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之走后不久,毕无咎就提着大包小包来到了苏氏医馆,他身后,开心和顺意两个人手上也是成捆的大小包裹,口里还不停呼喊着:“公子您慢点儿走,小心看路呀!”
一见面,毕无咎就自然熟络地同阮既安打了个招呼:“既安,我今日来得迟了,方哥哥在里面吗?”
阮既安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接过毕无咎手上包裹,恭敬道:“毕公子来了,方内侍在里面呢,在教姑娘习字。”
“是嘛,那我在外面等等。”毕无咎笑笑。
不一会儿,方祁就掀帘从内室走了出来:“毕公子今日又来了,怎么还带了这许多东西?”
毕无咎点头,看着地上摞得整整齐齐的药包堆,得意道:“方哥哥上回开方的时候不是缺了几味药材,正好我家里有,昨日收拾收拾便都清点了出来,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方哥哥尽管说,千万别同我客气。”
“这……”方祁很是惊讶,顿了顿道,“那我跟既安先整理一下,到时看数量多少,再按市面价格结算给毕公子。”
“方哥哥!”毕无咎神情突然沮丧,“我是自愿将药材送给医馆的,反正放在家中也是闲置,拿出来看病救人不正好?方哥哥还要和我谈价钱,我们不是朋友吗?”
“呃……”
“若是朋友,自然更应明算账。”
毕无咎转身的那刻,脸颊腾的变红,眼神期待地忘向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裴乐之,一时间只顾着咧嘴傻笑:“姐姐!”
坏了,冲我来的?
裴乐之突然有种眼前一黑的预感,这预感在午间她几人被迫一同用膳时更甚。只因饭桌上毕无咎开口闭口都是夸赞她和方祁天造地设,说方祁如何悬壶济世心存大爱,又道自己很喜欢和方祁相处,若是能日夜相伴就更好了。
裴乐之本来还是皱着眉听的,桌下她的手和方祁的手交握着,一个要跑一个要拦,彼此纠缠。然而,在听到毕无咎越说越兴奋,开始道自己想起每年冬季民间有冻伤者无数,若是能在腊八施粥的时候和苏氏医馆的义诊联合起来,一边施粥一边给药,或许能让更多的人顺利度过今年这个听说会更冷的冬天的时候,裴乐之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回府路上,开心不由打趣道:“公子,您自方才见到裴小姐起,脸就一直是红扑扑的。”
“是吗?这么明显吗?我今日真没想到姐姐会来,我又见到姐姐了,我好开心。”
顺意笑看着自家公子双手捧脸也藏不住心中喜悦的表情,附和道:“公子这样很可爱呢,裴小姐肯定会喜欢您的。”
“真的吗?嘿嘿,我也好喜欢姐姐。你们看,她今日待方哥哥多么温柔,若我能嫁过去……”
“可公子堂堂千金之躯,居然要去讨好一个内侍人,主君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
“开心!这事你们都替我保密不就好了。这几日观察下来,方哥哥确实貌美,也意外地合我眼缘。他本不是普通人,原先也是知书达理的贵男,只是命运多舛,他既受姐姐喜爱,我若同他相处得好,日后嫁入裴府也能顺利打理后宅不是?”
毕无咎那边主仆三人一路讨论着,苏氏医馆中裴乐之也没有放过方祁。
裴缘宝被阮既安带着去书店买课本,苏氏医馆则大门紧闭,门上贴着新写的一张字条——“午间休息,若有急事请叩门”。
陆绮黑着脸抱臂站在不远处,强忍着心中想要撕下字条的冲动。
“嘭——”
内室里,方祁双手反剪,被裴乐之抵在了墙上。
“你干嘛,之之,你弄疼我了。”
方祁话音刚落,整个人又是浑身一凛:“你要在这儿?这不好吧,我们回去。”
“放心,刚才字条不是你看着我写的,陆绮也在外面盯着,不会耽误你看病。现在,你给我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
“你都发现了我还交代什么,我也不比你明白多少,啊……别抓了……呼……你分明知道我受不起……呼嗯……”
方祁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将毕无咎的来由交代出来。
原来前几日,方祁正在医馆内坐诊,迎面却走来个珠围翠绕的小公子,面色红润,一看就不是来问诊的样子。他以为对方是走错了店,便继续低头写上一张方子,礼貌道:“苏氏医馆,公子可有什么需要?”
哪知他再抬头时,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直勾勾盯着他打量。
毕无咎早打听出来裴乐之有一个美侍,甚为宠爱,便好奇地找来看,看见了,他却真心觉得方祁确实漂亮,莫名产生一种亲切的好感。
这时方祁也认出了毕无咎,曾经在毕无咎进入裴府找裴乐之时,他就远远见过对方,但毕无咎应该不知道他。
接下来几日,毕无咎总是找来医馆,要么闲时找他聊聊天,要么央他给自己开副安神的药方,总之,几乎是变着法地要和方祁“交朋友”。
方祁自然也听说了这毕府小公子对裴乐之有意,毕竟整个连京城几乎都传开了这毕无咎的追爱事迹,虽然好像不是很成功。
几日了解下来,方祁则觉得毕无咎脾气好,年龄小,人也可爱,若是他能替代那个不守夫道的顾榴石,倒也挺好。
方祁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裴乐之却掐了把他的腰,揶揄道:“你呀你,小心呀,小心有的人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我的傻祈哥哥,原来你才是傻白甜啊,行吧,那你今日就等着被我摆布吧。”裴乐之说着,终于将人翻了过来,正面向自己。
“又是什么新词儿,听着不像好话。”方祁瞪了裴乐之一眼,用脚假意踢她,很快又被后者钳制住,“唔呃……呼……呼……”方祁欲念既起,便也不再忸怩,他埋首,突然咬了裴乐之肩头一口,“之之越来越坏。”
“哎哟,夫君息怒。”
“之之……说什么呢……我又怎么会是你的夫君……”
面前人闭眼喘息,神情是一种别样妩媚的欲壑难填,裴乐之还要诱他,却看见一行清泪。“……怎么突然委屈上了?是我不好,祈哥哥亲亲我好不好?”
方祁没说话,扭头似要挣脱开裴乐之的禁锢,却突然进入一个温暖怀抱,紧接着身心都重归热土。
“呃唔……”
“嘘……小声些,好像有人敲门。”
“我……我要起来……”
“别担心,我骗你的。”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