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一直以来以三大贵族为首,狐族、虎族与熊族。
其下还有许多小家族,其实和修真界没有什么区别。
小门派依附于大门派,小部落归顺于大部落。
而在三大家族中,虎族又隐隐占着上风。
迟归晚与沈时意抓到的这只虎,就是虎族的四公子。
玉关说,三百年前,妖族气盛,而人界战乱,于是妖族趁乱出来为祸人间。
谁知修真界虽然少管人界纠纷,但对妖魔邪祟是人人得而诛之。
几大门派一起出动,将人间的妖魔收了不算,更是劈开人妖边界,闯入妖界,将妖族几乎灭种。
若不是因为妖界妖气浓重,不适宜凡人长居于此,只怕修真界会将整个妖界并入人界。
而当年的妖界并不是真的全部被灭,三大贵族以及一些稍微大些的部落都保留了力量,一直在妖界休养生息,再也不敢出去作乱。
统领妖族的依旧是虎族、狐族和熊族,这三族一边重建妖界禁制,一边繁衍和帮着其他灵物化形。
迟归晚问:“既然如此,你依旧是贵族,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至此?”
玉关垂下眸,眼神悲伤无奈,盛满痛楚。
“一年前,妖界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它出现的那个瞬间,妖界万物复苏,许多精怪瞬间化形,那些在三百年的屠杀中元气大伤的妖也很快痊愈了。”
“起初我们以为是天道给妖界的气运,但后来,那个力量要求我们听从于他。他并未向我们提出什么具体要求,但是要求每个部落与他结下死契,在他需要的时候,成为他的傀儡,否则就要收回这股力量。”
“那当然不能答应,谁知道他会让你们做什么,说不定又会招来灭顶之灾。”
迟归晚闻言立刻道,这就是饮鸩止渴。
但她转念一想,如果那所谓的力量就是邰子轩的话,现在都是老弱病残幼的妖界也根本反抗不了。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既然这并不是天道给的机会,倒不如顺其自然,否则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才继续道。
“谁知,狐族却想要趁此机会统领妖界。”
“所以狐族首领私下和那股力量达成了协议,他们在无相门找到了一条缝隙,又设计将现存的所有妖都引在那里,用锁妖阵困住,谁不同意立血契,就会被推入缝隙中,永世不得超生。”
“岂有此理!”
迟归晚听得义愤填膺,沈时意问道:“竹棋就是狐族的首领?”
玉关摇摇头,声音变得愈发沉痛。
“她是狐族首领的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迟归晚听得唏嘘不已,沈时意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俏脸绷得生紧,目光如炬地盯着玉关。
“既是一起长大,应当是感情甚笃,她何以伤你至此?”
“而且,这件事说到底是狐族和其他部落之间的矛盾,并非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她为何要派两只修为如此高强的妖来抓你?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迟归晚听她这么说,这才发现了这件事中的疑点,脸色冷了下去,和沈时意一起逼视着玉关。
玉关大概是没料到这两个女子如此敏锐,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秀气的眉毛拧起,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可是迟归晚和沈时意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迟归晚幽幽道。
“说到底,此事与我们无关。若是你不肯告诉我们,一会儿便将你交给这两只狼妖带回去,免得淌这趟浑水。”
说着便作势要将那两名狼妖弄醒,玉关赶紧叫住她。
“别!不要!求求你!”
说着眼泪又从眼中落下,配上他秀气的面容,我见犹怜。
但迟归晚完全不为所动:“快说!”
玉关咬着下唇,怯怯地看着她们:“你们来妖族是干什么的?妖族这些年很安分,并没有为非作歹。”
“反正我们不是来杀你们的,只是有些事情要问清楚。”
沈时意想了想斟酌着说。
“狐族和那股未知力量悖逆天道,修真界不会不管,你不告诉我们的事情,我们还有其他法子可以探查,”
说着俯下身,带着强势威压盯着玉关,眼睛仿佛两个漩涡要将玉关吸进去一般。
“不过,你似乎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我们走了,竹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要了你的命,你确定,不告诉我们吗?”
玉关像是被她说通,又像是被她的眼神震慑住,呆呆地吐出一个字:“鹿!”
“什么?”
“妖族有一灵物,名为寒山鹿,生于雪山之巅,万年才得一只,这种鹿的血可以解开妖族的血契,现在那鹿就被狐族首领关在地牢中。我本想去救她出来,却被发现,所以逃了出来。竹棋以为我从鹿身上取得了能解血契的东西,所以追杀我。”
沈时意盯着他,似乎是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迟归问道。
“那你从寒山鹿身上拿到了什么东西吗?”
玉关摇摇头:“我还没碰到寒山鹿,就被发现了,自然没有拿到什么。”
“既然狐族已经抓到了寒山鹿,为什么不杀了她,永除后患?”
沈时意眼中闪过精光,继续盘问。
“寒山鹿万年才出一只,周身都是宝,狐族首领想将她炼化,制成丹药服用。”
迟归晚点点头,这话倒也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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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玉关困住,到一边去商量对策。
“这股神秘的力量多半就是邰子轩,只是他为什么不在妖界现身?”
迟归晚疑惑问道。
“还有,玉关说邰子轩是在一年前出现的,一年前不就是我们在渝州城退魔的时候?难道是邰子轩拿不到开启妖族大门的钥匙,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沈时意补充道:“还有,前世的妖界出来时能力强得很,烧杀抢掠,根本不像是被灭族的样子,难道也和血契有关?”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