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天快黑了的时候,言澈才回到了花溪舍。一进去就看到了席滢,对方的神色并不好,俨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可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明显是在等自己。
“母亲。”
言澈见到人,还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心里已经料想到一个不好的事情了。
“高家的宴会结束多久了,为什么你没有和之笑一起回来?”
“抱歉。”
言澈只能道歉。
他总不能告诉席滢,自己是送同学回家了吧。本来他联系不上云之笑也想回来的,但撞见周挽月状态不对,先送去医院了。结果查出服用了微量的药物,接着周挽月又看他不顺眼了。一番争执下,对方才说出那药是云之笑授意高曲掺在是水里逼她喝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良心发现了,进来阻止了。
言澈对周挽月说的这句话,脑子里依然绘形绘色的。可问起接下来的事的时候,周挽月显然不知道房间里的凌乱是怎么造成的。
那时一股很莫名的思绪就缠在他脑海里,但是周挽月状况不稳定,只能先把人送回家里。这一来一回的,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返程的路上,空下来,给云之笑打电话还是不接。
回来后,又看到席滢在,言澈心道肯定出了什么事了。
“言澈,那天我和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没有忘。”
出发前去高家的宴会上,云之笑还追着问了。席滢他知道自己不离开花溪舍的原因,她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装作不知道。但那天,她突然告诉自己,还说了给他股份的原因。
她说,她可以放权给他,要自己去做想做的。
但唯一的要求,就是无论云之笑出什么事,都必须护住她。
席滢说,云之笑性格很倔,她认定了什么,就一定去做。她喜欢顾京墨,但顾京墨很容易被家人摆弄,所以她嫁到顾家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他要自己做云之笑的娘家人。
说到底,他父母的死和席滢没有关系,罪魁祸首只是云清。席滢只是对在花溪舍的自己刻薄了些,虽然恨,却也没有要到非杀她不可的份。
略作思考,就答应了合作。
今天席滢重新提起这件事,明显是云之笑出事了。
“言澈,如果不是程逢时赶到了,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席滢情绪很不好,但想到和言澈达成的合作,收敛了怒气,没有像以往一样一巴掌就给呼上去。
见言澈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也就给了面子,警告了一番后离开。
等席滢走后,言澈问了小雅,知道云之笑在她自己的房间。稍微想了一下,就上了楼,敲响房门。
“谁?”
云之笑的嗓子有些嘶哑。
今天的事给她吓到了,对高曲的疯狂,也是存了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心思。但后面被高曲推倒那一下,又对上高曲丑恶的嘴脸,真的让她惊魂未定。
好像又回到十年前,和那张在衣柜的缝隙里看到的恶魔的脸重叠上。
“是我。”
外面传来言澈的声音,两个字中途还拐了道弯。
“有事?”
言澈被这话问住了,是有事,但是该说些什么呢?
问周挽月走后,和高曲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房间里有那么多的血?
“我可以进来吗?”言澈询问,他觉得有些话还是开了门面对面好说些。
“不可以。”云之笑拒绝,她不想看见任何人。
没出来找自己麻烦,言澈真觉得云之笑出了事儿,“我想和你道歉!”
言澈手按在门板上。
眼露着期待,希望对方可以准允他进去,让他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道什么歉,滚!”
云之笑第一次觉得言澈这么烦,赶人离开。
言澈被呵斥了一声,表情一怔,意识到她不会让自己进去,只得心情复杂地无功而返。
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云之笑才确定言澈走了。
忙放松下来。
席滢在的时候,为了陪自己,帮状态不对的她洗了澡,又亲自换上衣服。说真的,十年了,席滢第一次亲力亲为。
让她感受到一点来自妈妈的温暖。
但这份母爱和关心并不属于她。
她只是一个偷窃者。
本来她还打算,如果能顺利解决了高曲,就可以把真相告诉席滢。但没想到,最后被高曲跑了。
云之笑趴在床上,两只腿晃悠着。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走向了。
原身孤儿院的玩伴之一,是高曲害死的。那时,她就记得要报仇,顶替周挽月的身份,进了云家,就是想拥有个高贵的身份,可以做抗衡。
没成年前,云家不会给她放权,她只能等着嫁给顾京墨。
到时候就可以和高曲算账了。
但在她认出周挽月和程逢时的身份后着急了,还有捉摸不透的席玉如芒在背。
她只能寻找机会,想不出周密的计划,可以动手就果断下手。
可惜差了一步。
她没报成仇,高曲也没得逞。
事情可能还会出现偏差。
“大小姐。”
蹬蹬蹬的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清澈地响着,让每一个见了席滢的人都忍不住提着心,面上一阵惶恐。
她来君卓来的突然,等到想通传时,席滢的保镖阻止了秘书和助理。她推开门,总裁办的席玉正戴着眼镜看着文件。
见是席滢,锋芒的神色立马收敛。
立马站起身的同时,也将眼镜取了下来。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