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话再说一遍!!!”
静室里,随着县令汇报案情,萧思礼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般长身而起,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对方。
饶是县令对对方反应早有预料,也被吓得不轻,不禁双股颤颤,整个人瑟瑟发抖。
“萧……,特……,萧特使,息……,息怒啊。下官……,下官。”
一旁的护卫见此,连忙上前劝解自家老爷冷静。
好一番劝说后,萧思礼才喘着粗气坐下,可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那位县令。
“消息坐实了吗?会不会认错了人?”
直到此时,萧思礼都不敢相信,在自己牢牢掌控的析津府城里,会有人对亲侄子痛下杀手。
县令哆哆嗦嗦的说道:“下官,下官,手下,有个认识萧少爷的,所以……,大概……,也许不会错。”
哗啦~~~
萧思礼闻言怒极,将桌上的茶杯茶盏统统扫落在地。
好一会儿,才恨声吩咐:“去!把于则成叫来!”
护卫抱拳领令,只是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萧思礼补充道:“还有魏峰!”
稍后,一脸茫然的于则成和魏峰就被领进了房间。
当张义看见一地的碎瓷片时,更加确定了此前的判断。
不等对方说些什么,他已经惊呼出声:“啊!老爷,这是怎么了?”
说完,就几步赶到萧思礼面前,充满担忧的看着对方。
萧思礼没搭理他,而是将目光移向站在门口的魏峰。
“魏峰!老爷问你,让你看的人呢?”
魏峰见县令在场,地上又是一片狼藉,当下也有了几分猜测。
他提不起一丝勇气去看那双择人而噬的眼睛,只能低着头满是愧疚的说道:“老爷,由海少爷让小人去给他拿酒和吃食。等小人拿了东西回来,他就不知去向了。”
萧思礼忿忿的点了点头:“你倒是懂得推脱!”
说完,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的怒火,转头对于则成吩咐:“你带着人跟蓝县令去一趟,路上他会给你解释!”
张义依然装作茫然模样,应了一声就喊上魏峰跟随着县令走出房间。
在赶往暗杀现场的路上,县令才把自己得到的消息缓缓说了出来。
张义除了表现出一脸震惊外,就面色不善的瞪了魏峰一眼。
此时,魏峰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少说一个渎职之罪是跑不了的。只能跟个受气包似的,坠在后面不敢出声。
当几人来到那条小巷时,里面已经挤满了当班捕快和一众衙役。
“嗯!死者就是府里的少爷!”
张义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确认了死者身份。
谁知,魏峰还没咋地呢,那位蓝县令已经双眼一闭,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同时口中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义连忙在旁劝慰,好不容易稳住对方,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另一具尸体身上。
此时,负责检验另一具尸体的仵作,拿着一物缓缓起身。
“县尊!这是死者身上发现的。”
县令伸手接过,才发现是一枚腰牌。
张义从旁抢过一盏灯笼,就凑了上去。
只见正面雕琢几个小字——城防守备衙门,百夫长。
背面则是两个大字——夏爽。
“军武上的?”
张义喃喃自语,一时不敢确定,之前他在小巷里,对张盏说的那句看似无意的话是否起了作用。
——你要是不放心,就带个身手好!信得过的!——
念及至此,他一把抢过腰牌,转头对魏峰吩咐:“去,拿着这枚腰牌找刘墨刘将军,问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
“是!”
魏峰刚要离开,就被张义一把抓住。
“记住了!找个僻静地方,不要惊动其他人!”
魏峰再次应是,就飞快的向萧府跑去。
张义则留在现场,盯着县令断案。
“蓝县令,你对案子怎么看?”
县令不敢贸然回答,而是先叫来仵作,又把捕头召到身边。
几人一番商议过后,他这才对张义说道:“按照现场留下的线索分析,下官认为这是一桩蓄意谋杀。”
说着,就煞有介事的领着对方进入小巷,指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和遍地的血迹:“于总管请看,应当是萧公子从这边走进小巷,遇到了埋伏已久的杀手。杀手在刺杀的同时,也失去了防备之心,被萧少爷一刀扎进了胸腹。结果就是,二人双双殒命。”
一番话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慌忙补充:“当然了,这只是下官基于目前看到的现场,而得出的判断。究竟事情如何,还要等回去细细查究,才能得到最终结果。”
张义见对方眼神飘忽,不时还用眼角余光偷瞄自己,就知对方没说实话。
不过,现在也懒得计较,只要对方没做出有第三人在场的判断,自己就能交差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约定明天一早再去县衙会面,张义才赶回萧府。
“郎君,有眉目了!”
张义刚一走入萧府,迎面就遇到了想要出门的魏峰。
“哦?这么快!”
不等张义追问几句,魏峰就神神秘秘的将其拉进门房。
“郎君!按照刘将军说,这个夏爽是朱韬的亲兵!”
“什么?亲兵?还是朱韬的!”
张义心中狂喜,那个张盏到底没辜负自己的布局。
不过,脸上却充满了惊诧之色:“魏峰!事关重大,你可得弄清楚了啊!”
魏峰语气笃定:“郎君!错不了!姓夏的本就少,而且死者的面貌特征,都与刘将军说的那人能对上。”
“特么的!这个朱韬!小爷还没找他晦气呢,他特么居然敢对咱萧家人下杀手!”
说罢,他就带着魏峰去前院找到萧思礼。
一会儿功夫,几人重新来到静室,张义先让魏峰把查到的线索说了一遍。
临了,他才补充道:“老爷!由海少爷的死,或许不是朱韬的意思,但绝对与他脱不开关系!弄不好这老小子,早已经在暗处布下眼线。否则,怎么可能由海少爷刚出府不久,就遭遇了不测呢?”
萧思礼对于于则成的分析,也只是沉吟不语。
直过了良久,眼中才闪过一抹狠厉:“原本你定的那个计,我还觉得有些阴损。既然朱韬不守规矩在先,那咱们也不用客气了!”
说着,他已经抬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于则成:“通知下去,让魏海把事情做的干净点,不要留下手尾!”
“老爷,放心吧!小子带着魏峰也去,人多更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