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起被勒得快要窒息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从口腔之中散发出来的臭味。这并不是普通的口臭,而是夹杂的腐烂气味的恶臭。
简直就是生化武器,给了他的鼻子致命一击。
除了将她拖走以外,那人的最终目的仿佛是要置这个女人于死地,好在他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情急之下,莫起捡起一旁的空酒瓶狠狠地向后砸向了他的脑袋。
酒瓶并没有碎掉,因为它的玻璃很厚,远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脆弱。但它所产生的力度也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短暂地眩晕。
就在勒住脖子的胳膊逐渐松开的一瞬间,莫起迅速抓住男人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使出了一个过肩摔。
但遗憾的是他并未成功。
此时,这个女人的肚子里一点儿食物都没有,只有酒。
由于长期酗酒,再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使这个女人的身体瘦弱得像一根棉签一样,仿佛再用力一些她的腰就会被折断。
就算今天不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她的寿命也不会太长。
很快,男人便再次从身后向女人发动了攻击。这一次,他掏出了一把长长的尖刀。
就在刀刃距离女人喉咙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时,莫起用手紧紧地握住了它。
一股股鲜血从她的手心里淌了下来,顺着倾斜的刀刃染红了她胸前的白色衣襟。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哀嚎。
耳边传来了男人细微的惊异声。莫起扬起嘴角,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对他说道:“没想到吧,开膛手先生,我天生就没有痛觉!”
莫起试图引诱男人开口,但对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用尽全力再次将刀刃压了下来,仿佛想要切断她的指头。
就在这危机关头,莫起微微将头转向右侧,用人体最坚硬的部分对这个几近癫狂的男人发动了攻击。
他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男人固定在刀柄上的手指,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包裹着皮肤的坚硬骨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瞬间钻进了他的口腔。
可男人并没有立刻对疼痛做出相应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喉咙里才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哀嚎。
他的声音不大,嗓音低沉而沙哑,像是来自地狱的低鸣。
不同于普通的烟酒嗓,那是长时间不与人交流引发的声带萎缩所导致的结果。
这一点,完全符合了莫起在穿越之前,根据他的犯罪手法对他进行的侧写。一个极度缺乏社交能力,长期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孤独灵魂。
或许这并不是他的主观意愿,而是出于某种客观的原因,周围的人都对他避而远之。
他手指上的肉都快要被莫起给咬下来了,可他依旧没有松手。他并不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这说明他的疼痛耐受性很高。
如果莫起没有猜错的话,他是一个痛觉迟钝的非先天性自闭症患者。
情急之下,莫起扬起脑袋重重向后砸去。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砸到了对方的鼻子。随着男人的头颅后仰,莫起终于得以喘息。
可就在他准备再次使用头槌对男人发动攻击时,幽暗的小巷里传来了另一个男人铿锵有力的呵斥声。
“嘿!在干什么?”
黑暗中出现了一团微弱的光,那是从巡逻队员手里的煤油灯散发出来的。
男人一把推开女人,拿着尖刀飞快地逃离了这里。
莫起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本能地追了上去,可脚上带跟的女鞋和夸张的拖地长裙在极大程度上阻碍了他的步伐。
很快,他便被巡逻的队员给拦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女士!”身穿制服、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拉着女人的胳膊,故作绅士地问道。
此时,莫起真想一巴掌扇死对方!发生了什么还需要问吗?难道他是色盲,看不出来自己一身血吗?
还是说,他高度近视,就算是在路灯的照射下,也依然看不清对方手里有刀?
又或者,正是因为他看清了对方手里沾满了鲜血的长刀,考虑到了自身的安全问题,所以才磨磨唧唧地没有追上去。
他似乎没有配枪,只有一根不带电的长棍,杀伤力还不如一把剪刀。若是他的母亲做糕点时需要擀面皮儿,应该能派上大用场。
不去追歹徒,反而将被害人给拦了下来。如果办事儿的都像这个废物一样,那么这个案子能破,才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莫起并没有指责他,而是十分配合地扮演着这个时代的人们该有的愚蠢模样。
他一边儿指着男人逃跑的方向,一边儿故作惊慌地用英语对巡逻队员说道:“那个人想要杀我,快去追他!他是开膛手杰克!”
巡逻队员迟疑了一秒,随后,装模作样地朝女人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此时,持刀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莫起已经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了罪犯的烙印,找到他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巡逻队员离开后,莫起开始四处张望起来,他试图从地上的垃圾中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
虽然,他感觉不到伤口带来的疼痛,但也不能一直放任它流血不管。毕竟这个身体他还得用一阵子呢。
非常幸运,他捡到了小半瓶还没有喝完的烈酒。他品尝了一小口后,便将瓶中剩余的液体倒在了自己手掌上,对伤口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消毒。
随后,他又从裙子的内衬上撕下了一条较为干净的布,对伤口进行了包扎。
做完这一切后,女人的体力已经被莫起透支到了极限。他找了个淋不到雨的台阶躺了下来,枕在一块木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戴着黑色毡帽、衣着破旧、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摇醒了台阶上的女人。
“嘿!安吉拉,你怎么浑身是血的躺在这里?”男人关切地问道,似乎和女人很熟的样子。
莫起睁开了稀松的眼睛,打着哈欠说道:“我刚刚差点儿被开膛手杀掉!”他忘记了切换语言系统。
“什么?”显然,这个男人听不懂中文,他还以为安吉拉喝多了,正在胡言乱语。
“我是说,我刚刚被一个疯子袭击了!”莫起不耐烦地用英文跟对方解释了一遍。
“哦,真是太糟糕了!如果可以,我真想用我的靴子帮你狠狠地踢他的屁股!”男人一副深表同情的模样。不过,他很快便表明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所以,你要和我进行交易吗?虽然我没有钱,但我可以让你去我的宿舍住一晚。那里总比大街上安全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