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强烈的难以置信和劫后重生的喜悦,随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嘴里高声喊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所有人,都静默的看着他癫狂的神态和疯子一般的笑声。
但随后,一声冷漠的呼喊,打断了他所有的动作。
“霍元。”李琪带着复杂的语气说道,“想不到最后活下来的,竟然是你。”
霍元怔了一怔,随即咧开嘴巴,露出森然的笑容,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凭什么……不能是我?!”
“没什么,这样也很好,你能活下来,说明你是被上天挑选中的人。”许文静平静的说道,“那么现在,去履行你的使命吧。”
顺着许文静伸手指的方向,霍元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下方不远处黑土上的黑袍老人,老人面容被黑布遮掩,看不到他的容貌,但不知为何,霍元的后背升起了一股森冷寒意。
就在他犹豫不定时,却听一声断喝忽的从旁边传来:“还不快去!”正是许文静的喝声。
霍元陡然一个激灵,但不知为何却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好像她的话就是天命,自己理所当然就该这么做一般。于是他一个踏步,从龙嘴上摔了下去,而后慢慢的爬向那个银白色的轮椅,等他的视野中出现黑袍的衣边时,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双带着慈祥的眼睛。
那双熟悉的慈祥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沙哑的声音随后响起:“孩子,把手伸出来。”
霍源胆怯地抬起手,往前伸出。老人说道:“还不够,再往前伸。”
霍元慢慢的送出大臂,老人接着说道:“还不够。”
霍元又慢慢地伸直手肘,老人语气带着满意的说道:“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只听黑袍老人紧接着又叹息一声,说道:“接下来你可能会感到有点疼,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
霍元轻轻嗯了一声。
旋即他便感到一股冰冷的触感,来到了自己的掌心。随后掌心刺痛,好似有一条蜈蚣在拼命往里钻,钻心的剧痛传来,霍元顷刻间额头冷汗频出,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已被死死的扣住!
血液,被黑袍老人不断的抽取而出,黑袍老人品尝到滋味之后,吸取的力度竟陡然加大,霍元的整条右臂都变得扭曲僵硬了起来。
就在黑袍老人贪婪的吸食他的血液的时候,突然间,一阵低沉的笑声自面前的年轻人身上传来,就在老人不知所以之时,只见霍元的拳头,竟不知何时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黑袍老人的胸膛顿时塌陷下来,随后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十几米远的大地上。
但霍元的右臂此时也已经空空荡荡,因为在刚才出拳的同时,黑袍老人趁机一转手腕,直接把他的一整条手臂都撕扯了下来。肩膀处的血液喷洒了片刻,便被随后凝结成的血痂止住。
在场众人皆是大惊。
霍元仰天长啸,状态癫狂。
李琪面露惊慌之色,连忙向黑袍老人的方向跑去。许文静站在原地,面色复杂。
寒鸦、犀牛二人,皆不知所以。
但李琪跑到一半却停下了脚步,因为在这个时候,原本倒下的黑袍老人,又缓缓爬了起来,而他不仅爬了起来,还站了起来。
黑袍老人一步一步,迈着缓慢的步伐向霍元走去。
在刚才的全力一击中,霍元此时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空,只能半跪在原地大喘着粗气,见黑袍老人向自己走来,他竟连移动的力气都没了。
终于,在片刻后,黑袍老人来到了霍元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霍元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道:“爷爷,好久不见。”
微风拂起,将老人脸上的面巾刮落,露出苍老的脸庞,那脸庞对霍元来说是那么熟悉,以至于就算早有准备,但当真的看到时,他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啊,好久不见……雨冰,你长大了。”韩天立面无表情,开口说道。
李琪露出惊疑的表情,心想:“难怪他刚才会这么做,原来他不是霍元,而是韩雨冰。”
许文静始终神色平静。
卡车内,寒鸦望着那老人的脸,对犀牛说道:“我说那个老头,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犀牛死死盯着老人的面容,良久,突然沉声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在一篇新闻报道中,见过这人。”
寒鸦思考片刻,突然惊道:“你是说……!”
“不错。”犀牛缓缓说道,“此人正是死亡十年之久的华夏国高能核物理专家,韩天立,是韩国立的父亲,也是韩雨冰的爷爷。”
寒鸦惊道:“那他……怎么现在可能还活着?!”
犀牛缓缓摇头,道:“也许他的死亡,本来就是一场阴谋。”
“雨冰啊……”韩天立缓缓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韩雨冰道:“一个人经过岁月的洗礼,他的身体会改变,甚至他的容貌也会改变,但是看一个人的眼神却是不会变的。爷爷,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去世后,我时常梦到你。你的眼神,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梦魇。”
韩天立沉默不语。
韩雨冰又说道:“可是,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处心积虑制造这样一种结果?难道眼前发生的一切,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
韩天立嗤笑一声:“什么结果?屠杀千万人的性命?制造病毒来感染整座城市?还是远程操控核弹,来轰杀异种?你觉得我处心积虑的计划,就是为了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吗?”
韩雨冰愣住了,“无聊的事情?”
这时,李琪和许文静已经回到了韩天立的身边,李琪说道:“要不要……”
韩天立摆摆手,说道:“你们两个乖乖站到一边,我要和我孙子说会儿话,不差这点功夫。”又对韩雨冰说道,“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韩雨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