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捶着门说:“真的,求你!我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了,只有你!”
秦琦根本不想理她,隔着门,她揉着太阳穴,往厨房的方向走。
丁媛已经要绝望了,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没有人保护,她父母和外公的那些债主仇家会怎么对待她们姐弟。
“姐,姐姐。”小男孩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丁媛瞬间慌神了,她弯下腰去摸丁杰的口袋,惊慌地说:“你的药呢?你的药呢?”
小男孩回答不上,大口地呼吸着,丁媛赶紧拍门:“求求你救救我弟弟!他有严重的哮喘!求求你!他才两岁!”
门里没有反应,她哭着蹲了下来。
过了一小会,秦琦开了门,她二话不说弯腰将小男孩抱进了屋子,让他半卧在沙发上,快速地敲了他身上几个穴位,用刚才从房间里拿出来的高原便携吸氧器给他吸氧,随后冷静地拨打了急救电话,报了地址。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一气呵成。
丁杰的状态好多了,丁媛眼泛泪花,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如果她也有她那么厉害……
谁还敢欺负她……
她直直地跪了下来,两只手握拳抵在大腿上,低头抽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基因不好,担心我是白眼狼,但是不是的,我爸妈想要儿子,对我一点都不好,生下我弟弟,结果他有先天性的哮喘,他们也任他自生自灭,他们眼里没有孩子,只有自己。”
她抬头哭着说:“不是所有爸妈都爱孩子的,你是个好人,我和弟弟都会对你好的!”
秦琦垂眸默默地看着她。
没有说话,也没有叫她起来。
一直到将小男孩送到医院,即将离开的时候,她忽而丢了一把钥匙给丁媛。
后者一脸茫然,再一看钥匙上,分明贴了一个住宅地址。
她笑了,又哭了,跑了两步想追上去,看了一眼病房里躺着的弟弟,又停下脚步。
她捏紧拳头。
又跪了下来,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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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所有事情善了后,整理成了资料,秦琦从保险柜里把骨灰盅端了出来,又用干净的帕子擦了一遍,准备给秦佐带过去。
一出门,她又看到门边的丁媛。
瞬间蹙眉:“有事?”
看到她出来,丁媛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紧张地看着她,她身旁的丁杰也立马站了起来,学着姐姐的样子拍屁股。
“我,是来做事的……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吗?”她牵着弟弟,战战兢兢地说。
秦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要你做。”
“我……”丁媛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了秦琦手里抱着的东西上。
那个东西用布包着,又用胶带缠上了,包得严严实实的,像个易碎的球似的。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东西,久久没有回神。
看到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苏小珍的骨灰盅,秦琦皱起了眉,抬起手里的文件袋挡了挡她的视线:“看什么?”
丁媛瞬间回神,抬起头看她,眼眶已经泛红,泪流满面。
她抹了抹眼睛,吸了一下鼻子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东西我有种很难过很愧疚的感觉。”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问:“我能抱一下吗?”
“不行。”秦琦果断拒绝,随后转移话题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现在有事要做,你们也帮不了忙,等以后有需要了我会叫你。”
她抱好骨灰盅,夹好文件袋,从包里拿出了钱包,里面掏出了几张红票子递给丁媛。
“这你们先用着,当之前帮我拿资料的酬劳。”
丁媛抿了抿唇,她本来也没想拒绝,更何况秦琦已经给了她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她抬手颤颤巍巍地接过红票子。
眼睛却时不时落在了那个骨灰盅上。
难以言喻的愧疚感蔓延。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对这个东西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如果能抱一下,该有多好?
不管她有什么原因,秦琦都不会让她碰秦佐最重要的东西,等丁媛接了红票子之后,她就抱好自己手头上的骨灰盅,拿好文件袋,急匆匆的离开了。
丁媛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心里的难受挥之不去。
“姐姐……”丁杰猛地抱住她的大腿,“不哭不哭!”
她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只能依靠她的弟弟,于是抹掉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把他抱了起来。
笑着说:“走吧小杰,姐姐有钱了,可以给你买好吃的了,你开不开心!”
丁杰笑得露出了豁牙,兴奋地拍拍手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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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集团的时候,公司已经乱作了一团,秦琦皱起眉头,随手抓住了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抓住的人正好是张秘书。
看到她之后,后者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琦姐出大事了,秦董把秦家所有的资产和集团全部都转给了秦二少,秦家已经易主了!梅董现在在会议室大闹,已经要疯了,这神仙打架,谁都不敢上去劝架啊!”
秦琦听完之后,二话不说,直接飞速地乘坐总裁电梯直达了会议室那层楼。
电梯门刚开,就听见乒乒乓乓砸东西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尖叫怒吼。
她赶紧冲过去,在会议室门口就听见梅可芳尖锐的声音:“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居然把秦家的全部都给了那个贱人的儿子!你真的疯了!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自己没有儿子吗?我不是你妈吗?你为什么全部给他!?为什么!”
她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文件夹朝秦佐扔过去。
坐在桌子尽头的秦佐抬手轻松地接住了文件夹,他的表情没有什么温度,冷冷地看了梅可芳一眼:“我儿子?”
他嗤笑着撇过了头,重复了一遍:“我儿子?”
他拍着桌子笑了一下,摇摇头:“疯的是你吧?我哪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