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走后,邢宥看着放回原处的水晶天使,陷入了沉思。
职员小杜的话犹在耳畔:“邢总,我依然觉得问题是出在您这里。”
邢宥重新登录了公司账户,因为老章的赎回,他需要抛售一些股票来应对公司的流动资金紧张。
他凝视着账户持仓,片刻后,按下了抛售键,三支股票都售出了持仓的10%左右,又买回了2%,这样进一大步退一小步的操作自然是避免股价失去支撑后急速下跌,后续几天依然要重复这样的操作。
此时,他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了一个念头,他们之前的几支产品收益都很稳定,遭到狙击的是今年新募集资金所投资的品种,主要集中于大宗商品的期货交易,因为他的特长就是期货投资,这不得不令他怀疑,狙击的目标就是他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要针对他呢?这个市场上的钱本来就是来来去去,有句话说的好,财富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从这个口袋到那个口袋。而且有的时候,多方和空方是不同阵营的两股合力,失败的人只会恨特定的某一方,而很少会针对某一个人。
邢宥的眉头越陷越深,正在这时,其中一块屏幕上显示出他今天让交易员关注的一只品种的走势,它短时间内正在被抛售,这正是补仓的好时机,他刚要拿起桌上的电话要通知交易员买进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出办公室,走到了外面的办公区域,直接从交易员手中拿回鼠标点了买进,买的笔数不少,直接将这位交易员的建仓额度打满了。
做完这个动作后,邢宥对他点点头:“这几天,你的账户由我来接管。”
……
米栎正在家里阁楼画室作画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祝师兄的电话。
因为祝师兄的画常常得奖,画作还在学院展厅展出过,米栎对这位祝师兄是相当仰慕的,正惊讶于祝师兄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时,祝师兄开口道:“米栎,恭喜啊,听说你的画在双年展上展出了,还拿到了评委特别奖。”
米栎有些不好意思:“谢谢祝师兄,不过我可能只是运气好吧。”
祝师兄听后停顿了片刻,他本就不习惯这样应酬和恭维的场面,便不知道该对米栎的谦虚报以什么样的回应。
他轻咳了一声,索性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正事。
“米栎,你可不可以帮我在陈老先生面前引荐一下?哦…是这样,因为上次教授和陈老一起吃饭的时候提起了我,所以我想亲自带着自己的画去拜访一下陈老,如果你能带我去见见陈老,那就太好了。”
轮到米栎沉默,只要一想起陈乔寔那猥琐的笑容和动作,她就感到为难。
祝融对自己的拜托本就心里没底,又遇上米栎不置可否的态度,他就急了。
“米栎,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你知道上次因为宋毅瞳硬要和我毁约,我实在无路可走才去杭州找丛曲画院销售我的画,可是你知道,什么文人圈子艺术圈子都有自己的派系,我一个上海美院的去杭州,杭州那边也不待见我,我现在想回上海,不知道还能拜托谁……”
“等等,你说什么?宋毅瞳和你毁约?”米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是的,他主动和我毁约的。说起来真不好意思。”
“他为什么要和你毁约?”
“因为我提到了你的画不在他那边销售,激怒了他。”
“只是这样?”
“哎~!早知道我不说那些了。”祝融现在已是满心后悔,谁让他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呢。他堂堂一个搞艺术的人,现在竟然也要靠这种手段攀附权贵了。
他心里一边瞧不起自己,一边又无路可退,只好将卑鄙进行下去。
“那好。 我想想办法吧。”米栎如预期中答应了下来。
祝融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
隔天,米栎和方瑞朗商量了此事,其实,她只是想问问方瑞朗陈乔寔的工作室在何处。
方瑞朗听了以后,嗤笑一声说:“米栎,难道你没听说过同行是冤家吗?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帮帮自己的同学。但这种事,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说穿了,你帮了他,他无论成名与否,他都不会感谢你的。”
米栎不悦,眉头蹙起。
方瑞朗又说:“很简单。他出名了,定会觉得是自己的本事。可如果陈老看不上他的画作,那他就会记恨在你的身上,觉得是你没有尽心为他办这件事。”
米栎偏过头,心想,难怪邢宥对方瑞朗的人品颇有微词,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原委。
不过就算方瑞朗不帮她,她也有办法了解到陈乔寔的工作室,因为她上次听到陈乔寔说,让方瑞朗把自己的画送去老章的拍卖行。
米栎告别方瑞朗,到楼下找到了小雨,将老章拍卖行的地址给要了过来。
没想到老章竟然很痛快地将陈老的工作室地址告诉了米栎,还叮嘱米栎:“陈老不见生人的,你要找他,最好一个人去,他见过你,才会给你开门。”
米栎沿着老章给的地址找到了陈乔寔的工作室,原来他的工作室在近郊的一座庭院内,门口像是苏州园林,白墙灰瓦,石榴树上开着朱红色的小花,一边的假山池水中喷出了巨大的水雾,让人感觉就像是来到了花果山,米栎正在门口踟蹰的时候,院内走出了一位穿着中式服装的美女,款步向她走来。
“米小姐吗?陈老等您半天了。”
米栎这时才觉得自己冒失了,特意前来拜访,居然空着双手,至少也该带些礼物呀。
米栎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我能不能改天再来拜访,我好像忘了点东西。”
美女微微一笑,说:“如果是礼物的话,陈老说,不必了。陈老一向视钱财为浮云,开工作室只为提携青年画家,为中国的油画艺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如果是画作,也不必急于一时,陈老说,今天只是喝茶。”
听到“喝茶”两个字,米栎缓缓的点了点头,再想想这位美女话里对陈老的推崇。米栎觉得也许是自己误会陈老了,或许那次他拉她的手,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