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姨赞许地说:“晓冰这脑瓜子真是好使,随便跟人聊几句,就能发现商机。这房子买下来,价格肯定是合适的。但是你也要考虑后续的问题,就是万一那个二奶不肯搬离,需要花点时间来应付这种恶心人的玩意。”
吴晓冰惊愕,“房子易主了,她还能赖着不搬?”
翠姨说:“你呀,是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旁边的叶舟说:“可以把负责腾退房子的事宜写在购房合同里,让原配来处理那个二奶,我相信原配应该也很乐意看乐子。”
听罢,吴晓冰和翠姨眼前一亮。
翠姨又说:“晓冰,谈房价这事,我比你在行,交给我。”
吴晓冰搂着翠姨的胳膊,头靠在翠姨的肩膀上,说:“我之所以没见过人能坏到什么程度,还不是因为身边有翠姨这样的长辈保驾护航。”
第二天,翠姨顺利地见到了原配。
说来也巧,原配请的律师,是蔡律师的律所的律师,也是蔡律师的徒弟。
关于宋家的一切事宜,涉及到法律问题的,周朗都交给蔡律师帮忙处理。
蔡律师的律所也是内地最早设立的律所之一,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已经成为行业翘楚。
同时,也因为叶舟的关系,蔡律师的律所也充当了包括游戏公司、制衣厂等好几个企业的法律顾问。
原配得知翠姨是专业的房屋中介,眼神竟然流露出见到娘家人一般的委屈,她声音哽咽地说:“我还以为没人会帮我卖房子了呢。
不瞒您说,前几天我也去找过房屋中介。
谈完之后,我走到路口,然后又倒回去,想跟中介说,我出的那个价格也不是底价,让他们给买主透露一下。
结果呢,我回去却听到他们在议论我。
说我这种不懂体贴男人的女人,活该被男人甩。
说我长得丑,活该男人养二奶。
还说,他们如果想办法认识我家那个狗男人,给狗男人透露消息,他们赚的钱肯定比我给的中介费高。”
说着说着,原配崩溃大哭。
翠姨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又抽出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中介市场现在就是有些鱼龙混杂,什么阿猫阿狗,只要长了一张嘴就跑出来做中介,有些人确实没有什么职业道德。你都已经被中介被刺过,你还能够相信我,这也让我挺感动的。”翠姨说。
原配抹了一把眼泪,说:“大姐,说了您可能不相信,我相信您不是因为律师也认识您的原因,而是因为看您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看到娘家人的感觉。这半年,我心里真的太苦了。”
翠姨说:“心里苦就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人确实需要倾诉,特别是内心压抑太久的人,如果不能找到释放的渠道,内心的那根弦可能就会崩坏。
翠姨愿意给这个苦命的女人这样的机会。
在对方的哭诉中,翠姨也大概了解了女人的遭遇。
和翠姨预料的差不多,男人靠女人起家,发家致富之后,就嫌弃女人碍事,嫌弃女人没有姿色。
包产到户后,女人大胆地走了第一步,从村里收购粮食,再把粮食运到城里卖。
卖粮食赚到钱之后,她收购就不仅限于粮食,还有其他的农产品,比如鸡蛋之类的。
一开始,全家没有人支持她,包括她男人。
她婆婆甚至还站在村口骂她,说她这是在瞎折腾,把他们家的钱都给赔了。
婆婆还跟村里人放狠话——谁要是敢把粮食卖给她,以后钱收不回来,就自己负责。
有着拖后腿的一家人,她的创业之路有多艰辛,可想而知。
即便是这样,她都没有放弃,一直坚持了两年。
那两年,她也没回村里,一直都在其他镇上收购粮食。
两年之后,她在县城买了房子,用来开设粮店,婆家人才知道她真的折腾出名堂来了。
于是乎,她又成了婆婆家捧在手心的宝贝。
男人也开始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男人说,她已经辛苦了两年多,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这样辛苦,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做。
她就手把手地教男人怎么做生意。
或许这个狗男人在做生意方面确实有一定的天赋,反正几年下来,他把粮食生意做得挺大的,收购的面粉还注册了一个品牌,并且还在电视里投放了广告,现在面粉卖得特别好。
生意就这样做到了全国,每天的进账,也相当于她在县城的粮店一个月的进账。
他们也从老家来到了京城。
结果,男人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更让她伤心的是,婆家都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他甚至还带那个女人回去过。
确切地说,应该是婆家全村人都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傻子。
村里人拿了男人的好处,都瞒着她。
他们怎么也不想想,当年粮食丰收,他们的粮食卖不出去,或者只能贱卖的时候,是她帮了他们。
翠姨听完之后也很生气,她说:“大妹子,这事情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不仅仅是那套房子,还有其他的家产,你都应该夺回来。那个食品公司,怎么说也有你的一半吧,你把那一半要回来,下半辈子没了那个狗男人在边上恶心你,你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原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翠姨,“大姐?你觉得我应该离婚?”
翠姨反问:“难道你还对那个男人抱有希望?”
“不是不是,就是……从来没有有人告诉过我,离婚对于女人来说是正确的选择。”
律师是个男人,基本上是她问什么,律师答什么,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律师不会给出太多的建议。
原配也想过要离婚分家产,但是她也能想象得到一旦走出这一步,村里人会怎么议论她。
她的所作所为也可能会对娘家的兄弟姊妹造成一定的影响。
她可以在京城打二奶,逼她把房子腾出来,但是好像不太能坦然面对家乡的人的指责。
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离婚的选择是最正确的,她就开始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