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不止两个。”
江愿摸着下巴,思索道:“如果条件允许,那家伙肯定会把能拼的游戏都拼起来,弄个乱七八糟的大杂烩。”
“这不可能。”
玉老杵了杵木杖,果断否定:“自游戏降临至今,还没有人能掌控这种技术!”
“怎么不可能?”
忠梁呲牙,愤愤道:“那姓蒋的都给邪神当狗腿子了,主子赏他点技术当狗粮多正常啊,不然他这狗就白当了!”
他这说法也在理。
但霍浒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问江愿道:“可你怎么确定,这是拼接,不是升级?”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有问题。”江愿说出了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的异样:
“在安全屋里放杀人Npc,全面限制体能和道具,这些行为,彻底破坏了游戏的平衡性。”
“邪神虽然操蛋,但那家伙把游戏当脸,从来不会做这种有损神格的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蒋健掌握了某种手段,可以自由调控、修改游戏。”
话音刚落,江愿耳朵动了动,从空气中,捕捉到了一种细密的摩擦声响。
是麻烦来了。
“那...那是什么东西!”
宫女兰翠指着天空,颤抖着惊恐尖叫。
她刚恢复视觉,一睁眼便看到了恐怖画面,差点当场吓晕。
忠梁抬头,也惊了:“卧槽,天上好多死人头!”
只见紫金城上,距他们不到十米的高空中,浮着九颗诡异的蓝色骷髅头。
它们蓝如鬼火,眼眶深邃,大张着嘴,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正阴森森地自上而下紧盯众人,缓缓靠近。
“那不是死人头。”
玉老背手,眯眼仔细看了看,解释道:
“那是死魂蝶,骷髅是假的,只是它们翅膀上的蓝纹伪装。”
众人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那些蓝骷髅一闪一闪的,果然是蝴蝶身上的花纹。
这巨蝶双翅张开时,比一个成年人的头还大,墨黑底,苍蓝纹,飞在黑夜中时,蝶翼黑色的部分融在夜里,造成了漫天蓝骷髅的错觉。
玉老:“这是一种古西欧游戏里,生长在死人堆和乱葬岗里的蝴蝶,它们以骨髓为食,会将口器插入人的骨头吸食。”
这种异域蝴蝶的出现,更加证明了江愿的观点。
这个游戏果然是拼出来的!
几只死魂蝶飘然靠近众人,虹吸式口器伸长,足有咖啡吸管那么粗,霍浒正要拔刀斩蝶,江愿却抬手阻止。
“别惊动它们。”
他小声道:“死魂蝶身上的鳞粉有尸毒,如果惊扰,鳞粉爆发,以我们现在的身体肯定扛不住。”
霍浒侧头避蝶,问:“那怎么办?!”
忠梁也急了:“就是,你倒是说个解决办法啊!死人蝶越来越多了!”
说话间,无数死魂蝶从四面八方的宫殿间浮起。
万蝶振翅,发出低沉嗡鸣。
漫天鬼魅正朝他们这几个美味活人快速逼近,吓得兰翠都快钻进霍浒衣摆了。
“别急,我们有这个!”
裙装神子一如既往地淡定,从破漏衣袖里掏了掏,掏了掏,最终掏出一个手心大的青花胖瓷罐,展示道:
“当当当!神奇的【死无全尸散】!”
这是他们下午从一位嫔妃手里收缴的劳动成果。
顾名思义,一种沾到后就会全身溃烂,化为脓水,死无全尸的烈性剧毒。
众人:???
霍浒犹豫:“这会不会有点太少了?”
忠梁吐槽:“就是,你这巴掌大一瓶,给它们挠痒呢!
玉老沉思:“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在它们袭击前自杀,这样死魂蝶就杀不死我们了?”
兰翠吓死:“啊!?”
“玉姐姐所言,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江愿点头,又道:
“但目前还用不上!”
裙摆飞扬,神子眸光一凝,扬手便将瓷罐砸在了几米外的红宫墙上!
嘭----!!!
瓷瓶碎裂,剧毒粉雾爆开,正好喷洒到被丹太岁寄生的宫女尸骸上!
粉雾覆尸,极速溃烂,爆发出了一股酸甜腐气,就像在三年没清理过的垃圾山上洒了一层糖浆,甜腻又酵臭。
原本已经杀到众人面前的死魂蝶们,突然双翅一震,下一瞬,集体调转方向,朝尸骸涌去!
它们伸长口器,争先恐后地扎入溃烂中的死尸,很快就堆出了一座蝶山,在黑暗中不断涌动。
远远看去,如一座苍蓝骷髅山,在黑暗中惊悚咕涌。
麻烦轻松解决,众人却是迟疑。
“就这?”
“就这。”
江愿拍拍手,道:“死魂蝶虽以骨髓为食,但更喜欢花蜜、毒药和尸体,像这种又会开花,又有毒的尸体,对它们来说就是珍馐美味。”
“原来如此。”
玉老缓缓点头,道:“看来还是你这个当初收门的人,对它们了解更深。”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江愿的某些心绪,他短暂停滞了一下,才回道:“是啊。”
霍浒好奇:“对了,江先生,这个有死魂蝶的游戏,也是你当执行官时收的?”
“嗯,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江愿微微低头,细眉合拢,桃花眼晦暗,似蒙上了一层茫然与困惑。
“久得我都记不清了。”
...
他只记得,那时候他还在实习期,很多事都得听师傅的话。
他只记得,那时的他年轻气盛,蒋健也意气风发,师徒二人都还满头黑发,对未来一无所知。
他俩一起进了这个游戏,在最后一关,那恶灵门主遁入乱葬岗,惊飞了漫山死魂蝶,铺天又盖地。
面对遮天诡异,蒋健大声警告江愿别乱来,可江愿还是头铁地冲入蝶群,继续追击门主。
结果就是......
江愿屁事没有,还成功打散门主,收服了诡门。
反倒是蒋健,因为看到徒弟被困,急火攻心,冲进蝶群救人,最后因为尸粉过敏,在医务室吊了三天水,后面还长了一个月麻子。
午后暖阳,在吊水瓶里折射出柔和光芒。
江愿坐在软绵绵的病床边,嬉皮笑脸的给师傅盛了一大碗鸡汤。
蒋健骂骂咧咧,抱怨着诸多不满,但最后还是心软地接过碗,舀了舀浓郁的金汤,面色逐渐凝重。
“江愿。”
“怎么啦,师傅?”
“这只鸡是被你饿死的?肉怎么这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