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儿,还是在慕卿安那里学到的呢!怪新鲜的。
“什么名誉损失费?你们的衣裳有问题,还敢讨什么费!还有没有王法!就你们如此蛮横的态度,日后谁还敢在你们这绣房做衣裳!”
这时,人群里有百姓说话了,“我们一家老小的衣裳都是在她们绣房做的,穿这样久了,没见出过什么问题啊!是不是你们在别的地方做的衣裳,出了问题,却要诬赖人家啊?”
质疑之声有一就有二。
“就是啊!我与夫君成亲的婚服还是她们做的呢,十分得体合身!在我们成亲那日,她们还特意送来了贺礼!试问满京都的绣房,谁家有这样好啊?”
“就是就是……”
质疑她们的人越多,这几个人就越是心虚。
本就是有意来刁难,想要搞垮她们的名声,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受百姓欢迎!
“明姐姐,怎么办?”
边上一名黄衣女子轻轻扯了扯带头来闹事的姑娘的衣裳。
带头那姑娘此刻心里也很慌乱,当下甩开了她的手,“你问我,我去问谁!说好了一起来的,怎么你们都不说话!拿我当筏子呢!”
她扭头骂了一句,又转过来愤愤地扯掉了自己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姑娘家的脸多么重要!我会为了陷害你们,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吗!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若是新郎见到我这个样子,怕不是会当场悔婚!你们要如何赔偿我!”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摘下了帷帽。
症状有轻有重,但都确实不是作假。
谢璃君的目光扫过那两个没在她们绣房做衣裳的姑娘,不同于其他人的理直气壮,她们的目光闪躲,整张脸都写着心虚。
“几位姑娘口口声声说穿了我们的衣裳,脸上才变成这副样子的,那起码要将有问题的衣裳拿来,让我们验看一番,才能确定有问题与否。总不能空口无凭的,我们就要认下这罪责吧?”
带头那女子倒像是知道她会如此说似的。当下冷笑一声,跟身边的婢女附耳说了些什么,在场几位姑娘的侍女便离开了,没一会儿,便捧了衣裳过来,放在了她们的面前。
“我知道你们给谁做了衣裳都是做了记录的,我们这里也都有一份同样的记录,白纸黑字,你总不能抵赖!”
谢璃君她们蹲下身子检查面前的衣裳,看样式与布料,也确实是出于她们绣房。
而且与谢璃君手里的记录也对得上。
她们绣房出去的衣裳,都是她们做好了,亲自送上门的,绝不会假手于人。
那便是进了府之后,才出的问题。
方远知祖孙三人得知绣房出了事,忙完了手头的活儿都出来了。
“有劳方公子,帮我们梅大夫来。”
燕鸿翎本想自己去请,但眼下这状况,她们三个得镇住场子,否则闹起来,那边人多势众,她们会吃亏。
绣房里有护卫,但这事还没有定论,她们算是理亏的一方,若护卫出手,对方再借题发挥,于绣房声名有损。
方远知颔首离去。
绣房的这条巷子里,住着一位老大夫,姓梅。年事已高,除了上门求医的,已经很少出门看诊了。
但离绣房近,老人家无儿无女的,平日里也多得谢璃君她们的照应,今日有求上门,他也愿意出来帮一帮这忙。
只不过,他已年逾耄耋,行动缓慢。
方远知一步一步搀扶着他过来,燕鸿翎早已准备好了椅子与桌子,方便老人家看诊。
此时,来闹事的姑娘们都面色各异,带头那姑娘在众人的退缩之下,第一个上前让梅大夫看诊。
有了她为先,后面的姑娘都犹犹豫豫地上前了。
轮到最后那两个,却相互推搡着怎么也不敢上前来。
张菱歌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不是要讨公道吗?与你们同行的姑娘可都来看诊了,就你们两位互相推脱,莫不是心里有鬼,不敢让大夫瞧?”
她们只好硬着头皮上来。
大夫一把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那些姑娘症状有轻有重,但都系中了同一种能让人起疹子,皮肤发红发痒甚至溃烂的毒。后面这两位姑娘分明没有中毒,脸上的疹子是假的!是用脂粉画出来的!难怪方才她们一直躲在后面,还迟迟不肯摘下帷帽!
张菱歌拿来沾过水的帕子,趁她们不注意,往他们脸上一抹,帕子顿时红了起来,而她们脸上,却什么也没有了。
看热闹的百姓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故意来寻衅滋事的!
带头那姑娘顿时怒了,“好啊你们俩!就是你们嚷嚷着让我们来绣房闹事的,结果你们脸上的疹子是假的!说吧!存了什么龌龊的心思!敢拿本姑娘作筏子!”
梅大夫也检查了那些衣物,“这些衣裳也被人撒上了同种药粉,但这两套,却没有被洒药的痕迹……”
谢璃君看向那两个姑娘,“你们二位,根本不是我们绣房的客人,这两套衣裳,也根本不是在我们绣房做的吧?”
那二人慌慌张张不知如何作答。
没有人告诉她们,这绣房给人做衣裳,还会做什么记录啊?她们都是京都里官宦人家的小姐,家中虽不显赫,但也时常做衣裳的,外头的绣房从未听说过,上门做衣裳时,还要做什么记录的。
巷子里头有一辆马车停在那儿,马车里头的人听了丫鬟来禀报的话,狠狠地吐了两字,“蠢货!”
这人正是萧月苒。
“小姐,这下我们怎么办?”
萧月苒瞪了她一眼,“什么怎么办?这跟本小姐有什么关系!走!”
丫鬟惶恐低头,马车缓缓启动,她之后默默跟了上去。
那两个姑娘还在指望着能有人来帮她们,但眼瞧着那辆马车走了,她们才真的开始慌了。
谢璃君平静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意,“你们若不肯说实话,我们送官法办了。”
两人忙跪了下来求饶,“我们知道错了……是,是别人指使我们这么做的……但是,我们二人人微言轻,就怕事情轻轻揭过,所以,才怂恿了明家姑娘陆家姑娘和陈家姑娘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