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闹鬼”
周围突然寂静如死水,耳边充斥着哗啦啦的雨声。漆黑的雨幕中好像有黑影闪过。
阿南特愣了一下,虎起脸,“谁敢装神弄鬼,老子削了你们”
他们陷入帝王谷已经多日了,除了那一晚全力追捕丰息之外下了大雨,其余时间,帝王谷的上空始终翻滚着一层厚厚的云团,好像海水推起了高墙。有时候天空蓝得汹涌,好像海洋和天空颠倒了。海洋挂在了天空原本的位置。
帝王谷中的迹象令人难以捉摸,它时常会升起一股浓稠如米浆的云雾,这也给丰息逃脱的机会。
“大哥,怎么可能闹鬼?”,向川云违心的应和阿南特,故意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心里装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你有痔疮吗?”,阿南特瞟了他一眼,昏黄的火光下,还未来得及剃的胡须杂乱的遍布阿南特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成精的烈棕熊成精了,坐在火边烤衣服。
向川云脸部的肌肉僵硬起来,挤不出笑容,“呵呵……”
阿南特亮出了匕首,吹发可断的匕首亮光掠过向川山的眼皮上,他下意识提肛,收紧菊花。
“要不……我帮你割了?”,阿南特吓唬着向川云。
“大哥,饶了我。我们已经困在帝王谷多日了,天天啃馒头,便秘也是理所当然……”,向川山确定自己是因为紧张过度而便秘了。这些天,他一直怀疑帝王谷闹鬼,他并非空穴来风。
传说帝王谷一到下雨天会闹鬼,可是不下雨的天气里,总是有黑影若隐若现。它们就站在那,扑过去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你怕鬼?”,阿南特看向川云的脸色不对劲。他骂骂咧咧的起来,“你是天狼骑,孬种……肯定是那个狡猾的老狐狸在吓唬我们”
向川云没有搭话,阿南特已经魔怔到了一种油盐不进的顽固境地。
“你可知道唐云意千里破案?”
那只放出去的信鸽死了,阿南特见到收拾后,放到火上烤。他眼里全是金灿灿的烤鸽子。
“略知一二”
“唐云意不是已经解释闹鬼的原因?帝王谷的特殊物质储存了几百年前的画面,每当下雨的时候,几百年前的场景会重现。不知道的人以为闹鬼,传了出去,大家都以为帝王谷闹鬼……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贪图帝王谷的财富而编造广而传之”
阿南特翻了一个面后继续烤。向川云嗫嚅了起来,“唐云意也说过,闹鬼的前提是打雷,现在并没有打雷”
“现在闹鬼了吗?”
向川云摇头,盯着火堆发呆。阿南特烤了一会儿后,烦躁起来,“他奶奶的,这个帝王谷到底多大?死的那些人都哪去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大哥,帝王谷地形复杂,我们迷路了”
“这些天,我们天天在帝王谷里绕来绕去,老子不信,那些尸体平白无故消失了”
“兴许是沼泽里的那些鳄鱼闯进来了”
“胡扯,沼泽离这里有一定的距离。它们进来,我们会不知道?如它们随意移动,当初我们也不可能离开……”
雨下得没完没了。阿南特时不时的看向外面。帝王谷只有十一位君王的石雕伫立在雨中,它们仿佛天神俯瞰地面,雨水汇聚成小溪流,丛它们的底座下流过。
本陆本应有十二位君王,最后一位君王君焰不知起火,北陆人可能认为他成魔了,罪大恶极,没有资格进入帝王谷。
通往帝王谷英贤殿的是一条深深狭长的峡谷,它的左右两边立着十一位北陆君王。
阿南特进入帝王谷后,还未进入英贤殿。他对装神弄鬼嫉恶如仇,但对英贤殿心存顾忌。
英贤殿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鲜血阵,传说十万人的鲜血流入鲜血阵之后,会启动神秘的阵法打开那个传说中的地宫。
进入地宫的人不死不灭,里面还帮了大量的财富,那是北陆十二位君王在位多年掠夺下来。里面的奇珍异宝多得数不清,凡是蒙进入里面的人,与天同寿,还有花不完的财富。
十万无辜生灵死在英贤殿,阿南特觉得自己心思挺复杂。一边痛恨闹鬼,一边害怕英贤殿的无辜冤死而变成厉鬼的冤魂。
“大哥,丰息会不会躲到了英贤殿?”
“他敢?”,阿南特板起脸。
“他都敢行刺殿下,他怎么不敢?”
阿南特思虑片刻,忽然起身,拿起已经烤干的衣服穿上,披上厚重的铠甲。
“一队跟我去英贤殿,向川云,你继续守着……抓到了丰息,把他绑起来。老子回来亲自审问他……”
阿南特做事虎虎生威。他立刻穿进了大雨中,大队人马跟着他顺着狭长的幽谷往英贤殿去。
英贤殿笼罩在一片繁茂的绿叶中。白日看过去只看到了隐约的红漆轮廓。
每一个君王的距离都非常远,真正到达石雕下面,才敬仰古人的伟大和鬼斧神工。
这一段路程太远了,加上下雨,道路根本不好走,马匹不时的陷入泥泞中。越靠近英贤殿,阿南特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了他的速度。
雨哗啦啦的砸下来,雨水顺着盔帽流到了眼睛里。
“娘的……”
“娘的,什么鬼天气?”
阿南特一发脾气就拿人。英贤殿近在咫尺,却摸不着。他每前进一步,英贤殿好像就往后退。距离他越来越远。
烦躁的阿南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他随性往地上躺,任由雨水冲刷自己。
他尝试启动天鹰,里面那只小小的蛊虫沉睡了一般。
“将军,发现丰息的踪迹”
阿南特熊一样的身躯像弹簧一样灵活,立刻跳上马,追了上去。
随着马匹冲进雨幕,他微微侧头往后看了一眼,在雨幕中的英贤殿好像活了过来,它扭曲自己的身躯,好像对天狼骑发出一个狰狞的无声笑容。
阿南特用手抹去脸上的雨,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