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衡，别走这么快。没人跟上来。”
沈棠被宋禹衡一路拉着都走出老远了，步子也没慢下来。
他故意般，身子往后仰着，宋禹衡拉他的力气不得不加大，脚步也慢了些。
宋禹衡拉会了儿，不干了。
“我是怕人贩子有同伙，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才不是怕人家姑娘追上来。”
沈棠一脸我相信你的表情，点点头。
“我知道，你不是。”
怎么他分明是认同的样子，宋禹衡就觉得没多少信服力呢。
“四哥,我在认真跟你讲。在四九城，就有人被人贩子报复，都被打的不成样了。”
“嗯，我知道。一伙儿人贩子人数一般不会超过四个，我们两个一起行动，剩下的人不敢回来找我们麻烦。”
沈棠不会因为救人将宋禹衡的安危置之一旁。
宋禹衡说：“就算他们来，也不用怕。我打架很厉害，会保护你的。”
沈棠笑了下，摸着他的后颈，道：“那我就将身家性命交托小衡了。”
宋禹衡想再次重申，自己没有开玩笑。
从宋家出来后，苏家没少安排人找他们叔侄的麻烦。四九城能当混混的背后都有人撑着， 什么都敢干，贺九跟他们一比就是良民。他起初都忍着，反而让他们变本加厉。然后他开始反击。对方人太多，他就只盯着一个人打。
次数多了，打架的本事也就练出来了。
小叔不良于行，他不能再让小叔受伤，每次都是不要命的架势。渐渐就很少有人来招惹他们了。
他能护住小叔，肯定也能护住沈棠。
可最终，他也没再把这些话说出口。
两人依旧住在上回来的招待所，巧得是接待员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也是上回的那间。
宋禹衡进去后，就将手提箱扔在了沈棠睡过的那张床上。然后脱下衣服，也不挂，一起扔在床上。
他的小心思根本没有掩藏，沈棠看着只笑。
等他折腾完，沈棠将堆在一起的衣服抖了抖，跟自己的一起挂好。手提箱放到了柜子，床又重新空了下来。
过来的路上在饭店吃了面，卫生院这会儿也还没上班。
在宋禹衡不满的眼神中，沈棠走过去，跟他坐在一张床上。
“衣服堆着会起褶子。”
算是解释。
沈棠倒下身，头枕着胳膊，另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空着的位置，说：“小衡，睡会儿，等卫生院上班了我们去药房问问。”
“我不困。”嘴上说着，还是躺下了。
是真的不困，就拉着沈棠的手玩。
同样的地方，一样的位置，宋禹衡的心情截然不同。
上次来时，沈棠还没给出明确的态度，他又高兴两人的独处，又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想要的，因为想给沈棠留下好的印象，处处小心，也不敢有小脾气。
而现在，他跟沈棠有了足够多的亲密回忆，他能向沈棠坦诚的表现真实性格，能肆无忌惮的使小性子，因为他坚定的相信着沈棠的感情。即便偶尔不安，也不是因为沈棠。
算来，这才短短四个月而已。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投到沈棠脸上，他面颊像是镀了一层光晕，细小的绒毛都变成了金色。
宋禹衡得了趣，指尖捕捉着一点点金光。
“睡觉。”
沈棠不堪其扰，抓住他的手，翻身将人压着。也没睁眼，声音低哑。
宋禹衡被制住，便往他怀里钻了钻，也闭上了眼。
起来时，宋禹衡头发被压出一缕呆毛，样子有些可爱。出去洗脸清醒时，他用湿手捋了下，便压了下去，他没再注意。可等水干了，呆毛又摇摇晃晃的立了起来。
沈棠坏心，也没提醒。还在他背过身穿衣服时，忍不住碰了碰。
“怎么？”
宋禹衡转头，目带疑惑。
“没有。好了就走吧。”
沈棠借着转身拿手提箱的动作，掩饰了嘴角压不住的弧度。
出了，宋禹衡小脸又绷了起来。
酷哥配呆毛。
反差萌让沈棠脸上的笑意没散过。
宋禹衡只觉得四哥心情似乎格外好。
卫生院的公示栏还贴着收药材的告示。
药房的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脸上都是愁苦的表情。
终于轮到他们时，负责拿药的医生头也没抬，声音冷漠：“单子。”
“我们是想问问收药材的事。”
医生这才抬眼，目光中的经验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冷淡，伸手指了下左边的走道：“进去右转，第二间，贴着收购处的房间。”
从医院贴出告示后，每天来医院卖药材的人不少，大多都是路边常见的蒲公英、车前草之类，而且因为晾晒不当，很多都不能用，真正收到的药材寥寥无几。
沈棠道了谢，两人按照她的指示，找到了收购处。
里面也有不少人在。
负责收购的医生皱着眉在老人背篓里挑挑拣拣，勉强凑齐了两斤。老人拿着取钱的单子，很高兴的离开了。
“你们也是来卖药材的？”
医生一看是两个帅小伙，心里就有些不赞成。年轻人不想着踏实工作，跟一群老人干这些，不上进！
沈棠打开手提箱，医生看清里面的药材后，一惊。
这些竟都是经过完全炮制的药材，而且品质上佳。
“只有这些吗？”语带遗憾。
宋禹衡已经隐约明白了沈棠的想法。听医生这么问，便解释道：“是先拿来给看看样，要是确定收购，其中黄芪、前胡、党参、板蓝根等供量足够。”
就连做登记的医生闻言眼中都是一亮。
从收购处出来，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
药房的医生见他们才出来，好奇看了眼。
看箱子的重量，药材没卖出去？
也正常。
“手脚全乎的年轻人，干啥不成，总想着走捷径能成事才怪了。”
苏云舒将医生的嘀咕听在耳里，她也注意到了相携离开的沈棠和宋禹衡。
就是不知道医生嘴里说的“捷径”是啥。
“医生，您认识刚才的两个人？”见医生目光不善，苏云舒忙道，“他们是我姑家的儿子，总是不着家，我姑担心，我见着了就多问了句。”
医生应了声，道：“来卖药材，大小伙子瞧着那么俊，干啥不成……”
苏云舒没心情听医生后面又说了啥，连药也没取，抓着包就追了上去。
沈棠，宋禹衡，你们这回可有把柄抓在了我手里！看你们还能有啥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