怜悯的目光道:“可怜啊,‘忘忧蛊’倒是其次,失去生育能力才是最可怕的,这位小姑娘才十几岁的年纪,就永远失去了当母亲的权力,你们知道吗?”
听罢此言,四人具都一惊,秦月道:“爷爷,我给她把过脉,只是把出来‘忘忧蛊’,脉象没有显示不能生育啊。”
秦烨道:“那是你医术还没到家,把不出来,我想这是药谷中人下的药,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这个药叫‘天香绝子散’人吃了没有一点异常,但是内里的生命精华都消失了,而生命精华一旦消失,神仙难再复原,更加不会再有身孕。”
赵芷月道:“爷爷,是天香楼,那里非常的混乱,集聚着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尤其是药谷中人,茹儿是被父亲从天香楼赎出来的,而抓茹儿卖给天香楼的就是药谷中人。”
秦烨叹了口气道:“天香楼有个暗里的规矩,所有接客的妓子必须喝过‘天香绝子散’,虽然那些女人自己不知道,但只要她们进了天香楼就会被悄无声息的放在饭菜里吃下,断绝子嗣,以勉妓子生下孩子让客人有麻烦。作孽啊,唉!”
秦烨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叹了口气道:“那就先把忘忧蛊解了吧。”
秦烨拿出金针,和一支瓷瓶,一把尖刀,又回屋找了一些药草碾碎加水成糊状,将药草涂抹在周婉茹的右手道:“望忧蛊”是一种蛊虫停留在人的脑部,引起人失去记忆,要想直接去脑部去取虫不现实,要用这些药材把这些蛊虫引到手上的血管里,再从手上的血管里放出来。不一会儿,众人明显的感觉到周婉茹右臂上的皮肤正在蠕动,并不多时,秦太医用金针封住血脉回流,然后用刀划开血管,鲜血流到了下面的盆子里,仔细看去,只见血液里果然有微小的白色虫子蠕动,让人看着一阵阵恶心。秦烨用白瓷瓶盛了一瓶盖上塞子道:“你血中的虫子还有虫卵,需要喝下专用的药物。放血需要三次才能清理干净,这两天就在这里住下吧,等清干净了再走。”
赵山川道:“我明天就需要赶到金陵上任,这样的话就不能带茹儿回金陵了,那我到时再回来接你。”说着温柔的抱了抱五姨娘,然而不同以往是这次五姨娘并没有积极的回应他。
赵山川刚想问怎么了,只听五姨娘道:“夫君还是早些上任去吧,莫误了时辰。”
赵山川刚要告辞,秦烨道:“以后天香楼还是少去,早在三十年前,天香楼就发生过蛊毒传遍京城的事,虽然现在皇室将事情压了下来,但是不得不防。”
赵山川道:“请老爷子指教。”
秦烨道:“那是在三十年前,在天香楼出现了一种‘绝情蛊’,此蛊非常霸道,天香楼的妓子都被染上,而只要妓子接一回客,就会将身上的蛊虫传给嫖客,而嫖客回到家里与他的妻妾交合,又会传到他的妻妾身上。后来传遍京城,让很多世家公子,名门闺秀都没有子嗣,一人中蛊就灭一大家子,很多世家都因为没有传人而灭绝。你以后啊,天香楼少去,我不想有一天你传给我孙女。”
赵山川道:“是,孙女婿受教了。”说罢告辞离去。
他刚走,周婉茹就婴宁一声哭了起来。
秦烨道:“丫头,你恢复记忆了。”
周婉茹道:“是的,多谢老爷子。”
赵芷月身后的秋香道:“还是由我来跟五姨娘聊聊吧。”说着拉起周婉茹的手,当即离去。
见四周除了母亲没有了别人,赵芷月道:“老姥爷,可是药门中人?可认得药谷谷主东方亮。”
秦老爷子一惊,转回头见是曾外孙女,方舒了口气,惊疑的道:“你怎会知道东方亮?”
听到女儿谈起药谷,秦月大感意外,没想到爷爷的身份竟然是药谷中人,当下细心听着。
赵芷月道:“赵府旁边有一个碧落阁,阁中的东家就是药门中人,我经常去他那里卖药材,因此就聊起了这些。”
秦老爷子道:“那你以后可要小心着些,自从东方亮接手药谷后,药谷就没几个好人了。”
赵芷月道:“我感到好奇,老姥爷也不想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吧,不妨说说让我们这些后辈知道一些药门中事。”
秦老爷子道:“药谷其实曾经有五个分支,分别是张、秦、东方、李、华五家,咱们秦家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上辈的祖师在传位时,本打算传位给张恒大师兄,没想到大师兄不明不白的死了。然后顺位的就是我这个二师兄,但是一天晚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追杀,我只带着还是婴儿的你父亲秦诚逃出药谷,其他的家人都死光了。唉!后来我听说,自从东方家上位当上谷主后,其它几家都被打压过,逐渐离开了药谷,但是即便离开了药谷,也没有几个逃过追杀的,绝大部分都死了。 ”
赵芷月又问道:“那药谷谷口在那里,老姥爷知道吗?”
秦老爷子道:“在水月帝国。”
赵芷月压下心中的激动道:“水月帝国哪里,具体位置?”
秦老爷子看着小女孩激动的样子,摇了摇头道:“药谷中人要立下毒誓,非本谷传人,不得告诉,你非是药谷中人。”
赵芷月道:“怎样才能成为药谷中人,老姥爷你说吧,我努力。”
看着小女孩正正经经的样子,秦老爷子笑了,第一点“背完整本药经”,说着拿出四本奇厚的药书道。
此时的赵芷月已经洗髓境十一层,记忆力已经经过了十一个层级的提升,当下就想试一试,于是就拿着四本药经,当着秦月和秦烨的面背了起来,只见她几秒钟就是一页,然后再翻下一页,口中念念有词,都觉的她在玩闹,一个多时辰后读完了第一本。
赵芷月道:“老姥爷,第一本我背完了,你考我吧。”
秦烨不敢置信,当下将整本厚书问了一遍,竟然是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发生过,简直是记得滚瓜烂熟,一字不差,不由惊了。赵芷月道,等我睡一觉,我把剩下三本都背完。”
秦月和秦烨面面相觑,然后各自一喜,这么天才的秦家传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要是将医术传给赵芷月,还愁秦家医术不兴旺。
后院,七公主与陆雪晴相对而立。
陆雪晴问道:“七公主,你是怎样被卖到天香楼去的?又是怎样做了老爷的五姨娘的?”
七公主周婉茹现在满心都在流泪,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这个身份尊贵的璃国最美的公主,韩国的太子妃,会沦落妓院,会失身成为一个知府的第五房小妾。只恨当时没有记忆,以为自己就是一个青楼妓子,才心甘情愿的让他宠幸,做他的五姨娘。可是现在已经如此,该怎么办,何况青楼里的卖身契还在老爷手上。想到这里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可能是被药谷的人捉住卖到天香楼的。那你呢,你怎么会成为赵五小姐的丫鬟?”
陆雪晴道:“我也是混在人群里逃难进了璃国,楚国抓捕璃国来的难民官卖,于是我就进了赵府,恰好被五小姐选中当了丫鬟。”
七公主道:“那可有我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们的消息?”
陆雪晴听到这里沉默了,她突然发现能逃难到楚国一个当丫鬟一个当姨娘,相比于那些没逃出来的人,其实是幸福多了的了。
七公主道:“你怎么不说,是不是他们的情况不好?”
陆雪晴叹了口气道:“你父皇、母后和我的丞相父亲都死了。太子和二驸马被阉了在韩国王宫当太监,大公主和大驸马不知所踪,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被送入了教坊司为官妓。只有五公主和六公主情况好一点,听说被魏国太子和赵国太子收为姬妾,不过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就像是鸟笼里的金丝雀。”
七公主听到这里伤心的哭了起来道:“我不愿意做赵知府的五姨娘,雪晴,你一向足智多谋,可有办法吗?给我出个主意。”
陆雪晴道:“就等你这句话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想要逃走,我没有主意,不过我们小姐有主意,咱们一起去找他。”
赵芷月一连留在秦烨家两个月的时间,与表哥秦怡一起与秦烨学习医术,赵芷月的聪明碾压秦怡十条街,只用一天时间就能将秦怡记了三年都记不全的四部药经,背的滚瓜烂熟,让秦怡生无可恋。赵芷月知道将来一定会对上药谷,所以加意对医术的学习,尤其是蛊术的学习。这两个月的时间不仅将秦老爷子的医术学了十成十,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感叹秦家医术终于有了传人。当即道:“芷月的医术已经超过了我,可以比肩当时的大师兄了。但是与药谷谷主东方亮相比还是有差距的,差距不是才学的不足,而是没有足够的资源。药谷里有大量的天材地宝,希世灵药,这是咱们没有的。”当即告诉了赵芷月药谷入口,再次回到药谷看看,他这一辈子是不能实现了,希望赵芷月能代替他实现。赵芷月道:“我一定会去药谷的。”她知道,当她再去药谷时,不知道对上的是东方亮,还是李子明,反正两人都不是好人。
在两个月的相处中,赵芷月和秦怡的关系很好,两人经常玩笑打闹,产生了一种别样的亲情,却不知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嫡亲兄妹。
到秦烨解蛊的那一日,陆雪晴和七公主周婉茹曾找过赵芷月,希望她能帮七公主摆脱五姨娘的身份。赵芷月同意了她们的请求,但是现在正在跟秦太医学习医术,显然脱不开身,要她们先回赵府,想好离开赵府后有没有新的去处,安排好后路。就这样,一直拖了两个月。赵山川在府衙寂寞难耐,就回了两次赵府,希望能把茹儿接回金陵。但茹儿均以各种借口推辞了过去。赵山川想与茹儿同房,但是现在七公主恢复了记忆,自然不会再答应,以来了月事多有不便推拒了过去。但这些理由一次两次可以,赵山川再次回来,就必定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了,两人心下着急。当赵芷月终于在两个月后学好了医术,返回了赵府,陆雪晴和七公主周婉茹终于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赵芷月一直在思考如何安排七公主周婉茹和秋香陆雪晴,自己将来一定要重掌望月阁,甚至恢复璃国,眼下璃国皇室已经损失殆尽,唯有七公主周婉茹是个例外,再加上深有谋略的陆雪晴相助,两人将对自己将来恢复璃国非常重要。
最后赵芷月想出了一个假死脱身的计谋,在赵山川回府后,周婉茹提出上山游玩,赵山川满口答应,最终在山上遇到山匪,周婉茹中剑跌落悬崖,“尸骨无存”。其实刺客是赵芷月安排的落月山庄的人,七公主周婉茹通过假死脱身,被秘密送到了落月山庄。五姨娘的葬礼上,赵芷月哭着说五姨娘临死前最大的心愿是拥有自由,希望父亲能将天香楼的卖身契烧掉让五姨娘安心的去,当即赵山川拿出那个二万二千两的小茹的卖身契投入火中,一旁的秋月暗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