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千术上他做的天衣无缝,可在私设赌坊上,他就没什么天赋了。
算上这次,是他今年私设赌坊被抓包的第三次。
这还是他头一次向别人交代自己的千术问题。
之所以…这一次会交待出自己的这个本事,主要是因为…他就是一个虔诚的尹煊信徒,从张口蹦出来的是“财神爷”而不是“正阳公”就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成分。
他不觉得自己能瞒得住正阳公那双“正义”的双眼。
与其被正阳公发现,不如自己主动交代出来。
张季熟悉了一会麻将,然后堆笑着朝着尹煊开口说道:“正阳公,我现在可以了。”
尹煊一点头,示意他开始。
几个小姑娘也都凑了过来,满眼好奇——她们可就是为了这么一出戏码,才一直留到现在,熬起了夜。
张季洗牌看起来和李渊一样,雨露均沾,这里揉一把、那里搓一下,突出的就是一个搅屎棍的感觉。
很快,他开始垒起了牌,然后谄媚地向着尹煊开口:“正阳公,千术小道,从洗牌的时候就开始做手脚了。”
“您看,我面前的这一摞牌,都是我想要的牌张。”
说着,张季指向其中一张:“这张是幺鸡。”
接着他翻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只幺鸡。
“这张是八条。”
没有出错。
“这张是六条。”
依旧没有出错。
几个小姑娘感慨了一声,这要是盲摸,她们也能做到,但还没碰到牌,就能说出牌张的大小,这就很神乎其技了。
但是,或许是被魏征给传染了。
李丽质开口杠了一句:“但你怎么保证能摸到你想要的牌呢?”
麻将摸牌,又不是说指哪摸哪,得靠投掷骰子的,难道投骰子也是能控制的?
“自然是能的。”张季一挺胸膛,满脸骄傲,“保证自己摸到自己想要的牌,有两种法子,一种就是投骰子。”
“比如说我现在坐庄,得我投骰子了,我要想摸到这幅清一色的牌张,那就要投出来十二的点数。”
张季拿起骰子,往桌子上一扔,但只有两个投入了麻将的包围圈里,还有一个落在了外面。
李丽质还以为他这是失误了。
张季开口解释起来:“现在桌子里的骰子一共是八点,也就是说我另外一颗骰子得是四点,才能够凑到十二点。”
“但请您们看,现在桌子外的这个骰子是几点?”
李丽质把脑袋架在尹煊肩膀上,探着向前,才看了清楚,是二点,加在一起不过是十点。
“没有到十二点!”李丽质对她的基础加减法的运用很是自信。
张季一点:“的确是没到十二点,但这样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食指、拇指、中指三个手指同时运用,像爪子一样抓起了骰子,高高抬起、放在了麻将的包围圈里,可等骰子落地后,本来是二点朝上的面,现在却变成了四点。
十二点成了。
李丽质瞪圆了眼:“它怎么就变了?”
张季嘿嘿一笑,抓起骰子,解释了起来:“这是小人为了千术练的手上功夫,只要小人想,骰子就可以出现我想要的点数。”
他抓起来,再放下时,骰子变成了六点。
再抓起来,再放下,骰子就变成了一点。
“投什么点数都可以?”李丽质兴奋且好奇地开口,今晚似乎格外爱抬杠,“那投一个七点可以吗?”
她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就是只用一个骰子,投出一个七点。”
张季愣了一下,傻傻地看着骰子。
七点?
一个骰子怎么弄出七点来?
尹煊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胡闹,骰子只有六个面,最大也就是六点了,哪来的七点给你投。”
李丽质哼了一声,拿下巴敲了一下尹煊的肩,把自己疼得泪花涌了一下。
“第二种方法是什么?”尹煊摆摆手,给他搭了一个话茬,让他继续介绍。
张季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有时候轮不到自己坐庄,别人投出的骰子不让自己满意的时候,就得靠手法了。”
“就像这样……”
他给自己抓了十三张牌,推倒了给尹煊他们看了一眼,是很杂的一副牌,有万、有条、有筒。
然后,他一边把牌立起来,一边继续说了下去:“比如说,我现在还是想要做条子的清一色。”
“现在轮到我补牌了。”
他正准备伸手去抓牌,但一想到自己是为了做说明的,就先缩回了手,才又抓向自己要摸的那张牌。
“现在这张牌是一张三万,属于我不要的牌。”
张季把这张三万放回去,手也缩了回去:“现在要我摸牌了,所以……”
他重新摸了下那张牌,翻开来给尹煊他们看了一眼,刚才的三万就已经变成了一只幺鸡。
李丽质把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
怎么可能…明明亲眼见到放在刚才那个位置的牌就是三万,怎么重新抓了一下就变成了幺鸡?
张季把牌拿回来:“我抓了牌,就要打一张出去。”
但他没急着打牌,而是把那张八条给翻了过来,就这么放在牌堆里:“所以我准备把这张四筒打出来,同时用牌里的这张七万,换到那张八条。”
都已经把自己要做的事给说明白了。
李丽质认真地看着,就盯着那张八条,准备看看张季究竟会动什么手脚。
张季的表现也很正常,抓起牌,伸手往前一打,在打出牌的那一瞬间,手掌遮住了李丽质的视野。
等牌堆再一次出现在李丽质眼前的时候,上面的那张八条已经变成了一张七万。
“怎么做到的?”李丽质惊呼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这么仔细地看了,竟然还没能发现?
难道是牌的问题?
可这些骨牌都是自己祖父常用的,要真是有什么机关,凭自己祖父那死不要脸的性子,还不得用个爽?
她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尹煊,往日有什么她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尹煊都会给出答案。
这次也不例外。
“是手速和技巧,他把牌藏在自己的手掌里了。”尹煊言简意赅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