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衡醒来时,沈棠坐在床边翻书。
“醒了,”他只瞟了眼宋禹衡,视线已经放回书页上,只腾出一只手,把宋禹衡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撩开,“先醒醒神,准备吃晚饭吧!”
宋禹衡往他怀里靠了靠。
“晚饭吃什么。”
沈棠将书签夹上,把书放到一旁。俯身在宋禹衡额头亲了下,一路啄吻着往下,停在他唇角。
“油炸小鱼干?”语气带着笑,“算了,今天吃清淡点。鱼丸粗面和两个小炒菜。”
看宋禹衡精神了,他直起身。
宋禹衡一脸怨怒。见沈棠要离开,恶胆突生。瞅准沈棠的背影,猛得扑了过去。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沈棠晃了下,很快稳住了身子。
一手托住他的臀,往上掂了掂。
“干嘛?”
宋禹衡说的理直气壮:“你背我去洗漱。”
从床铺到洗漱室也就几步的距离,沈棠也不知他闹哪出,但也纵容。
“好。”
宋禹衡没穿鞋,沈棠拉开凳子把他放下。用温水打湿毛巾后仔细给宋禹衡擦脸。
“哥,”宋禹衡突然想问,“你会不会觉得我麻烦?”
沈棠将面油搓开后,小心覆在他脸上。
“不会。”
沈棠很享受被宋禹衡完全依赖。只要宋禹衡愿意,他能做的更多。
宋禹衡满意了,伸手。
“背我回去穿鞋,我要去卫生间。”
沈棠弯腰,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后,站起来。
“我可以直接背你去卫生间。”
宋禹衡立即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
宋禹衡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厉声警告:“不许说,你闭嘴。”
沈棠半边脸都被压变形了,呼吸不了,话也说不出来。
他腾出手,扒开宋禹衡的手。温声安抚他:“好了,我不说,我不说了。”
宋禹衡羞愤欲死,整个人都要埋进沈棠的脖颈里。
被放回床上时,他动作迅速的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包住。
沈棠也不在这时候撩拨他。
“我去盛饭,你快点过来。”
听到脚步声远去,宋禹衡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想了想,实在气不过,伸手砸了两下沈棠的枕头。
“呵。”
一声轻笑。
宋禹衡猛地抬头向门口看去,沈棠抱臂倚门,满脸笑意。
啊!!
我想找个地缝。
沈棠不逗他了,抬手投降,压着笑,说:“我这次真的走了。”
宋禹衡坐到餐桌前,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他耳根的温度还没退,恨不能把头埋进碗里。
沈棠见好就收,一顿饭只给他夹菜,多的一句都不说。
宋禹衡总算缓过来了。
饭后两人拿着收拾好的行李前往宿舍。
在他们之前,寝室又多了一人。
大概是饭点,宿舍只有床铺不见人。
“你坐,我来收拾。”
沈棠从行李掏出一把折叠凳撑开,又拿出用油纸包着的猪肉脯递给宋禹衡。
宋禹衡实在好奇他收拾的行李里面都有什么。
抱着猪肉脯凑在跟前看。
沈棠给宋禹衡的床铺里多了一张羊毛毡,铺在床单下面。
“衣服我只带了一套换洗。平时都可以回家。”
“好。”
“柜子空着,我把洗漱用品放在里面。其他贵重的都放在我的里面,会上锁。”
“嗯。”
沈棠边干活边叮嘱,宋禹衡就只用跟在他后面应着。
舍友回来,就见到这一幕。
“你们怎么才来?食堂都没饭了。”
“我们吃过了。”
有了外人,宋禹衡就不说话了。只坐在凳子上专心只猪肉脯。
“对了,还没问你们的名字。我是何俊才,中文系。”
何俊才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
另一个叫高泽伟,面色黢黑,物理系。
四人交换了姓名跟系别,何俊才问:“沈棠,你咋选了经济系?”
经济系招收人数不多,整个系也就两个班。
“是不是担心掉档呀?也是,大家都报的比较保守,好多人的分数都浪费了。”何俊才语气里带着些庆幸。毕竟,中文是华大最好的专业。
尽管他极力掩饰,但其中的得意还是露了出来。
沈棠和宋禹衡是怎样敏锐的人,怎会发现不了。
“沈棠,你和宋禹衡考了多少分呀?”何俊才状似随意的问。
沈棠笑了下。
“没多少。”
何俊才自发理解为分数不高,可能就是卡着分通过。
“好了。”沈棠将套好的被子铺在床上,对宋禹招招手,“你上去躺着休息吧。”
宋禹衡嗯了声,把剩下的猪肉脯顺手递给沈棠。
见沈棠两只手都占着,他便掏了沈棠口袋里的帕子擦手。
“那我上去了。”
何俊才和高泽伟对视一眼。宋禹衡这少爷作派,一看都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他们聊了半天,宋禹衡就开始介绍自己时说了句话,后面一个眼神都不分他们。
沈棠很快也铺好了自己的床,拿出看了一半的书,靠着床头继续翻阅。
直到天黑透,迟迟没来的另一个舍友总算回来了。
高泽伟问:“袁宏轩,你去哪儿了?”
一听“袁宏轩”宋禹衡坐了起来。
沈棠听到他的动静,也看了过去。
袁宏轩应了高泽伟一声,但没解释。一扫屋里多了两个人,笑道:“都来了,你们……宋禹衡?”
宋禹衡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躺了回去。
何俊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一圈,问:“你们认识?”
袁宏轩笑了下。
眼前的情景实在有些尴尬。
苏云舒被田家从法院带回,不久后,就带着改姓田的苏云舒登门袁家。
自从姑姑去世后,袁家和田家的关系渐渐就淡了。主要是袁家单方面开始疏远田家,按家里老太爷的话,田家的路走偏了,与袁家的行事准则已经背道而驰。
可田云舒毕竟是姑姑的血脉,父亲他们终归是不忍心。
认了田云舒,就得得罪周家,毕竟她做的事情,瞒不过人。那可是周明庭的一双腿,周家能罢休才怪。
之后父亲曾去空山公馆拜访,试图补偿周家,可出来迎客的只有宋禹衡,他只一句:“苏云舒要也断了双腿,周袁两家或许还能算点头之交。”
父亲他们肯定不能答应,跟周家的交情就彻底断了。
可周家对袁家有恩,二叔的病还是周老先生给治好的。
袁家的意思,往后避着些周家。实在有冲突,也多让两步。本来,周家现在也不开医馆了,周家人也没有公然针对袁家,就这么王不见王的处着就行。
可现在……
袁宏轩对着宋禹衡,实在不能理直气壮。
爸妈,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