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是暖暖的,从君无安的背后照射过来就像为他打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闲庭信步般走来,神态详和,路过花径旁边的彼岸花圃时,还饶有兴致地弯身一嗅。
发尾滑下,遮了他脸侧的长疤,于是蔡元伯便只看到了他挺翘的鼻梁,精致的下巴。
他脸前是妖冶的彼岸花,身上是殷红的彼岸花,但都不及他的侧脸带给人的出尘绝艳。
任蔡元伯也是男的,甚至男到了将近五十岁,但他依然情不自禁地因为君无安的容貌而心跳乱了两拍。
但他旋及如临大敌般全身绷紧。
这个是君无安,那刚才那个被重重包围的又是哪个?
迅速转头,包围圈中的“君无安”施展轻功一窜而出,然后站到了花圃旁君无安的身后。
他摘下人皮面具,火影的脸露了出来。
莫怪他刚才只打斗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原来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君无安!他怕一说话就露出马脚。
蔡元伯神情大骇,如果跟他们一直缠斗的不是君无安,那么真正的君无安岂不是可以任意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不好,皇上!
蔡元伯一夹马肚子就想向皇宫跑。
君无安眼角余光瞥见,都说了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杀人了他还敢跑?
指尖一掐,一支彼岸花被掐了下来,他甩手射出。
哧,彼岸花径直插进了马的膝盖。
马凄厉厉嘶鸣一声,侧身摔倒。
蔡无南不及下马也被带摔倒地,其中一条腿都被马压个正着。
“啊--”蔡元伯痛叫着,他双手抱腿想把腿从马身下撤出来,可是马也疼得厉害不由满地打滚。于是蔡元伯就被马像擀面一样滚过来滚过去。
看着蔡元伯被滚的惨叫连连,某禁卫立刻想冲过去帮忙。
可他才向前走了一步,又是一支彼岸花射到,正中眉心中央。
君无安捏花站起,冷眼一扫全场,“还有谁想试试本王的准度?”
肃杀一样的气场如冷风过境,所有人齐唰唰打个寒颤,莫不低下了头不敢与君无安的眼神对上。
他们傻啊!怎么会认为刚才那个与他们狼狈对打的人会是君无安呢?刚才还想着原来君无安也不过如此,也没有像传闻中那么妖魔化杀人像吃饭那么简单嘛。
可当他们现在对上真正的君无安,他们才知道,不比杀人技能,单说这气场就不是他们能撑得住的。
果然是黑夜遮住了他们黑色的眼睛么?现在阳光一来,他们才看清真假?
他们,还能活着走出这里么?
心里说不怕不怕,可拿着刀剑的手已经止不住地在哆嗦了。
君无安走到蔡元伯面前,“蔡丞相,你一夜毁了本王的摄政王府,你觉得本王要如何回报才能表达本王的感谢之情呢?”
“君无安!你毒杀先皇在前,害死太后在后,你把持朝政杀人成性,尧天人人称你是奸臣,你该死!本相是奉圣上之命为国除害!”
“哦,那又如何?你除得了么?”
君无安此刻鄙视的语气简直就是打在蔡元伯脸上最响亮的耳光。
赤果果的实力辗压啊。
蔡元伯气得都不觉得腿疼了,“君无安,如果你但凡有点良知,你就该自裁谢罪!”
“抱歉,良知是什么?”
“……想当年平川王一心为国,忠心耿耿,你如此奸佞,有何颜面去面对你地下的父亲?”
“他忠心?所以忠心的他护不住全家,早早死了。我奸佞?只要不是我死,我奸佞又何妨!”君无安抬起一脚踩到了蔡元伯的胸口上。
看起来是轻飘飘的一脚,蔡元伯却听到了来自胸腔内部骨头断裂的声音。
“君无安!”他抽出一把匕首就挥刀砍向了君无安的小腿。
君无安鼻嗤一声,他都不用躲。
火影飞起一剑,匕首连着蔡元伯的小手臂直直飞了出去。
蔡元伯的惨叫再次直冲云霄,“君无安,你如此残忍,你不得好死--”
君无安嚣张大笑,“你们暗中派兵夜袭摄政王府,你们纵火,你们杀人,到头来反倒还要骂本王残忍?蔡元伯,你活了四十多年了,脑袋里装的都是屎才会如此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么?”
君无安的杀意是滔天的浪,一浪一浪盖头压下,蔡元伯又疼又怕,他不想死在这里啊。
“本相是奉圣上之命讨伐于你,你不服你可以上殿辩驳,你却私下杀手,这不合规矩!”
“规矩?在本王这里,本王就是规矩!”君无安踮起脚后跟又是狠狠一辗,“本王也不上殿辩驳!所谓的圣上对我扣上谋害先皇与太后的罪名时,他有问过本王要不要辩驳吗?你们不必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要杀就来杀,本王全盘接着!滚!”
君无安一脚踢出,蔡元伯直直飞过了院墙,飞出了摄政王府。
其他人一看,主子能走?那他们也可以走啊。
他们抬腿就要也跟着跑出去,却见院子四周呼啦啦涌出了一支火箭队。
带着火的利箭早就弯弓待发。
这是?
“王爷饶命!”所有人都跪下了。
君无安视而不见,背手就走。饶命?昨晚那些死在他们手里的下人们喊饶命时,谁听进耳朵了?他们放火烧护国公府时可曾想过饶无辜的人一命?
“放!”
万箭齐发,箭箭带火。
可怜这些听人命令的禁卫加官兵不及站起就被火箭射中身亡了。
大火再次冲天而起,烧焦的尸体味几乎笼罩了半个盛京城。
……
院外的蔡元伯砰然落地。
手臂断了一支,腿折了一条,胸骨好像也断了,他却连缓一缓休息一会儿都不敢。院内不时飘出来的死尸味时时在提醒他,只要他再晚走一步,他很快就可能也被烧焦成尸灰。
只有他还活着。
哼,君无安再嗜杀成性又如何?他还不是不敢杀了自己!
这么想着蔡元伯又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他用一只手臂一条腿向前爬着,他想喊人救命,可一张嘴却是吐出了大口大口的血。
他终于爬到了正街上,可是大清早的,街上还看不见一个人。
又或者,那样浓烈的死亡气息,谁还敢清早出来。
他失望地手臂一软趴在了地上,再没有人救他,他一定会死的!他不想死啊!
正绝望之时,突然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他惊喜抬头,就见前面街口正走来一队伍。
敲锣打鼓的,热闹的不行。每个人也是都穿得一身大红,喜庆的不行。
蔡元伯想,这是今天有成亲的?
太好了,等到他们过来,他们一定会救起他!
他连忙拿背蹭蹭脸上的污血,他要露出他这张丞相脸来,这样才好命人救他。
锣很响鼓声也大,声势浩大的动静几乎能响到人们的耳朵旁。
盛京百姓们莫不开窗开门看了出来,有成亲的?就是说外面已经太阳升起又是美好太平的新一天了?
看热闹去!
至于昨晚谁死谁活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活一天过一天就好。
街道两旁很快就聚集起了大量的百姓。
“哟,这是谁家啊,派头不小啊。”
“快看那抬花轿!哇靠,十二抬的轿夫啊!这轿子都快有半间屋子那么大了吧?新娘子是有多胖才需要这么大的花轿?”
“哎,怎么没有新郎端坐马上?那谁去娶亲?”
人越来越多,蔡元伯的身边也有了人。
他端起丞相的威严去扯身边人的衣角,只要他得救,这人要万亩良田他都给。
可他的手才够到那人的衣角,那人却是抬腿就是一脚。
“叫花子,一边去!这种热闹也是你配看的?滚!别挡着大爷的脚落地!”
蔡元伯被这一脚正踹在胸口,他仰天摔倒口吐鲜血,半天缓不上气来。
怎么敢!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敢!
一定要记住他!他必须被自己活活踹死才能解了这口恶气!
蔡元伯睁大眼睛看过去,想看清踹了他的人的模样,可那娶亲的队伍不知做了什么动作竟是引得人群哗然一声高呼,接着就莫不兴奋地伸着脖子涌了过去。
人头攒动,他哪里还分辨得出刚才踹了他的是哪一个。
人群中央,花轿的前帘忽然一下子掀起来了。
里面一大床锦被映入眼帘,锦被之下还可疑地蠕动着。
都是荤里来荤里去的人,谁看不出那里正在进行着什么大耻度的动作。
娶亲路上,爱爱正当时?
有品味!
众人一窝蜂涌上前想看个究竟时,只见花轿的另三边厢板也“咔咔咔”逐一打开了。
一抬十二抬的大花轿瞬间变成了床榻一张。
没了遮挡,映着朝阳的光辉,那锦被之下的蠕动看得越发的清晰了。
“哇哇哇”“啧啧啧”的惊叹声此起彼伏,脸皮薄的就算捂了脸也没忘了从指缝间观看。
“牛叉呀,瞅瞅这起伏的频率,我赌此男必定吃药了!不吃药谁能达到这般近似野兽的频率啊。”
“听听这声音,我赌此女必定是名品!曾经万花楼名极一时的小百合的叫声也不过如此吧?嗯,光听都爽。”
呼,有风吹过,一块被角被吹掀了起来。
一条藕臂露出来,上边的牙印条条清晰。
众人一愣,随即意味深长的笑起,哟呵,带劲儿哦!
“呼,呼,呼--”也不知谁起了头,一群人竟朝着锦被吹起气来。
快掀起来快掀起来,要露就全露,露一半很不厚道知道不?
好像真是风听到了招唤,呼,锦被真的被一掀掉地了。
众人压抑不住地跳起来就要欢呼,可跳起来了,也张了嘴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那还残留挂在身上的一条衣服布条上绣的是龙吧?
这人身上还在活动着的那男人的脸是尧天圣人吧?
他们手里分别抓的两个女人,就算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了大半,可那样等级的容貌就算只露一边眉毛他们也认得出这分明是秦家大小姐和蔡家大小姐啊!
两男,两女,亲兄妹,表姐弟,他和他,她和她,他还和她,她还和他!
“啊--”也不知谁惊叫了一声,众人随即跟着尖叫加蹦高,跑吧!这热闹是谁都能有命看的呢!
刚才他们涌出来看热闹的速度有多快,现在他们逃跑的速度就只会更快!
蔡元伯还没明白人群中正在围观什么就被乌泱泱又反跑回来的人群踩个正着。
断手被踩了,断腿被踩了,他护着胸口不敢再被踩住,却不想脑袋也被人踩了。
他都顾不上喊疼连忙蜷缩起来先保护自己。
幸好在他被踩死之前,人群跑光了。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街道上又恢复了清晨空无一人的情况,这回连敲锣打鼓抬轿子等娶亲的都跑光了。
怎么回事?蔡元伯抬头看看,家家关门关窗的,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刚才的花轿有问题?
他转过头去,然后在看到花轿的第一眼就全身冰冷了。
那是孙女?外孙?秦家兄妹?
他们!他们是在做什么!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淫……
“荡”字没说出来,蔡元伯仰头吐出漫天的血,脸白如灰瘫趴在地。
君无安!君!无!安!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皇上!
他也姓君啊,君无安也算他的堂弟啊!
他没有人性!他罪该万……
蔡元伯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再无意识了。
意识远去的最后一幕都是孙女与外孙在一起与人苟合不堪入目的4P盛景。
他的女儿是太后,他的外孙是皇上,他想着再把外孙女送上皇后的位置,那么以后放眼尧天谁还有蔡家门楣高?
什么护国公文承公,他们也不过是开国时的功臣罢了,而他蔡家将是尧天历史上长盛不衰的永久功臣。
他想过自己也许会继续以丞相的品阶低调的死去,或者皇上会主动封他一个异姓王让他带着荣耀死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活活气死。
……
花轿内还在继续着。
四个人腥红着眼,早就看不清外界的情况,什么人来了什么人走了什么人死了,他们一概看不到,他们只想把身体里的火发泄发泄再发泄!
蓦地,冰水从天而降,浇了他们满头满身。
君盛打个寒战,张口就骂,“谁?谁敢拨朕的水!来人啊,斩,斩,……啊--”
君盛终于清醒过来了,在他看清自己的处境后,身不由己地惊吼出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哪里?他为什么是光着的?
他反射性地拽过锦被就往自己身上盖,他这一拽,没拽动。他的对面,锦被的另一头被秦子达死死地拽住了。
他也清醒了,但他可比君盛镇定多了。
一眼即知,他被夏雪竹和君无安算计了!
看一眼妹妹就在身下,他几乎要恶心地吐出来。
但他偏不!君无安和夏雪竹不就是想让他身败名裂自恨而死吗?他偏不!他必须活着!再恶心也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抓起锦被裹到身上就要起身先跑。
夏雪竹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秦翰林,昨晚还爽否?我们的皇上可够生龙活虎的吧,你征服起来一定特有感吧?啧啧啧,你战果颇丰,牛叉啊。”
君盛全身缩在锦被之下,恨不得从此再不见人。随着清醒而来的还有昨晚的回忆,他跟蔡曼云和秦子妍怎么折腾都还好,可他居然还曾经几度跟秦子达!他还是下面的那个!
想到这里,他当下就运力于掌劈向了秦子达。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功力早在昨晚中毒后就暂时失去了,至今还没缓过来。
这一掌的确打在了秦子达的胸前,但毫无力度,落在外人的眼里其实更像是情人间软绵绵的一抚。
秦子达身体内的余毒还在,君盛这一摸,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就重喘了一声。
夏雪竹喷笑出声,“啊呀,还想继续是不是?请,别控制!”
她瞪大了眼睛准备再看真人版,却被某人大手一伸捂着眼睛强拉进了怀里。
“夏雪竹,闭眼!”这小不要脸的是当他死的?
君无安将夏雪竹的头狠狠扣在自己怀里,任她如何挣扎就是不松手。
花轿内,君盛火速收手,心里恶心地根本不敢看秦子达一眼。
他转头看向君无安和夏雪竹,那两人一身光鲜沐浴在朝阳下,岁月美好地让他妒嫉地几乎要瞪出眼珠子。
为什么!
他安排了秦子达和蔡丞相联手,禁卫和官兵齐出动,为什么他们两个却安然无恙?
他却跟秦……
这里是正街,刚才好像恍惚中听到有人来了又有人跑了,就是说他一国之君的脸早就丢净了?
这让他以后还如何做一国之君?!
君无安夏雪竹,我跟你们拼了!
气急攻心的君盛也顾不上自己不着寸缕的姿态了,他翻滚下轿就冲着君无安和夏雪竹扑了过来。
夏雪竹在君无安的怀里终于挣扎着抬起了头,兴致勃勃地捋袖子,“放着我来!”
“你来个屁!”她不知道君盛现在什么都没穿吗?他要是放着让她来,除非他死!
大手再次捂上她的眼睛,他抱着她腾空而起,旋脚而出。
砰,君盛被一脚踹回家花轿之上,花轿承受不住君无安的内力,竟“哗啦”一声整个塌掉了。
因为先天体质的问题,刚才没醒的秦子妍和蔡曼云这次一起痛醒了。
同时睁眼看见彼此,双双都是不敢相信的眼神。
眨眨眼再看,这次看到了同样光着的君盛和秦子达。
“啊--”一个声两个人。
秦子妍和蔡曼云双双尖叫着,并很快承受不住打击翻着白眼晕倒了。
夏雪竹冷冷地笑,晕?想的美!她昨晚可是九死一生的赶场来着!她都没空晕没敢晕来着!
“大白!”
“嗷--”大白兴奋地凌空蹿出,直奔花轿塌坏的木块堆中。
弄醒这二位是不是?哥业务熟啊。
大嘴巴一张,大舌头一伸,由下向上这么一舔,只一下,秦子妍和蔡曼云都恍恍然睁开了眼。
血喷大口正入眼帘,她们本能地又要晕,夏雪竹如来自地府的声音阴森森传来,“你敢晕,我就敢再下药!春药!”
秦子妍尖叫,“夏雪竹,你无耻!”
夏雪竹冲她笑,“大白!”
“嗷--”一爪子直拍秦子妍的脸。
这可跟人打耳光不一样,大白的爪子锋利如刀,这么一爪子下去,从秦子妍的右脸直抓到了左脸耳根处。肉翻开,血流出,四道鲜艳的印子瞬间将秦子妍刚恢复的容貌再度毁了个彻底。
“啊--啊--啊--”秦子妍崩溃了,发现自己跟亲哥哥做了苟且之事都不如她发现自己再度被毁了容来得打击大。
她疯狂地尖叫着,双手不停地想把脸上流下的血往脸上按,似乎这样能给按回去,似乎这样她就能不被毁容了。
蔡曼云倒先受不了了,本来街上无人的,可秦子妍这么叫的话,就算不引来人看,也会引来人听。现在这样的场景那是能让人看和听的吗?
“你给我闭嘴!”蔡曼云一巴掌打在秦子妍的脑袋上。
秦子达不干了,那是他妹!
呃,以后还可能是他孩子的娘!
反正是他秦家的人,就不能被别人打!
“蔡曼云,你去死!”秦子达飞起一脚直接将毫无防备的蔡曼云踹出了花轿。
蔡曼云脸先着的地,瞬间额头也破了,鼻子也破了,甚至嘴唇也擦出了一道长长的豁口。
君盛炸了,表姐也毁容的话那么还有谁能做他的皇后!
“秦子达,你去死!”
君盛扑向秦子达,两人竟像孩子一样扭打了起来。
君盛虽内力丧失,但招式还在,于是他先占了上风。
可是昨晚对上秦子达,他却是下面的那位,身体的不适很快随着他越加剧烈的动作而更加明显起来。
就在秦子达的脚混乱中踹中了他的屁股后,君盛差点疼的晕过去。
秦子达立刻抓住了要点,他招招往君盛的屁股上去,这么一来,不会丝毫武功的他竟是和君盛势均力敌,不分伯仲起来。
大红的锦被上还留着昨晚欢爱的痕迹,谁知今天一早两人竟是翻脸不认人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扭打在了一起。
夏雪竹看笑了,也看累了。
一个是一国之君天之娇子,一个是圣人之尊倍受推崇,你说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不行么?为什么就非得贪不是自己的,非得容不下别人呢?
这次不等君无安掩她的眼睛,她主动退几步,一转身偎进了君无安的怀里,“我累了,你收尾吧。”
“好。”君无安一手揽她转身,一手对着火影打个手势。
火影就像一道火影一样呼地刮了过来,手起剑落,噌,噌。
秦子达和君盛,“啊--”“啊--”捂着下体原地打滚去了。
他们被废了!
彻底被绝根了,以后想治都治不好了。
他们满心绝望,满眼愤怒,可他们却不敢冲君无安叫嚣。因为他们明白,他们敢多说一个字,君无安就敢命令人手起剑落,人头落地。
他们还不想死!
被削落的两件东西正好落在了秦子妍和蔡曼云的面前,蔡曼云当即吐了出来,秦子妍却在看了两看后忽然仰天疯笑。
“夏雪竹,当初在九转桥,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还不如当时淹死在湖里干净呢!
瞧瞧她被救活后都遭遇了什么事情!被毁容,被夏雪竹公开羞辱声名扫地;她努力养好脸,重新捡回夏雪竹打落的名声;然后又毁容,又再次被夏雪竹害得声名扫地。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夏雪竹从小什么都不用学,也没人逼着夏雪竹学,可她呢!她要什么都学,还要学得好。然而夏雪竹是皇后,她学了那么多依然什么也不是。
夏雪竹除了家世容貌外什么都没有,她比夏雪竹强那么多,皇后之位不是本来就更应该属于她么?她就用了点小计谋怎么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怎么到她这里就遭了这么多的报应?
对,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妒嫉她才会单独给了她的报应!
那么接下来呢?老天爷还想对她做什么?
呵呵,不好意思,老娘接下来不奉陪了!
秦子妍疯笑着撞向了路旁的墙角。
砰一声,人倒地了,脑袋下面流出了那么一大摊血。
“子妍--”秦子达扑过去抱起秦子妍,在确认秦子妍已经没救后不由冲夏雪竹怒吼道,“夏雪竹,逼死我妹妹,你开心了?”
夏雪竹累了的心被迫满血复活,怒血。
“那是,我当然开心!两个月前,秦子妍已经推我入湖死过一次了,今天终于轮到她了,我如何不开心!如果两个月前她没有产生过害死我再取而代之的想法,那么就没有这两个月来的纠葛,就不会有她今天的惨死!秦子达,秦子妍是咎由自取,你怪天怪地都怪不着我!”
君无安宠溺地摸摸夏雪竹的头,“大白天的,跟死人费什么话!不是说好了我收尾的么?诺,尾已经收了,走吧,回家吃早饭去。”
此后再无话,君无安和夏雪竹就那样携手而去,逐渐消失在了晨晖中。
火影对着影卫打个手势,大家也退了。
就那样剩下两个太监和一个蔡曼云,不管不顾地退了。
……
君盛及蔡家和秦子达联手欲剿灭君无安和夏雪竹的宏图伟业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开始,又轰轰烈烈地结束了。
太后的寿辰变成了死期,本该有声势浩大的葬礼,也因为君盛此刻沉浸在突变太监的悲痛中不得不草草了事。
蔡家老丞相死了,跟他的女儿太后先后隔了一天死的,太后的葬礼都没大办,他的就更不能了。当天入葬,都没请外人进府吊唁,悄然无息地像是随便死了一个下人。
文承公府秦家死了一个秦子妍,子妍之母杨氏悲痛地恨不得冲出府跟夏雪竹拼命,但被秦子达拉住了。他和君盛及蔡家联手都没成功,一个杨氏又岂会是对手?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秦家也悄悄葬了秦子妍,可怜她想了十二年的皇后之位,还没真正到手就死了。秦家比原来越加地低调了。
君盛也不早朝了,听说天天在后宫不是摔东西就是摔人。后宫的太监和宫女正以每天死两位数的频率疯狂递减着。
早朝仍然在继续,君无安坐镇,正常的就像那晚的血雨腥风不是发生在他的府内。
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盛京府尹曹锦程提到了丞相的位置。
曹锦程诚惶诚恐,要不是岁数大了脸皮还能绷住,不然他早就吓尿了。
他昨天还是正四品,今天一睁眼,咔,变正一品了!
这是连升了几级?从三,正三,从二……哎呀,数不过来了呀!历代朝堂里都没有像他这样连升像放炮仗似的嗖一下就升了,这这这……为毛?为毛呀!
难道是摄政王看出他传小纸条的笔迹了?这是感谢他的预警?不能啊,他可是特意用从不与外人知的左手写的。
一早朝就升他做了丞相,他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升职的喜悦,因为满朝同僚看他如看他鬼怪的异样眼神都快让他想把脑袋夹裤裆里头了。
还有几个年纪比他大,资历比他老,品阶比他高的从一品大员,那大白眼翻的,分分钟想把他像白眼一样翻上天的架势。
呜,好可怕,他不想被人当成眼中钉,他只想好好为百姓做事不可以么?
下了朝,曹锦程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愣把君无安截在了一个转角小旮旯。
君无安莫名其妙,“曹丞相,你想对本王做什么?”
曹锦程当下就涕泪横流,王爷,爷,下官能对您做什么?能敢对您做什么?
“感谢王爷的赏识,但如果这是王爷对人情的回馈,恕下官不能接受。”
“哦,不能接受就辞官吧,本王明天把丞相一职给秦翰林。”
“王爷!”秦翰林现在是太监了!尧天现在有一个皇上是太监还不够,连当朝一品大员也是太监的话,那么不必有人来灭国,他们都集体自杀得了。
这路没走通,再换一条。
“王爷,下官能力还有欠缺,恐无法胜任。”
“本王说你能胜任了?”
“哎?”
“本王什么时候又说你能力足以担任丞相了?”
“哎?”莫名心好痛。“那为什么王爷单单丞相一职给了下官?”
“哦,当时好像有蚊子飞过来,本王转身一巴掌打过去,抬头,看见你了。”
所以,就把丞相一职给他了?刚才还想不是人情回馈的话,那么就是王爷赏识他的办事能力或为官公正了,却原来……
曹锦程现在的状态就像无数蚊子在脑袋四周来回的嗡嗡,来回的嗡嗡。
他这是要感谢蚊子了?他家祖坟是因为养了一大群蚊子才紫气东来的?
曹锦程突然没了全身的力气,他该说什么?说辞官的话,这位爷是真的会把丞相一职给秦翰林的,他再不济,至少不是太监不是?不辞自己干?靠!一想到他的官运是来自蚊子的赐予,他分分钟想活吞蚊子噎死自己啊!
“王,王爷,您看吏部尚书如何?正二品的官阶,平时也多与丞相走的近,相信他比下官更能胜任,更能让尧天涣发又一春。”
“又一春?本王为什么要让尧天涣发又一春?”
曹锦程被问得一愣,对啊,皇上才欲弄死摄政王不成,摄政王又怎么可能还会想着让尧天好。原来就没好过啊!
“本王是杀人魔,可不是如来佛祖。”君无安像是耐性终于用罄,他转身就走,“你不用胜任,看心情办事就好。当然了,如果你想巴结本王,事事都不办任其自生自灭就更好了。如你能坚持一年,明年此时,本王让你做摄政王!”
看着君无安远走的背景,曹锦程彻底木了。
殷红的官袍,不绣仙鹤不绣狮,他自作主张绣了彼岸花。最初有人拦过有人奏本称他藐视官威,然后结果是,呵呵,那人坟前的草如今都有一丈高了。
他们从初初看不上彼岸花的阴柔不够威严,到现在的不敢直视唯恐避之不及。
他到底想做什么?
让自己做摄政王?那他要如大家传说的篡位做皇么?可是他只废了皇上却没下死手。
他是怕名声不好所以在等他们以皇上是太监为由会断了皇室子嗣主动推他上位?那他现在不就应该礼贤下士网络人心么?可是刚才朝堂上,他依然想杀就杀,半点没有要给自己树立贤明新皇的意思。
升他做丞相亦是,完全没有拉拢他的意思。
那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曹锦程第一次有了看不透别人的感觉。
“曹丞相,还没走?太巧了!下官家的铺子今天刚好上新菜单,走走走,随下官尝尝先去。”
“高尚书,你不会厚此薄彼吧?那我们呢?”
“去去去,都去,也麻烦各位吃过给个意见哈。”
“好咧,走了曹丞相。”
一群人状似自然地拥着曹锦程向外走。
但曹锦程又如何看不出来,这是新过来巴结他的。这位高尚书是礼部尚书,在他是盛京府尹的时候可是一次都没主动跟他说过话的。他偶尔也带家人去高尚书家的饭店吃饭,但没有一次免单,更没有任何优待。
现在他一炮升天做丞相了,倒知道请他去尝新菜单了?
不好意思,最近天热,胃口不好。
曹锦程坚定地从众人当中退了出来,“抱歉了各位,今天是小儿的生日,拙荆特意千叮咛万嘱咐今天一定要回家吃饭。本相先告辞了,改日有空本相做东。”
说是改日有空,其实不过就是场面话,谁不知道这意思就是客气客气,懂的人都知道别往心里去。
看着曹锦程很快走掉,高尚书等人气红了眼。
“得瑟什么?不就是一个丞相么?摄政王今天能升他,改天就能升别人。没眼力见的东西,给你丞相也做不长。”
“就是就是,还一口一个本相。哈,笑死人了!大家别看他现在这么装屁啊,背后指不定怎么抱摄政王大腿来着呢!”
“那肯定是!不然摄政王谁都不升升他?”
“走了走了,他不去我们去!兄弟几个别坏了心情哈,今天老哥哥除了请吃饭之外还请大家饭后欢哦。”
“呀,高尚书这是发什么大财了?”
“不是我,是硕王爷请客。”
众人突然默了。一个早就去了封地,连太后寿辰都没被允许回京的老王爷,这时候却悄悄回京了,为什么?
还不就是那回事么!
皇上变太监了,才十二岁,这总不能皇室绝了后吧。
高尚书笑得和煦,“各位,当年硕王爷在我们的升迁路上可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大家就当一老友回来,我们去给他接接风洗洗尘如何?不谈政事。”
说是不谈政事,但谁都知道,不为政事,谁会大老远从封地赶回盛京?让皇上知道了,那就是个死罪啊!
“好,我去。”
“我也去。”
他们是尧天的臣,如果尧天的皇室塌了,那么他们也就完了。皇上是肯定要废的了,那么推谁做皇上都是推,何不推一个曾经跟自己私交关系不错的呢。
“走走走,叙旧去。”
……
夏雪竹迎来了重生后的第一次安定,尽管整个护国公府那天都将计就计的被烧了个精光。但没办法,当时需要做一些转移对方注意力的事情,如果他们一点败迹都没有的话,会很可疑。
好在他们提前有准备,值钱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值得信任的人也提前做了保护,因此毁在大火里的,除了老建筑外就是秦子妍通过刘嬷嬷安插在府内的眼线了。
倒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但重建必定费时费力。
小玉说,“小姐,你去摄政王府借住一段时间吧,等这边重建好了,你再回来。”
夏雪竹深以为然,拍大腿道,“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夏雪竹乘了马车来到了摄政府门前。
赵叔去通知君无安时,君无安正在书房忙着。
“啊,到了?那就让她进来吧。”
赵叔脸色很僵,“少爷,老奴觉得你还是亲自去迎接的好。”
君无安第一感觉就是,那小不要脸的又整什么妖蛾子了?
他放下手边的事情走出大门口,可在看到外面情况的第一眼,他第二步就又转身向里了,“关门!让她哪来的滚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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