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兵列作横队,在冲阵营骑兵的前方七十到八十米的距离上,朝着东边方向不断奔跑。
冲阵营的重装骑兵虽有重弩,却难以在行进中进行射击。虽说冲阵营号称重骑兵,可其实装甲程度并不算高。因此比起真正的重骑兵来说速度还是有的。因此罗斌也曾多次凭借冲阵营追击马匪或者游牧骑兵。
但冲阵营中除了罗斌骑着一匹吉量宝马,其他人的坐骑都是普通的马。这样的坐骑怎么追得上影狼的速度呢?
双方就这样拉扯着,一路朝东北奔去。狼骑兵在前面逃,冲阵营在后面追。一路跑下来,双方的距离就没被拉近过。这样一来,便惹得罗斌以及麾下的骑兵全都憋了一股气。
可罗斌得了秦家的指令,要杀人取物。因此,即使追不上,他却又不得不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马匹体力的消耗,胜利的天平再次倾斜了……
长驱数十里之后,在前面奔跑的狼骑兵渐渐降低了速度。于是双方的距离逐渐开始拉近了。罗斌见状认为机会来了,于是大声命令:“冲阵营加速!靠近到五十步时张弩射箭!”
六十步……
五十步……
跑在前面的冲阵营开始勒马停下,张弩搭箭。可等冲阵营的士兵做好准备开始射箭时,狼骑兵已经跑到了近百米外。于是冲阵营只好匆匆射出一波箭矢,然后催马继续追击。
利古鲁德见时机已到,立刻对自己的影狼大声说:“狼骑兵全军注意!patiyala !”
命令随着影狼的心念感应和拟音,瞬间便传递给了所有的狼骑兵。二十多骑立刻张弓搭箭,一边疾驰,一边朝背后追击的冲阵营射出了箭矢。
附魔弓射出的箭矢本就又快又强。而冲阵营又处于奔跑之中。箭矢和马匹的相对速度叠加在一起,简直快得可怕。几乎就是一瞬间,一波箭矢就已经射到了冲阵营士兵的眼前。
结果,又是十几名骑兵被射倒。有的是骑兵中箭落马,有的是马匹中箭跌倒。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落马的骑兵全都是筋断骨折。而前面倒下的骑兵和马匹,要么是被后面跟上来的马匹踩死踩伤,要么就是将后面的骑兵绊倒。
罗斌看着又一波冲阵营士兵被收割,心中都在滴血。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完成主子的命令,士兵的性命自然是可以被牺牲的。
于是他命令冲阵营继续追赶,不能退却。
“冲,继续冲。只要靠近了就能赢。这些蛮子没有甲,冲上去一枪一个,把他们全都宰了!”
冲阵营的士兵再次付出了二十多骑的死伤后,继续强行追击。他们放弃了靠近之后张弩射箭的想法,全力催马冲击。眼看双方的距离就只有三十多步了,冲阵营的骑兵们纷纷端起了马槊。
这时,又是一波箭矢侵袭而来,带起一阵阵风声,就如同死神的呼喝一般。
“嗡!嗡!嗡!嗡!嗡!”
因为距离太近,这次中箭倒下的冲阵营骑兵更多了。整个冲阵营的阵型中心完全被打瘫,三十多骑人仰马翻,在恐怖的速度下堆成了人和马匹的肉墙。摔在最下面的人当场就被砸得稀烂,场面惨不忍睹。
罗斌的位置原本是在阵型的中部靠后的位置。可是在狼骑兵这一波的打击之下,罗斌惊异的发现眼前的骑兵像倒伏的麦子一般,一瞬间就全都倒下了。
罗斌的坐骑来不及停下,几乎是在前方骑兵倒下的同时,就已经跑到了肉墙的跟前。
还来不及反应,罗斌就觉得自己飞舞了起来。起舞了……起舞了……罗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摆脱了地面,眼前的一切全都乾坤颠倒。在下一个瞬间,罗斌的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斌渐渐睁开了眼睛。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眼前只有一片旷野和蓝天在远处的地平线连成一线。
渐渐的,耳鸣被喊杀声代替。随着感官的恢复,罗斌听到马和大狼踏地的声音、蛮族的喊杀声,以及自己士兵的惨叫声。
顾不得手上传来的湿滑黏腻的触感,还有后背深陷烂泥一样的吸力,罗斌从一片血水之中挣扎着站了起来。踩在尸堆上,他的眼睛看到的尽是一片杀戮的画面。
残存的冲阵营骑兵群龙无首,三三两两的开始结群逃散。而就在刚刚,狼骑兵又凭借一波回旋包围战术,绕到了剩下的冲阵营两翼。马匹已经没什么体力的冲阵营已经无法反应了。经过这一波齐射,他们只剩下了二十一骑。于是,在失去了百户长,队伍几乎死伤殆尽的情况下,剩下的骑兵开始了亡命狂奔。
由于刚才的一波回旋包围战术,狼骑兵已经堵住了逃回掖远城的方向。冲阵营剩下的骑兵便四散奔逃起来,打算绕开狼骑兵然后再回掖远城。
哈萨鲁大吼一声:“杀呀!冲上去!”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多骑狼骑兵一起加速,朝着冲阵营的溃兵冲了上去。
哈萨鲁一“狼”当先,连环箭、冲击箭、爆裂箭接连不断的发射,一瞬间就清空了自己的魔法。但顾不上魔法消耗带来的疲劳,哈萨鲁依旧骑着影狼高速冲向敌人。
箭矢不断的射击,狼骑兵们眼睛全都瞪圆了,嗓子也都喊哑了。强如子弹一般的箭矢夺走了一条接一条的性命。罗斌也终于完全恢复了意识,只时他才看清楚,最后一名冲阵营的骑兵被一个身穿“大棉袍”的蛮子用垃圾一样的长杆子捅穿了锁子甲。
“呵呵呵!好歹是扎死了一个蛮子!秦大人,冲阵营为您尽忠啦!”
看着那名骑兵也同时将马槊刺入了那蛮子的腹部,罗斌骇然惨笑。也不知他是欣慰,还是哀伤。
但很快,罗斌的眼神变成了惊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马槊怎么可能刺不穿一件棉袍子?”
眼看着那最后一名冲阵营骑兵从马上摔了下去,而被马槊刺中腹部的蛮子却安然无恙,罗斌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而利古鲁则是忍着痛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马槊在他甲衣上留下了一个一寸长的小窝,还有刺击的痕迹,可是根本没被刺穿。而利古鲁虽然也被捅得很疼,但是这点小伤根本不致命。
“利古鲁,没事吧?”
“我没事,哈萨鲁。扎萨克大人给的这软面甲太棒了!”利古鲁忍着疼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