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牙齿作响,哆哆嗦嗦把手指收回,猫着腰向后退,他要离开这里,谁把一群尸体放这里,还摆了造型,神经病啊。
边走边把手凑到自己口鼻处,热乎乎的,我还特么活着。
赶紧走,说不定自己也是被当尸体捡回来,王爷说有些邪恶的魔道,会把尸体炼成刀枪不入的白毛僵尸。
摸着洞穴石壁走了一圈,上下左右都没有找到出口。不知不觉绕回火光投影的墙壁前,脸色在火光里晦暗不明。
面对眼前排排坐着的僵尸,麻二大脑一片空白,抓心挠肝,又急又气,隔着空气对这群僵尸挥拳,太可恨了。
感受有人注视自己,谁?
第一排僵尸睁开了眼睛,鲜红的眼睛在火光下有宝石的瑰丽,第二排也睁开了眼睛。
第三排,第四排。
洞穴里所有坐着的僵尸都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麻二。
麻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但是脸真疼,嗷的一声,跳起来就要跑。
远处的火把变成了篝火,火光冲到洞顶,灼热扑面而来。
所有坐着僵尸已经站起来,晃着脑袋,拍着手打着节拍,慢慢围上来,动作僵硬而整齐划一。
麻二已经没有语言形容眼前的景象,这是什么仪式?不知所谓的诡异,莫名其妙还有点好笑。
什么鬼啊!
抱头蹲下,王爷说遇到危险,做这个动作有活下来的机会。只看到一双双黑色靴子站成一个圈,然后响起整齐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
无数双大手薅拽麻二,手脚已经被抓住,无法反抗,麻二感受到失重,已经被僵尸举过头顶,粗硬的指甲抓的麻二好疼。
掌声不停,每个僵尸都喊着拍子。
啪,啪,啪啪啪。“囚徒,嘿哈。”
啪,啪,啪啪啪。“囚徒,嘿哈。”
麻二灵魂出窍,他默默地喊了声:“娘诶,嘿哈。”
还好,还好,不是僵尸,僵尸不会说话。
众人托举着麻二来到高台篝火前,红色的骨头在火焰里燃烧,火光由红转蓝,飘起绿色的火星。
邪教!今日难逃一死,要被火祭了。
麻二意识已经混乱,他害怕又期待,不如死去,不如去死。
篝火上不知何时竖起一个红色骨头拼成的架子,红色骨头飘出一条条红色绳索,绳索从麻二颈后绕到胸口,在胸口交叉又绕到腰后,在大腿根缠了一圈,最后从双脚勒紧,把双手和脚捆在一起。
麻二手脚向后凹吊在架子上,呈现凤凰展翅造型,有些羞耻呢?王爷说东瀛国最喜欢把漂亮的女人用绳缚术捆绑。
目前,自己的造型很符合王爷形容的羞耻画面。
篝火照亮每个人的脸,麻二惊吓得忘却了羞耻,眼前这群人,顶着一张张白色的脸庞,有的脸只有眼睛耳朵,有的脸只有鼻子,有的脸只有眉毛嘴巴,有的脸就是一张白纸......
每个人五官都残缺不全,被什么抹除了一样。
嘶......麻二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他们排好队,一个挨一个绕满了洞穴。
第一个人抠他的眼睛,麻二感觉眼睛被抠走了,没有一点疼痛,依然能看到。
第二个人抠他的鼻子,还能呼吸。
.....
被抠过的眼睛地方,后面能继续抠挖出一双眼睛,大家只是履行一种形式,麻二有些疲劳和无聊,自己怎么那么多眼睛、鼻子、嘴巴。
每个人都从他的脸上抠下一个五官,抠下的就直接按到脸上。
只有眉毛眼睛的麻二,只有嘴巴鼻子的麻二,一圈又一圈,待众人脸上五官补全,依然还在排队从麻二脸上抠。
三双眼睛的麻二,八只耳朵的麻二,四个鼻子的麻二......
火光变成紫色,所有人停止了抠五官的行为。
大家以篝火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跪在地上对着紫色火焰和麻二叩拜,每次磕头都砸出一声巨响,麻二看得自己脑门都疼了。
大家手牵手顺时针绕着篝火,有节奏地踏步。
踏踏踏,“嘿哈,囚徒。”
踏踏踏,“嘿哈,囚徒。”
怎么还载歌载舞呢,到底烧不烧,麻二脑子烧冒烟也想不通这群邪教徒要干嘛。
每个人把自己多余的五官抛进火堆里,篝火变成白色,照亮了整个洞穴。
麻二看到高台下有条小路,只是被一堵矮墙挡住了,怪不得自己没找到出口。
凑齐五官的众人,面目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们脸上长出来。
从麻二脸上抠出来嵌在脸上的眼睛,掉在了地上,那人长出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各自长出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前面从麻二脸上抠出来安到脸上的五官,一个个的掉到地上。
看着满地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和眉毛,真有点牙疼。
“麻二,跟我生猴子吧。”
“麻二,大胆,就地打死。”
“麻二,你造吗?我愿意为你死去。”
“麻二,居心叵测,你知罪吗?”
......
女人的叫骂声,撒娇声,让麻二晕乎乎的,仔细一看,每张脸都是王妃。
娇羞、骄傲、愤怒、妩媚、咬牙切齿、眼神勾人的各种王妃脸。
每个王妃都冲到篝火前,抚摸着麻二,不顾火焰烧烫,她们衣服头发迅速被点燃,全身皮肤被火烤得滋滋作响,化身成一支支人性火把。
只有脸上的五官保持王妃的容貌,她们烧成光头却神情兴奋,大自在解脱的喜悦,一个个张着嘴,喉咙里喷出火焰,依然哈哈大笑,喷出的火焰烧到麻二的身上。
“啊!啊!啊!”麻二平生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尖叫,比后院丫鬟看到老鼠吓出的声音还尖,胡乱挥着手拼命拍打身上的火焰。
“抹除,重建。”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每张脸都被擦掉,漆黑的洞穴一块一块被擦的变白,只有篝火存在。
洞穴发生的诡异麻二已经看不到,他只感觉脸疼,有人打自己脸,“啪啪啪”打得很有节奏。
睁开眼,春蝉正在打自己的脸,“啊!”麻二嗷唠一嗓子,把春蝉吓得连连后退。
“要死啊麻二,你不要脸。”春蝉惊吓后恼羞成怒,指着麻二破口大骂。
门外探出无数脑袋,墙角、花丛、柱子......长出一个个蘑菇。
“麻二干啥了?”
“麻二在房里对春蝉姐做啥了?”
“能做啥,年轻小伙子火力旺,屁股烫得能烙饼,春蝉那么漂亮,还能干啥?”
“麻二昏迷刚醒,就这么急不可待要女人。”
“麻二竟敢调戏春蝉姐!!”
众人嘶倒吸一口凉气,男的心底暗暗竖起大拇指,女的脸红了一下,想起春蝉那个母老虎竟然还有男的喜欢,有那么点嫉妒。
春蝉偷偷揉了揉胸,这个死麻二,好心给他喂水,居然发疯一样到处抓挠,自己的......捏得好痛。
那日王妃听说麻二撅腚跪着面壁晕倒,心想着毕竟王爷的亲随,还是吩咐了人照顾,好药上着别小气。
不成想麻二这一昏迷就是六天,时不时喃喃自语,要么大喊大叫,府医说是魇着了,如果七天内醒不过来直接埋了吧。
王妃进府这么多年,府里没有贱卖和驱赶的下人,多是自赎身契的奴仆和到期自离的良人,还有到庄子上养老的府里老人,第一次发生下人病得要死的情况。
不知情的还以为主子苛责下人,麻二跪在府外面壁,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
想到王爷和皇帝的关系,王妃不敢留一点把柄,恨不得亲自来伺候,于是派了春蝉每日三问。
早问醒了吗,午问还活着吗?晚问能挺过夜吗?
麻二双手捂着脸,懵逼后又愤怒盯着春蝉,这个臭丫头,平时就仗着王妃宠爱和自己做对,逼问王爷的行程,还让自己偷王爷看的书,写的字,总怀疑王爷金屋藏娇。
堂堂王爷亲随,怎么敢出卖王爷。
看到春蝉就头疼,张口王妃,闭口王妃,自己梦里那些王妃的脸都是春蝉念叨的,死不承认王妃那张脸真是闭月羞花,娇艳无双。
“你来干嘛?”麻二被自己声音吓一跳,比倒夜香的老李头还嘶哑,刚要站起来,全身发软,一下倒回床上。
被子怎么湿漉漉的,无力的手摸过去,怎么裤裆有水,看着被子上翻倒的碗。
就是这丫头把水碗洒被子上,好死不死洒到裤裆处,还敢打自己耳光,恶狠狠瞪了春蝉一眼,
发现春蝉也恶狠狠地回瞪着自己。
自己干了什么?让春蝉这么恨自己,不对劲。这丫头平时再讨厌自己也不会这么恶狠狠蹬自己。
好像.....好像做噩梦的时候,手抓了什么东西,打量到春蝉缩着胸,偶尔偷偷用揉胸。
那种软嫩柔滑的手感,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挺身就坐到床边,“春......春蝉姐,我......”
春蝉一看他那猥琐的动作,就明白他知道他自己刚才做了天理不容的坏事。
脸一红,捂着脸就跑出门去,看到门外一个个蘑菇,呀的一声,又冲了回来。
麻二摇摇晃晃赶紧追出去,刚挪到门口,春蝉又冲进来,对着麻二的脚狠狠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