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六天只是吃了点流食,全身软的像面条,春蝉这一脚,让他直接疼得瘫软在地,下意识用手抓着什么,要爬起来。
院子里各个角落又冒出一批蘑菇,正看到麻二抱着春蝉的脚,还趴人姑娘脚上!
春蝉大喊一声,手脚并用把麻二甩开,捂着脸跑了,彻底跑没影了。
更多的蘑菇在麻二院子处冒了出来,麻二抓着门框站起来,蘑菇们走了出来。
“麻二,怎么这么胆大,居然要非礼春蝉姐。”
“可不咋地,腿都抱上了。”
“抱着还不够,还要闻脚,麻二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
“呸,下流胚子,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有个眼尖的小厮,指着麻二裤子,“麻二又尿裤子了。”
麻二要辩解,自己没有非礼春蝉,裤子上的也不是尿,是水啊。咂吧半天嘴,就吼出:“水啊,是水啊。”
年轻时候跑过马帮的养马老韩头,盯着麻二洇湿的裤裆,苍白的嘴唇,嘿嘿笑了几声,“麻二,长大了,做春梦想女人咯。”
八卦就像入夜的暑气,蔓延的沸沸腾腾。
吃晚饭的时候,麻二调戏春蝉的事已经传到诞王这,诞王啪一下甩开玉折扇,从冰碗里拿了一块冰含在嘴里,含糊不清赞道:“好小子,胆子真大,王妃的贴身丫鬟都敢肖想,哈哈哈。”
王妃看着跪在堂下的春蝉,头好疼,怎么探望病人还探出麻二戏春蝉的事儿,春蝉哭哭啼啼让自己心烦,待要安慰下。
春蝉抬起头,粉面带泪:“王妃,奴婢不想活了。”
周嬷嬷知道主子没有处理过这类败门风之事,上前贴着王妃耳朵细语:“王妃,先管住下人的嘴,封了消息,再仔细问问春蝉发生了什么,再去找王爷让王爷处理此事。”
王妃小脸皱巴了一会又松开,“发生了怎么办?没发生怎么办?”
主子真是精心呵护长大的哟,王府也没糟心的宠妾养姬,两个下人的事发什么愁,又不是王爷调戏春蝉。
定了心神继续劝道:“麻二昏迷六天,刚醒来能做什么?肯定是春蝉一惊一乍把麻二吓晕了,恰好晕在脚上,那些看热闹的没几个好东西,跟着起哄呗。”
“那......那把他们打死?”王妃又开始皱小脸。
周嬷嬷笑了,别看王妃整天张口打死闭口打死,到现在也没打过下人板子,善良得像个菩萨。
“王妃,让前院管事管好小厮们的嘴,后院的我去警告那些没规矩的东西,现在把春蝉安抚好,问明白再去找王爷。”
王妃有了主意,一挥手让屋子里人都撤了,“起身吧,没人了,别在我耳边边哭了,哭得我都饿了。”
春蝉“噗呲”一声笑了,知道王妃故意逗自己开心,慢慢站起身,走到王妃身边,娇滴滴了声:“主子~”
看着眼睛红肿的春蝉,王妃示意她低头,虚握拳头敲了下她额头,“你仔细说说,到底在麻二屋里发生了什么?”
春蝉觉得胸又疼了,委屈十分又要哭,看王妃又要敲打自己,收了眼泪,“听王妃安排,这几天一日三询麻二的病情,今天中午吃了午饭就过去。”
王妃打岔道:“吃完午饭,你不是轮换去小睡了一阵儿?”
春蝉楞了一下:主子,这事重要吗?
“睡醒了,奴婢过去照常看看,照顾麻二的小厮说要入厕,让我帮忙喂水。”
“真粗鲁,当着女人的面,说这么有味道的话。”
“那小子就是鄙浅无状,然后奴婢端碗正准备给麻二喂水,谁知道他疯了一下大吼大叫,手脚不老实。”
“怎么个不老实。”咔咔咔,王妃拿起碟子里瓜子嗑起来。
春蝉吞吞吐吐,“就......就......”
王妃眼睛亮了起来,“他摸你了?摸哪儿了?”
春蝉: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周嬷嬷处理完后院的嘴巴,回来刚好听到这一段,看着可怜巴巴揉胸的春蝉,撇了撇嘴,这小蹄子,一下午没事就揉胸,跟主子卖委屈呢,一脸春情泛滥的劲儿都要把屋子淹了,这是想男人了。
拿了空碟接着王妃吐出来的瓜子壳,看不得这哭着找奶劲儿,直击灵魂问:“当时屋子里还有别人看到没?”
“没......没人,屋里没人,其他人都在外面。”
王妃觉得周嬷嬷打断她的求知,皱了皱眉头,眉飞色舞追问着:“后来呢,怎么都传麻二非礼你,还要闻你的脚,春蝶不总是抱怨你脚臭吗?怎么麻二还稀罕闻臭脚。”
说到这里,王妃捂着嘴大笑,又在地上跺着脚增加快乐度。
周嬷嬷:没发现王妃这么爱八卦。
春蝉:累了,毁灭吧。
”咔咔咔“王妃嗑着瓜子,脑子里演绎着春蝉和王二的爱恨情仇,没有话本子里书生小姐的缱绻温柔,只是傻愣愣地俺稀罕你的直白莽撞。
周嬷嬷知道王妃又开始神游,让春蝉收一收哭样子,干脆利落讲清楚后面抱脚的事。
王妃听完,把剩下瓜子扔到碟子里,左右手拍了拍,双手托着脸,真是无聊的事实,还没有自己脑补的精彩。
“主子,还要去找王爷吗?”周嬷嬷小声提醒着。
王妃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周嬷嬷赶紧四处打量,怕下人看到这不雅的样子。
“找他做什么?春蝉被摸无人见,麻二晕倒在脚边,春蝉害怕跑回来,有什么要问的,再有嘴贱的一定心怀鬼胎,该发卖就发卖了。”
周嬷嬷仿佛第一次认识王妃,虽是三品府邸出身,王府宗妇的手段拿捏的恰到好处,一直担心主子心软,不曾想处理谣言如此果断干脆。
王妃打个哈欠,“无聊,安排水,今晚泡个玫瑰花浴,”想到这,回头促狭着春蝉:“泡玫瑰花,脚不臭哦。”
“王妃~”春蝉羞恼地跺了跺脚,王妃捏了捏她的鼻子,蹦蹦跳跳地走了,春蝉嗯唧嗯唧地跟着走了。
周嬷嬷琢磨,一会儿再提醒下王妃,要敲打麻二,免得胡说八道,坏了王妃的布置。
麻二脸色苍白捧着脸大的包子在啃,六天第一顿饭,牙齿软的都咬不动包子皮,只能掰开一点点吃馅。
地上大柱子袒胸露乳,正摆开姿势给一众小厮看自己发达的肌肉。随着“嘶,哦!”的惊叹声,大柱子一屁股坐下,旁边醒目的小厮递上来一个包子。
大柱子三两口吃完了,看着麻二娘们唧唧的作态,得意继续道:“刚才讲到我护住王爷正往回跑,路上恰好有一道五尺宽深沟,椅子加车轮子快三百斤,王爷还有麻二也有五百来斤,加一起小一千斤了。我大柱子二话不说双臂一发力,脚下龙生云虎生风,嘿,怎么着?”
“怎么着啊?”
“柱哥快给我们讲讲,你们过去了吗?”
“大柱子抬起一千斤,搁过去打仗就是万夫莫敌的猛将。”
“一千斤啊,我的老天爷。”
麻二听大柱子吹牛吹得牙疼:王爷和我绑一块也没有三百斤,哪特么有五百斤。
“等我纵身一跃,带着王爷,嗯,还有磕头赔罪的麻二,跳过深沟,后面凶贼无可奈何。”说到麻二,大柱子丢去一个鄙弃的眼神。
听得入迷的小厮们,也齐齐丢给麻二一片鄙视的白眼。
麻二觉得手里的包子也不香了,听听说的是人话吗,哪儿就在轮椅上磕头赔罪了。
“我稳住轮椅,气定神闲,王爷轻摇折扇,宠辱不惊,谈笑间喝退贼寇。”
麻二脚前坐在地上两个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说着悄悄话,“这一段不是茶馆说书先生常说的吗?”
“前面什么龙虎风云的也是,大柱子真爱吹牛。”
“他都说一下午了,看吧,一会儿又要拿出银票,炫耀王爷赏赐他今天的勇猛。”
“谁让王爷的轮椅属他推得最快。”
“看来麻二的亲随位置,很快就要让大柱子抢走喽。”
说完两个人回头用怜悯的眼神看麻二。
麻二:你们悄悄话能别离我那么近说,我能听得见。
大柱子掏出银票,给大家看看上面的字体和花纹,还有王府的印记,又引来众人的艳羡,大柱子特意朝着麻二的方向把银票抖了抖。
悄悄话二人组对着麻二摇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嘴巴啧啧啧道。
麻二:你们是不是有啥大病啊。
生气啃完包子,地上鞋找不到了,正被悄悄话两个臭小子垫屁股,一脚一个踢走,穿上鞋出门了。
被踹翻的两个毛头小子“哎哟哎哟”,叫骂着:“麻二,你发什么疯,大柱哥救了你,你还有脾气。”
另一个也气急败坏道:“都一起出门,大柱哥得了赏,你被罚跪着面壁,你傲什么?”
大柱子收了银票,走到门口对着麻二道:“兄弟,你昏迷六天,哥哥我茶不思饭不想,毕竟同生共死战场下来的,听说你醒了,我特意跑到后厨,给你拿来十个热腾腾的包子,你好好休息,王爷那边我替你伺候。”
麻二扭头看着这个老阴逼,炫耀不忘贬低自己抢亲随位置,还用包子来堵自己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大块头这么阴险。
再说自己就吃了一个包子,其他九个都被他自个炫了,怎么腆脸说的呢。
生气!去找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