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好后娘想着让我进宫,为她女儿铺路,我偏不。我本来想着,今日这么一闹,没准儿能把整个文敬伯府的人都拉下马,但是没想到,太后只打了我一个人,没迁怒他们!但好在,我不用进宫了!”
楚毓听得心酸,“其实,你在府中过得不好,进了宫若是能得陛下宠爱,日子,也定然不会难过的……你为何……”
姜悦是个明白人,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待在宫里早晚有一日,会丢掉小命的。与其提心吊胆过活,还不如一劳永逸呢。
“你太天真了,陛下只有一个,可日后,会有多少女人进宫,谁说得准呢?宫里的那些阴暗肮脏,与后宅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你自信自己背后长了眼睛,任凭什么阴谋诡计都能对付吗?还是,你喜欢日日提心吊胆,连个好觉都不能睡?”
楚毓被反问得无言以对。
在此刻,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从前认为除了张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之外无一可取的姜悦。
原来她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自己才是糊涂那个。
药上了,姜悦穿戴好衣裳,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她才睁开,“回去自己小心些吧,若是真的被打死,记得在死之前,让人给我传个话,我好给你收尸,就算不能收尸,也多少给你烧点儿纸钱。”
楚毓下车的动作顿了顿,闻言笑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你今日故意在宫宴上闹起来,想必府里早已得到消息了,你身上本就有伤,再挨了打,你可就享年十六了!”
姜悦哼了一声,吩咐车夫,“走吧……”
楚毓看着马车远去,才一步步上了台阶,叩响门上的铜环,却没有人应门。
她不死心再叩,里面传来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恕罪,老爷说了,让您就在府门外跪着……”
楚毓省了力气,反正也没人看着,她便随意找了个地方靠着坐了下来,反正父女早就翻了脸了,她已经破罐子破摔,随他去吧。
让她说准了,姜悦回府后,又挨了一顿毒打,被抬回院子的时候,已经就剩一口气了。
宫宴散去后,慕卿安的手下来禀报消息。
她听了后,倒是有些诧异。
“非桐,你拿着我的玉牌,领着大夫,去这两座府邸走一趟吧,好歹是两个花样年华的姑娘,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的,也没有坏到实处。”
“是……”
出了宫后,她与摄政王分开,和另外两个姐妹一起去了宁远侯府。
因为张菱歌受伤的缘故,晋宁长公主和陆非晚都没有进宫赴宴,太后和文祯帝也送来了补品表示关怀。
张菱歌伤及腹部,不能随意动弹,只能在床上躺着。
这才过了一日,小脸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算可以。见到好姐妹来了,精神头就更足了,还嚷着要坐起来。被慕卿安拦下,“你这身子就别折腾了,好好躺着吧。逞什么强?”
张菱歌悻悻地躺了回去,“没想到你们从宫里出来,还会跑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