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雪第一时间回到了黄家,见到了望眼欲穿的大姐丰英。
丰雪把在港城精心选购的化妆品、毛绒玩具、特产美食等礼物拿出来分给大家,又赢得了赞美声一片。
小黄荔亲热地抱着丰雪的胳膊摇啊摇,对自己的换装公主简直爱不释手。
然后,朱碧华陪着丰雪去杂货铺。
见到丰雪拿出来的身份铭牌,朱大娘惊呆了。
“长生,”
她摩挲着上面的名字,泪如泉涌,
“妈妈真高兴!妈妈没想到你还活着。活着就好,知道你在做重要的事,妈妈为你骄傲!妈妈就守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朱大娘胡乱抹着眼泪,哭着哭着又笑了,
“谢谢你,丰雪!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不但帮我解决了温饱,又帮忙找到了儿子,还找到了他幺爷爷的下落,要是我公公在世的话,不知有多高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大娘,你不用这样!这些都是缘分。倒是您儿子的消息务必要保密,否则他可能会有危险的。”
朱大娘十分郑重点头。
“对了,大娘,刘柏宏老爷子还留下了一只猴子,现在在我家养着的。要不,等你回洋县取他老人家骨灰盒的时候一并带走吧。”
朱大娘想了一下说:“不必了!既然它愿意待在你们家,就说明它喜欢。它也没有跟我们生活过,领回来它也许还不适应呢。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麻烦你们照顾它吧。”
丰雪自然求之不得,小圣和众小只打得火热,丰家人早就把它当成了家庭的一员,真要把它送走,家里人会不好受的,首先自己心里的关就过不去。
把该办的事办完,丰家姐妹俩也该回R城了。
谁料朱碧华突然对丰雪说道:“二妹,能不能找你帮个忙?”
“呀!二表姐,你干嘛客气起来了,我还不习惯呢!有事你说就是。”
“哎!不是我的事。所以,我才犹豫。”
“你都开口了,不管怎样,只要我能做到肯定没问题。”
“不是,是这事有点棘手。我怕给你添麻烦。”
“没事儿,你详细说说呢?”
“你记得我们武馆的大师兄吗……”
听完朱碧华的话,丰雪的第一反应就是怪怪的。但她也没把话说死,只说可以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就不一定了。
朱碧华松了一口气,表妹愿意去就行,她也好跟婆家交差。
既然事情紧急,那就宜早不宜迟,再 过还得回去上学呢,总不能一直耽搁吧。
当天下午,黄新爸爸就带着丰英、丰雪和朱碧华去了大师兄家。
大师兄姓梁,家住在市郊的一个小村子,家里靠种菜为生。
他家是四世同堂,他的爷爷奶奶健在,父亲母亲生了他们兄弟三个,大哥的儿子已经五岁了,他是家里的老二,还有一个弟弟在读初中。
前些年,他的哥哥跟着同乡去东南亚讨生活,大约两三年回来一次。
上次他请假回家就是哥哥突然回来了,可之后家里就陆续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他哥哥也病倒了。
跑了几个医院检查,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都说只是贫血,需要补充营养。
眼见病人一天天衰弱下去,梁家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了当地有名的神婆,神婆做了法事,却收效甚微。
所以,当朱碧华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才动了让表妹帮忙的念头。
在她的心中,表妹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跟那些胡乱跳大神的巫婆不可同日而语。况且,梁大哥的病已经没辙了,就算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能救人一命也是善事一桩。
丰雪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梁家大哥的病来得的确蹊跷,既然医院也说没病,那一多半可能是中邪了。
可为什么他在外好好的,回来却中邪了?他的八字和家里的什么相冲了?还是他是在外面沾染了什么邪物回来才病倒的?
粤省人信神,热衷于拜祖先、拜鬼神,祠堂、寺庙也遍地都是。老人们总是这样教诲后生:“宁可食少餐,拜神唔可以悭(不能省)”。
他们也喜欢在家里供奉吕祖、关帝、灶君、财神和观音等。
如果是华国的鬼怪还好,可万一是东南亚那边的鬼怪呢?
首先,道家法法能不能收服外国的鬼?别的不说,语言障碍的问题不解决,念那些个咒语他们都听不懂的话,估计够呛哦。
那么黑狗血、糯米、桃木剑、符箓那些还管用吗?或者西方的十字架能行吗?
上一世虽然丰雪去国外不多,可她对东南亚国家流行的巫术还是有所了解。比如“降头”、“古曼童”、“小鬼”、“三面邪佛”等等。
但如果真中了这些该怎么解?这可真的是她的知识盲区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里实在没有底,丰雪想了想,跟空间里的小家伙们打了个预防针,又把碧玺手串、小白镯子乃至老龙送的龙鳞等物都倒腾了出来,全副武装披挂好了心里才没那么慌了。
哎!人最害怕的,其实就是那些未知的东西。
几人在村口下了车,步行进入小村子,一眼就瞧见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榕树立于村口的小溪边。
榕荫下摆放的石条,围成一个个落脚点,显然是村人们冬天晒太阳、夏天歇凉的好去处。
梁家的房子是典型的粤省民居,镬耳屋用青砖、石柱、石板砌成,外墙壁上都雕刻有花鸟图案,显得很是精致。
梁大师兄闻声从屋里出来,见到自家师父,眼眶一热,慌忙把人迎了进去,奉茶就坐,黄新爸爸立刻向徒弟说明了来意。
大师兄扫了一眼年龄最小的丰雪,眼神中透露出惊讶和一抹怀疑,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有礼貌地向她微笑致谢。
梁大师兄这几天过得也不轻松。他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还有红血丝,显然是熬夜了。
“大师兄,你哥哥现在怎么样?能带我去看看吗?”
梁大师兄看了一下自家师父,黄师父点了点头,他这才说道:“那我带你们去吧。”
“不用,他们就在这里喝茶,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一路上,丰雪一边观察梁家的建筑,一边提问题。
“我大哥很不好!今天一直昏睡,都没醒过,也没吃过任何东西。”
“他回来除了带钱,还有就是带了一些当地土特产那些。”
“要说家里有什么大问题,似乎又没有,但家里运气有点不好,不断出事。
我爸是游水的一把好手,可去地里的时候,差点掉进溪水里淹死;我嫂子在厨房炒菜,油爆起来,溅到她眼皮上,眼睛差点没瞎;而我的小侄儿和狗狗玩的时候,平时温顺的狗狗突然给了他一口,手指头都咬出血了;
对了,还有,鸡窝里的鸡一到深夜总是发出惊慌的叫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它们撵。昨天还有一只鸡被什么动物咬断了脖子,血都吸干了……”
说着,梁大师兄浑身一个激灵,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闭口不言了。
丰雪抬头一看,他们已经站在一个房间门口。
梁大师兄轻轻推门,示意丰雪跟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就着窗户射入昏暗的光线,丰雪看清楚了床上躺着的人,不由倒吸一口气。
一个三十不到的男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
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手臂上,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血管清晰可见,如同蜿蜒的蓝色丝线。手指微微弯曲着,似乎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胸膛的偶尔起伏,丰雪甚至都怀疑他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