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谈判
“你帮助了一个部落，可能会给另一个部落带来沉重打击。你救了一群人，可能会将另一群人推入绝境。你明白吗？”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善意必须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之上。”
“只有当你拥有足够的实力时，你的善意才会被他人视做善意，而不是软弱与讨好。”
姜宁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启巫:“我当然知道，只是姜部现在也走到了种部落的位置，也许很快就要和当年的种部落一样，面临同样的处境，由不得我不担心。”
启巫一愣:“你是担心鱼部落对姜部出手？”
姜宁摇头:“鱼部落对我帮助良多，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你们要是想对我不利，早就有无数机会可以动手，何必等到今天？”
启巫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以你我的关系，有话不妨直说。”
姜宁叹口气:“比起种部落，姜部的领地更接近鱼部落的地盘，我不想我们两个部落因为这些事最后走向敌对的结局。”
她顿了顿，定定的看着启巫:“因此，我希望能联手鱼部落和象部落，攻打陶部落，此后，姜部将逐渐迁徙到北部去，绝不会影响你们的领地。”
她已经仔细打探过了，北部除了一些比较极端的地域，比如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寒冰荒原和风暴肆虐的裂谷地带，大多数地方都是十分宜居的。
只是那里被无尽雪山所阻拦，很少有人愿意冒着风险翻过去。
翻过去之后就能发现，那里有丰茂的森林、清澈的河流，还有广袤的草原，足以供养一个庞大的部落。
要不然，陶部落也不会在迁徙路上损失惨重之后，依然能够硬扛鱼部落和象部落的联合围剿，最终在中部站稳脚跟。
姜部现在的领地虽然也不错，毗邻东海，背靠怒河，但显然是不够供养一个大部落的，为长久计，还是应该早点寻找一个新的领地。
北部虽然远了些，但地域广阔，资源丰富，且远离鱼部落和象部落的势力范围。
最重要的是，那里有雪窟，那里通往另一片大陆，姜部从此再也不会缺少猎物。
启巫沉默了片刻，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你想要雪窟？”
姜宁镇定自若:“没错。”
启巫皱眉，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姜巫，你是不是对姜部的实力太有信心了？就算是我鱼部落，每年也是要耗费巨大代价才能守住海眼，你？”
“你以为我们四大部落之间为什么一直没有真的动手、吞并对方？陶部落真的忙到这种程度，抽不出人手来对付你吗？”
“不，那是因为他们也不敢真正撕破脸。”启巫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一旦对你动手，三大部落立刻就会陷入混战。在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们绝不会真正对你出手。之前的那些，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你以为你现在的力量足够强大？你以为凭你那几万人，就能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姜巫，你太天真了。不说别的，只要附近几个中部落联合起来，就能让你疲于应对。”
“我们没有动手，除了彼此制衡，最重要的是得不偿失。一旦我们占了对方的领地，就要接下守护通道的责任，而不管是哪个部落，都不敢说自己有同时看守两条通道的能力。”
“强行这么做，只会拖着我们的部落走向死局。就连我们这样的实力，都承受不起这样的损耗，何况是你们？以姜部目前的实力，就算再给你十年……”启巫摇摇头，眼中满是不赞同。
姜宁笑了笑，终于吐露那个秘密:“你可知道陶部落为什么突然搜刮其他部落？”
正慷慨陈词的启巫猛然泄气，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他顿了顿回道:“提升实力。”
姜宁又问:“提升谁的实力？”
启巫有些莫名:“自然是提升陶部落的实力，”
姜宁摇了摇头，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像刚才的启巫一样，转而说起旁的事情:“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启巫见姜宁装模作样的样子有些好笑，但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因此没有打断姜宁的表演。
他挑了挑眉，坐了回去，闲适地摆弄桌上的瓷杯:“你先问吧，我再看能不能回答。”
“陶部落跟鱼部落同为大部落，鱼部落的巫弟子是天巫，陶部落的巫弟子为什么才是地巫？”
巫弟子跟巫一样，都是可以借助族人的力量让自己突破的，鱼部落和陶部落同为大部落，没道理巫弟子实力却相差这么大。
这不是什么秘密，鱼部落不少人都知道，启巫想了想，回道:“我自被发现拥有巫天赋之后，就一直跟在巫身边，同我一起的，还有不少人。巫对我们悉心培养，耐心教导，用最好的东西来滋养我们的身体。我被选中之后，部落的资源更是任我取用。”
“而陶部落培养巫弟子的方法你也清楚，跟鱼部落不同，用你们姜部的说法，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这样的办法自然可以选出最优秀的继承人，但也有一个巨大的弊端，他们的巫弟子会把大量的精力都用在争权夺利上，这样一来，他们的实力自然不如我。”
启巫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缓缓说道：“陶部落的巫弟子们为了争夺继承权，早已将部落的利益抛诸脑后。他们互相算计，甚至不惜以牺牲族人的利益为代价，只为在这场残酷的竞争中胜出。”
“这也是为什么，我鱼部落如今能在与陶部落的较量中略占上风。他们的内耗，早给了我太多机会。而且，这样选出的陶巫，心性也……”
姜宁了然，她接过启巫的话：“心性也会受到影响，对吗？一个在争斗中成长起来的巫，难免会变得冷酷、多疑，甚至为了权力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