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什么热热闹闹的才是生活,我是脑子有泡,居然在这里有这种想法,这破活比杀丧尸还累,我不要烟火气了,我宁愿回去杀丧尸。”凌悠悠此时边拔草边碎碎念。
昨天晚上,大家开开心心吃饱后凌悠悠就把村里砌墙的和徐木匠的钱付了,张工的钱凌建业付了,凌悠悠找来牛车把张工他们送回去了,家里的剩菜也被几个婶子不嫌弃的拿回去了,只剩下两盘饺子,今天早上也都吃光了。
村里干活的几人特别讲究,把剩余的边角料玻璃弄碎斜插进院墙上面,这样可以防止坏人爬墙,婶子们也在饭后帮凌悠悠把西屋的卫生都收拾干净了,碗筷是曲桥刷的,两个小的收拾桌面垃圾。
张爷爷又叫来几个半大小子把桌子搬了回去,天黑的时候大家散了,热闹过后,突然散了,凌悠悠心里有点落寞,她还是挺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感觉。
因为西屋刷的墙还没干,凌悠悠晚上带着两个小的在东屋睡的,曲桥去小屋睡的。
早上五点半就被曲桥叫起来吃早饭,说六点就得上工,此时的凌悠悠甚至有点隐隐期盼,毕竟她之前没干过农活,在她脑子里,农活还是那种闲适安逸,悠哉悠哉的现代桃花源呢。
五点五十到达取工具的地方,大队长今天给她安排的活是拔草,给了她一副手套,带她到干活的地方,简单交代了一下拔草要点,总结下来就是,别拔错了。
看着不放心离开的大队长,凌悠悠决心干出个样儿来给他看看。
“就拔草这活这么简单,我能干十个工分。”旁边的大娘看着她,嘲笑的表情一点都没掩饰。
这个时期一般不用打草药,都是手工除草,干了二十分钟后,凌悠悠就知道大娘为啥嘲笑她了,凌悠悠幻想的是,拔草很轻松,一手一棵,甚至可以一秒一棵,这几亩地她一上午就能干完,现实是草根太深,草长的又肥壮,拔一棵费时又费力。
虽然带着手套,细嫩的手还是很快火烧火燎的疼,头顶烈日感受不到一丝风,空气里都是闷闷的热气,让她觉得呼吸困难,豆大的汗滴到地上,很快干了,口干舌燥,感觉时间过了很久,抬手看看手表,才发现只过了两个小时。
“不行,这样干活太低效了,必须弄个锄头。”刚想完,一片阴影出现在头顶。
看到曲桥站在她面前,凌悠悠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眼睛马上红了起来。
曲桥知道凌悠悠不是干活的料,抓紧干完自己的活,赶紧过来看看,女孩子抬头看他红着眼眶的样子,让他的心瞬的疼了下。
“今天太热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帮你干。”
曲桥蹲下来薅草,就是那么奇怪,这些根深难薅的草在曲桥的也变得特别听话,随随便便就能拔出来,好像一点都不费力。
“曲大哥你太厉害了,你除草好像一点都不费劲。”
曲桥手里没停,嘴上回答。
“干习惯了,你先回去吧,一会更热。”
凌悠悠也想回去啊,但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别问为啥凌悠悠自己能找到公社,因为往出走的路,只要遇到一个拐弯,直走,就是一条直路就能到。
“找不到路?”
曲桥戴着草帽,半蹲着抬头问凌悠悠。
凌悠悠红着脸点点头。
把头顶的草帽拿了下来递给凌悠悠:“你先戴着,别晒坏了,我干完带你回去,你去边上坐着休息。”
“那我给曲大哥拿水去。”
说完回头走到地头,把自己的水壶拿过来递给曲桥。
曲桥看着水壶口,本来就晒红的脸更红了:“我不渴,你喝吧。”
这时候,一个女知青走了过来,站在两个人的面前。
“是曲大哥吧,我是新来的女知青,我叫冯佳佳。”
刚才还春风和煦的曲桥,在看到冯佳佳的时候,脸色阴沉下来,没说话,继续薅草。
冯佳佳看曲桥没回答,就转头跟凌悠悠说道。
“曲大哥的活干的又快又好,咱们都是知青应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对吧,我现在有点不舒服,你看。。。。”
说完用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曲桥,冯佳佳刚到这就打听了一下,所有知青里干活干的最好的就是曲桥,如果她能让曲桥喜欢上她,那以后的活她就不用干了,村里的人她不想接触,嫌弃的很,本来听说曲桥面冷有点发怵,但是看到他对凌悠悠很温和,自己模样也不差,凌悠悠能让曲桥帮干活,她也能。
“不舒服找村医,我又不会治病。”
曲桥冷冷的回答,凌悠悠亦步亦趋的跟着曲桥一脸八卦。
“不是,曲大哥我的意思是。。”
还不等她说完,曲桥打断道。
“那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干活吧?她是我房客,你是谁?”
“凌悠悠,咱们一起来的就应该团结起来,互相帮助,咱们下乡就是为了体会粮食珍贵,锻炼意志,你怎么能让曲大哥帮你干活,自己休息呢?这不是资主义小姐做派吗?”
凌悠悠觉得冯佳佳莫名其妙,明明是曲桥直接拒绝她的,她不冲着曲桥说话,冲着自己?还给她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真觉得她凌悠悠是个软柿子?
凌悠悠看着一脸愤怒的冯佳佳,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首先我自己干了两个小时了,你要是眼瞎就捐给用得上的人,其次,曲大哥帮我干活,不就是团结互助吗?你嫉妒也没用,谁让你没有我命好遇到这么好的房东,最后,我家是工人阶级,全家可查,你再污蔑我,我就去知青办告你。”
被打了一巴掌的冯佳佳,瞪大了眼睛看着凌悠悠。
“你敢打我?”
凌悠悠不耐烦的想,挨打了怎么都是一个台词,就不能换一个?听着就烦。
“你不就仗着你小叔是公社支书就作威作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没了他你算什么东西?你也就是个蛀虫。”
凌悠悠抱着双臂,脑袋往冯佳佳面前一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语气真诚的说道。
“没了我小叔?不好意思我还有我大爷,我大爷是县长,你气不气?”
冯佳佳听到后愣住了,她凌悠悠还有个县长大爷,她更得罪不起了,但是被打的火辣辣的脸,让她咽不下这口气时,陈夏过来了。
“悠悠咱们都是一起来的知青,佳佳也只是希望大家能团结起来,要不然被村里人欺负了,还能指望谁呢,就算你有亲戚,远亲不是还不如近邻嘛。”
这茶言茶语,打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要是个不受宠的,胆子小的,听这话可不就得考虑考虑了。
“是这样啊,陈夏同志说的对,思想觉悟真得挺高。”
陈夏听到这还貌似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凌悠悠继续笑呵呵的说。
“那你俩借我十块钱吧,我昨天找人砌院墙,修屋子,把钱都花光了,既然你俩刚刚都说了要团结互助,我再不开口也太对不起你俩的思想觉悟了,你俩思想觉悟这么高,不会不借给我吧。”
茶言茶语么,现学现用都赶趟,真佩服自己如此聪明。
“你要不要脸,咱们都不熟,你就让我俩帮你?一张嘴还十块钱?想钱想疯了?”
冯佳佳气急败坏的说。
“哦,原来你也知道不熟悉,让帮忙是脸皮厚啊,我还以为你俩不知道呢,那算了吧,我就知道你俩没钱。”
说完毫不掩饰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两人,陈夏和冯佳佳没想到凌悠悠这么牙尖嘴利,气的直发抖。
“你们站着干什么呢,好好干活。”
张有才嗷嗷喊着她俩,冯佳佳白了一眼凌悠悠转身回到自己干活的地方。
凌悠悠小脑袋一歪,正想问曲桥她厉害不,就看曲桥都换一根垄干活了。
张有才刚来就看小丫头跟别人站在地垄沟里吵架呢,见她没被欺负就装看不见了。
“张爷爷,我干不动,我干不了五公分的活。”
面前的凌悠悠,一副我干不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张有才双手在身后一背。
“我看你跟那个女知青吵架的时候中气十足的,我都有种你能犁二里地的感觉。”
凌悠悠知道刚才嚣张的样子都被张有才看到了,也没有不好意思还追着问。
“我就干三个工分吧,多了我真的干不动。”
“小孩子都能干四个工分,你干三个?”
虽然有点羞愧,凌悠悠还是脸皮厚的点点头。
“三个公分,到了秋收后你啥都分不到啊,粗粮细粮猪肉这些啥都没有啊。”
凌悠悠知道张有才想让她得到点福利,可是她不缺东西,她不想干活。
“张爷爷,那些我都不要,我是来帮助建设农村的,不是来占便宜的,您就同意我干三个工分吧,您要是不同意,我找张奶奶去。”
张有才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凌悠悠,凌悠悠也歪着头跟他对视,小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妻管严。
“靠你的三工分建设我们的肚子?可拉倒吧,今天的活都分配好了,就干完吧,明天开始你每天割三个工分的猪草吧。”
“谢谢张爷爷,这打火机送给你,别撕吧啊,容易被人发现。”
张有才看着手里的打火机,乐坏了,村里人都用火柴,这火机也算个稀罕物啊,乐滋滋的哼着歌,回家了。
“悠悠,回家了。”
凌悠悠看着站在另一边挥着手,喊她回家的曲桥,心里想着。
“这算不算,夫妻双双把家还,这日子也挺好。”
她是忘了,早上谁唧唧歪歪的要回去杀丧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