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公主看着眼前这个堪称弱柳扶风的公主,眼神里却满是谨慎。
她既然敢站出来,那便值得自己佩服。
“好,那便得罪了。”
话音刚落,赫连娉婷腾空而起,手中长剑挥洒,在空中如银龙翻腾,带着磅礴之力,朝着宋微兰袭来。
不少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看柔嘉公主这位弱女子被击飞的场景。
那般大的力道,三皇子那样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都尚且无法抵挡住,更不要说是柔嘉公主这种弱质纤纤的女子了。
可下一秒。
宋微兰轻巧自若举起手中长剑,杏眸微阖。
在那长剑快要达到她周身之时,她猛地睁眼,后撤一步,以一个十分刁钻奇诡的角度,将手中长剑猛然挥出。
那华丽的公主长裙,在空中旋起动人的涟漪。
裙摆之上的牡丹图案飘然绽放,栩栩如生,配着金碧堂皇的宫殿,更添一分靡丽。
而她挥出去的那剑,居然一把将赫连娉婷那势若雷霆的长剑一把挑飞。
还没等赫连娉婷反应过来,一道冰凉抵在了她的喉间。
是宋微兰的剑。
赫连娉婷的眼神里满是惊骇。
刚刚,她根本看不到宋微兰的剑。
她的剑,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招数,似实还虚,似虚却实,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可谓招里藏招,奇诡莫测。
本以为是必输的一场比试,居然发生了如此惊天逆转。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啪!啪!”
席间传来了鼓掌之声。
是时苒。
看着这位驸马爷脸上的笑意,众人也回过神来,纷纷为柔嘉公主鼓掌叫好。
“好!不愧是朕的女儿!”
上首的圣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刚刚丢掉的脸,都被宋微兰这一剑找了回来。
任你天生神力又如何?
我大邺公主,一剑便能够制服你!
赫连娉婷还一直僵直在原地,似乎还没从自己失败的震惊中走出。
还是赫连崇郅,他主动站起身,朝着圣上弯腰行礼。
“大邺果然是人才济济,我等拜服。”
说完,又朗声同赫连娉婷道。
“王妹,你缠着父王许久,非要跟着使团同来大邺。如今,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这一声也将赫连娉婷喊醒。
她后退一步,朝着宋微兰行了一个西狄的礼节。
“公主的剑法,不知是何人所授?着实令娉婷佩服。”
她的剑法,是父王为她请来了数位剑道大师精心教导出来的。
这宋微兰的剑法如此刁钻,几乎都是奔着人身上最薄弱最奇诡的点去的。
这般剑法,她从未见过。
到底是哪位大师所授?
宋微兰收回长剑,微微一笑。
“是本宫的驸马所授。也多谢赫连公主抬爱,本宫不过修习剑法半年,今日也是胜在了一个奇字。公主留在上京城这些时日,你我二人可多多研讨剑术,互相精进。”
才学了半年?!
赫连娉婷一直到入座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一个不过学了半年剑术的人,居然打败了自己。
而赫连崇郅却更加震惊。
他震惊的,不是半年这个时间,而是教习这位柔嘉公主的,居然是她的驸马。
大邺新科状元时冉。
那可是文状元,不是武状元。
能够将柔嘉公主的剑术教习到如此程度,那这位时大人的剑术,又会到了怎样一个可怕的地步?
大邺,到底有多少卧虎藏龙之人?
赫连崇郅心中一下警醒了起来。
那日宫宴,在西狄国的主动低头下和平结束。
宫宴第二日,行宫内就下了旨意,封柔嘉公主为定国公主,享双亲王俸,除帝后外,不必跪拜任何人。
这是足以比肩太子的待遇。
而如今,大邺尚未立太子。
也就是说,如今柔嘉,不,定国公主的待遇,不仅为诸公主之首,更是连一众皇子都压了下去。
不过,文武百官这次却空前一致保持了沉默。
毕竟,昨日宫宴那般情形,若不是定国公主站出来,大邺可要丢大脸了。
如今陛下正疼爱定国公主,他们要是不长眼上去谏言,那不是给自己找死吗?
更何况,定国公主那位驸马,可才是真正难缠的主。
谁也不想得罪那位阎王,让自己的仕途这么快到头儿。
于是,除了几位皇子愤愤不平,宋微兰的封诰一事倒是极为顺利。
越贵妃宫中。
三皇子宋秉渚砰的一声将手中茶盏放下,眉眼间满是怒意。
“今日谁沏的茶水,这么烫!是想烫死本殿下吗?!”
那负责茶水的小宫婢吓得猛地跪倒在地,一张俏脸吓得花容失色。
越贵妃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那小宫婢下去。
而后,她看向自己那沉不住气的儿子,轻声道。
“同你说过多少次,凡事,要不露形色。即便你对宋微兰封诰一事有再多意见,面上,你都不可表露分毫。否则传到你父皇耳朵里,这便是你对他的圣谕不满!”
宋秉渚越想越气。
“那日宫宴,我看必定是那西狄公主同宋微兰串通好的!她打我的时候那力道简直能把宫殿的地砖砸碎,怎么到了宋微兰身上,她那一身蛮力就和没了一般。定是故意演出来的!”
宫宴之上,丢人最大的便是他。
父皇看他的眼神,他自己都心惊,这让宋秉渚如何不急。
自己本想出头捞个头彩,谁想竟成了丢人现眼的头彩。
“够了!串通?她一个公主如何同人串通?左右这西狄使团也不是立刻就走,御驾也会在行宫停留几日,你便多带着那西狄王子和公主去底下猎场转转。把丢的脸找回来便是。力大无穷又如何,左右围猎之事又不看力气大不大。”
越贵妃走到宋秉渚身前,绝美的脸上满是笃定。
“你父皇如今也上了年岁,立储之事也就是这一两年了。母妃会让你舅舅从旁协助一二,后日陛下亲临猎场,届时,你来一场英雄救美,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西狄公主又如何,使些手段让其留在大邺就好。
秉渚已有正妃,就只能委屈公主,做个侧妃了。
越贵妃傲然一笑,已然决定好了这位西狄公主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