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小破屋。
天际边,火烧云已经上来,用不了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逛了一天的白一舟可是累死了,果然无论那个时代都是一样的,和女孩子逛街都要被累死。
今天在买了红布之后,假小婵就拉着他逛了一天,这里看一点,那里瞄一点,似乎这里一切的新鲜事物都产生无尽的兴趣。
这不禁让白一舟怀疑是不是修炼太过于枯燥,这让他们已经脱离了生活的边缘。
考察我的秉性?还不如是你来体验一下生活呢!白一舟在心里暗道。
不过,见假小婵从里到外格外的开心和兴奋,不像是刻意表现出来,白一舟笑了笑,觉得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少爷,你在这里休息等小婵,小婵拿东西放好后,再去准备晚饭。”,假小婵手拎起今日买的东西,对着旁边的白一舟道。
“嗯嗯。”
“等做好晚饭小婵才过来搀扶姑爷过去。”,在转身之际,假小婵还不忘再次叮嘱:“少爷就安静的躺在椅子上,不可乱跑,一下子跌倒磕伤了头就不好了,小婵又不在身边先!”
“知道了。”,白一舟无奈,淡道:“话多多的小婵…”
假小婵似乎没有听到白一舟后面的话一般,手拿着大包小包,犹如小白兔一蹦一跳走了。
没大没小!白一舟在心中暗笑。
随后就躺在了椅子上,安静的等待着假小婵给自己准备的晚饭。
他发现自己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其实也不算陌生,因为他拥有这位‘白一舟’从小到大的记忆,仿佛他已经变成了他。
这不禁让他怀疑,是不是原来自己所在的那边世界才是梦境,这里才是真实的。
可是那边的世界的每一件事也是那么的清晰,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所有的脉络都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可是现在这里的一切也是真实的。
一时间,在两者之间,有一股‘周公梦蝶’的味道。
“既来之,则安之,想那么多没有用。”,白一舟在心中释怀。
突然院子破旧的大门哐啷一声响,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打在门面上。
白一舟突然心生警惕,急忙站了起来,一点点的挪步靠近大门。
因为这儿太过于熟悉,所以就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也能够知道大门的位置。
在到门口处,嗅觉灵敏的白一舟就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铁锈味,不用多说,这是人血的味道。
难道门外边有人受伤跌倒,所以才撞的门?
白一舟想着,随后就打开了大门,吱呀一声,一位女子倒在了他的怀中。
女子用仅剩的意识抬头瞥一眼抱住她的男子,挣扎一下想挣脱男子的怀抱,然而却经受不住眼皮的沉重,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
“姑娘,你醒醒?”,白一舟唤了一声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
见女子没有回答,想必是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昏迷过去。
白一舟迅速抱起女子,双腿一踢把门关好,抱着女子就往房间里去。
到达房间后,白一舟掀开被子,把女子放平至床上。
从女子的热成像来看,她现在逐渐失温。
白一舟想把女子的衣服脱下观察伤口在哪,然后再为该女子止血,但是孤男寡女的,总觉得有些不妥。
而且自己是一位瞎子,行动也不太方便。
现在没有办法,先叫一下假小婵过来帮忙。
原本白一舟是不打算让假小婵知道的。
“小婵,你过来一下!”,想到这里,白一舟急忙跑出房间,往厨房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什么事?少爷。”,听到了白一舟的喊声后,假小婵应了一声。
接着就提起长裙赶了过来。
“少爷,怎么了?”,来到后的假小婵满脸的疑问。
“是这样子的……”,白一舟把自己的发现女子的经过告诉了假小婵,顺便指了指自己的床。
假小表现沿着白一舟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位满身是血的女子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见状,假小婵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她走了过去,坐到床边上,伸出玉手为女子把了把脉。
“少爷,这位女子现在失血过多,需要马上止血才行!”,假小婵回过头来望了望白一舟,见他布条遮眼,虽然见不着,但总感觉怪怪的。
于是,假小婵轻道:“少爷,接下来小婵要为这位女子更衣止血,麻烦少爷出去一下。”
“嗯嗯。”,在这种关键时刻,白一舟并未打趣,点点头就退出了房间。
退到屋外的白一舟一屁股坐在地上,对于门外边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位女子他也不清楚。
至于女子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经历了些什么等这些,需要等女子醒过来询问她才弄明白。
不知为何,白一舟心中有一种预感,今晚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一会儿,假小婵就打开了房门。
“她的伤势怎么样?”,听到了开门的响声,一直在门外边等待着的白一舟站了起来,问道。
“已经睡了下去,休息一晚,明天就会醒来。”,假小婵回答。
“那就行。”,白一舟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小婵,这位女子身上的伤势是什么造成的?”
“是刀伤。”
“刀伤?”
“嗯嗯。”,假小婵沉思了一会儿,看向白一舟,轻道:“而且不是一般的刀伤……”
“那是?”,白一舟疑惑,心中暗想难道刀伤还有分类?
“是圣朝锦衣卫的刀伤。”,假小婵瞥了白一舟一眼,若有所思的回答。
还不等白一舟回答,假小婵就继续说道:“被锦衣卫钢刀伤所伤,也就是说该女子一定是犯了什么事,正被锦衣卫通缉和追杀。”
“少爷,我们就这样子救她好么?”,假小婵问。
“先不管好不好,等明日她醒来我们在询问她到底是犯了何事。”,白一舟略微想了一会儿,继续道:“如果是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就把她抓起来,然后送到锦衣卫那里去。如果是锦衣卫胡乱抓人,不明事理,我们就放这位姑娘走吧。”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搞不好以后还会受到这位姑娘的帮助嘞!”,白一舟补充道。
“那行。”,假小婵点点头,随后担忧道:“可是……”
“小婵,可是什么?”,白一舟问。
“现在这位姑娘就这么躺在少爷的床上,我担心一下锦衣卫追杀过来,进屋搜寻发现了她,那我们怎么办?到那个时候,锦衣卫把我们当成这位姑娘的共犯,我们怎么办?”,假小婵回答。
听了假小婵的话,白一舟也是点点头,觉得她说的话有理。
但是他们现在生活的这个小破院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
就在白一舟犯难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不用多想定是锦衣卫追杀而来。
假小婵如柳树一般的立在一边,两眼望着白一舟,想看看这种时刻,他是要准备把这位姑娘交出去,还是把这位姑娘隐藏起来。
“小婵,你在这里看好这位姑娘,我去去就来。”
不等假小婵回答,白一舟迈开步伐腿就往大门的方向去。
看着白一舟远去的背影,假小婵沉默不说话,乖巧的走进屋内,坐在凳上等待白一舟的归来。
“锦衣卫搜拿追杀萧王爷的真凶,请开门受查!”,在去到离大门的不远处,白一舟就听到了在门外边,锦衣卫往里喊的声音。
“在不开门就不要怪锦衣卫不客气了!”,门外又传来了威胁声。
白一舟听闻,急忙加快速度,迅速打开大门。
他真担心,一下这些小保安一脚把大门踹开,这个破旧不堪的大门可经受不住这帮大爷的一脚。
“官爷,你们这是?”,白一舟打开大门,故带胆怯之意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叫嚣的锦衣卫看了白一舟一眼问道。
“回官爷,小人白一舟。”
“白一舟?”
听了白一舟的回话,还不等这位叫嚣的锦衣卫回答。
突然这群锦衣卫分至两边,在中间让开一条通道,通道上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这位中年男子身披锦绣华衣,双目会神如鹰,一脸威严,正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着白一舟。
他的右手则握住了挂在腰间钢刀的刀柄之上,看上去霸气外露,英勇无比。
想必就是这些锦衣卫的统领。
中年男子疑迟了一会儿又问:“是不是当年白府白将军之子白一舟?”
“正是。”,白一舟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
“想不到当年的天之骄子竟然变得如此模样,真是令人唏嘘,不知……”,年轻男子还想询问一些什么,但似乎担心别人察觉到什么,就再也没有过问。
“不知白公子是否方便让我们进入屋内搜查?”
不懂为什么,这位锦衣卫统领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好了起来,就连是否可以进入都要征求白一舟意见。
白一舟被这位中年男子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平缓了下来,腼腆着脸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刚才那会儿我和我的贴身丫鬟还在房间里…官爷你是知道的……她现在还在等我,就是……”
听了白一舟的话,作为锦衣卫统领的中年男子伸头把小院子环顾一遍,在看了白一舟一眼,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打扰了,走!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着他就带着众锦衣卫就离开了。
白一舟舒了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了这帮锦衣卫硬闯的准备。
虽然自己不怕他们,但一穿越就和这个世界大佬的保安有过节不怎么好。
白一舟和上了门,回到了房间里,假小婵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归来。
“少爷,锦衣卫已经离开了么?”,假小婵站了起来询问道。
“你家少爷出手,哪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白一舟吹嘘道。
“我家少爷最厉害了!”,假小婵也跟随着附和道。
“对了小婵?”
“什么事?少爷。”
“怎么你为这位姑娘更衣止血后,就能够从这位姑娘的伤口上就可以判断出她是被锦衣卫的钢刀所伤?”,白一舟故作疑问。
“这个……”,这下子假小婵慌了,当时她并没有考虑到这个。
现在想起来,自己刚才那会儿的言行举止简直不要太可疑。
一位毫无修为的贴身丫鬟她怎么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刀伤?她怎么可能一把脉就知道是失血过多?
自己简直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是假小婵支支吾吾不知要找什么理由才好时,白一舟笑着道:“想不到我家小婵这么厉害,简直就是个神医。之前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呢。现在我不愁了,以后我生一些小病,小婵就可医治,这简直就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少爷,你莫要乱说……”,见白一舟不再怀疑,还夸得天花乱坠的,假小婵也不禁害羞起来。
只见她低眉垂眼,满脸绯红,一副手足无措的立在一边。
那绯红的脸颊,亦如清晨沾满了露水的蜜桃,诱人无比。
“我哪里是乱说。”,白一舟走了过去,摸了摸假小婵柔顺的青丝,轻道:“我家小婵就是这么厉害。不仅厉害,还很善良,不仅不抛弃她这位一无是处的姑爷,还说要为姑爷生个孩子,简直是个可爱又糊涂的傻丫头。”
不知为何,假小婵心里酸酸的,她明白这句话是白一舟对真正的孟小婵说的,而不是现在假扮成孟小婵的她说的。
“少爷,你弄乱小婵的头发了……”,心生怨气的假小婵小声抗议道。
“就弄乱了,小婵你要怎么惩罚我?”,说着,白一舟双手齐上,一揉一戳,假小婵的青丝更加的乱了。
“少爷,你在弄小婵就生气了!”
“我就要弄……”
“少爷!”
哐啷一声响……
“我的簪子!”
白一舟今日送给假小婵的绯色簪子应声而断。
看着安静的躺在地面上,已经断了的簪子,假小婵瞬间双眸起雾,一股莫名的心酸从心中而来。
假小婵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捡起地面已经断了的簪子。
泪水最终夺眶而出。
“少爷,我恨你!”
假小婵一抹脸上的泪水,衣袖一甩,带着抽泣声,跑开了,只留下了在空中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白一舟像个木头一样的站在一边,脑子嗡嗡的响,等触碰到刚才被簪子扎破的伤口,他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