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宁正软绵绵的躺在床榻上,一身凤袍松松垮垮的裹在身上,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绯痕。
她听到了父子俩的声音,瞠了瞠眼,伸出纤细的手指撩起床帐。
大殿内,光线昏暗,月光流淌在她面容上,将她眼角染的绯红,满是水光潋滟。
燕北漠睨了过来,瞧见她那春意妩媚的模样,喉咙微微滚动。
他将儿子放到了旁边的小榻上,走过来将帷帐放下,挡住外头视线。
“把衣服穿好。”
楚长宁晃过了神,看了眼身上凌乱的嫁衣,浑噩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连忙撑起了身子,翻着凤袍裙摆四下检查,见没弄脏,松了口气。
“你个变态。”
她抬眼瞪他,凶巴巴的样子没有丝毫威慑,媚态横生。
燕北漠挑眉,伸手往她底裙下探。
“刺激不是吗?”
“---”
楚长宁还没来得及反讥,他一把捞过她压住激吻。
那种酥麻的劲头顷刻间如狼似虎的窜上头皮,她脑子又像刚刚一样,好像所有的理智都被身体的本能给掠夺了。
她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
突然,她身形一震,晃过神来,她在干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敛目。
她只是图他的容貌才会这般的吧。
他亲吻的力道大的恨不得将她给碾碎了。
楚长宁回神,极力压抑住那股子食髓知味的劲儿,挣了挣,一口咬在他肩头上。
“能不能脱了嫁衣。”
燕北漠嗯了声,开始剥她的衣服。
楚长宁见他动手动脚,去捉他的手,眼睛往外一瞥,隔着纱帐看到了阿瑜正乖乖的坐在软乎乎的小榻上,绞着双手玩。
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直勾勾的瞧着两人,仿佛在说,你们在干什么?
她眼睛倏尔瞪圆,面颊发红发烫,回过神开始用力推他。
“你儿子还在呢。”
燕北漠被她一提醒,想起了被他带进来的阿瑜,顿了顿,回头看去。
楚长宁趁着这一间隙,将他推开,拢住被子坐了起来。
“还不快去把他抱过来。”
她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
燕北漠撩开帷帐,也没管倾身要抱抱的娃,给她拿来了一身干净的中衣,递了进去。
“换上。”
楚长宁看了眼那白色的中衣,心底翻了个白眼,故意刺挠道。
“我要穿轻薄的纱衣。”
燕北漠不理她的诉求,撩开帷帐就要给她换。
楚长宁立马往里榻躲去,“我自己换。”
他挑眉,直起了身子。
等她换好后,两人去后面盥洗室洗漱干净,出来的时候就见阿瑜已经困的窝在小榻上睡了过去。
楚长宁忙过去将孩子抱了起来回了床榻。
燕北漠撩开帷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中间横着软团子,他不满挑眉,淡声。
“让他睡里头。”
楚长宁不理他,侧着身子抱着儿子睡。
见状,燕北漠直接从她怀里将阿瑜抱了出来,扔到了里头。
“燕北漠!”
楚长宁被他粗鲁的动作气的坐了起来,骂了一句,连忙去看被摔醒的儿子。
阿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小手揉了揉额头。
她忙把孩子给抱起来,温柔的吹吹。
“乖阿瑜,不哭不哭~”
阿瑜不哭不闹,看到她,拱着小身子往她怀里钻。
燕北漠上了榻,看她哄儿子那熟练的动作,靠了过去从身后将她抱住,逗弄闭上眼的娃。
“这么胖,你抱得动吗?”
楚长宁扭了扭腰,抱着儿子往里头坐。
他又倾身跟了上来,紧紧贴着。
“明日去离北。”
楚长宁一怔,半敛下眼皮,“去离北做什么?”
“打仗。”
“啊?”
两人本就是挨着的,这一回头侧身,直接亲在了他下巴上。
燕北漠看着她,道,“北方各族动荡,澧关破了。”
“你要带我去?”
“嗯。”
他说罢,将阿瑜放到里侧,抱着她躺下。
“睡吧。”
夜色朦胧,昏暗的帐内,不知过了多久,微弱的呼吸声渐渐响起。
楚长宁没睡着,悄悄睁开眼,看了眼左侧睡的香甜的儿子,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目光看向了睡在外侧的男人。
她微微撑起了身子,借着帐外的月光细细的打量他的眉眼。
燕都世家金堆玉砌养出来的公子,生的一副好容貌。
“燕北漠。”
恍惚间,她低喃他的名字,伸出手轻轻去摩挲他的轮廓。
窗外的月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她眼眸暗了下去,纤细的手摸了摸自己肩膀上淡的看不清的伤疤,眼底隐隐有浮光流动。
澧关有大将镇守,堂堂一个皇帝,怎么会需要亲自去离北?
魏帝死后,整个北方大乱,蛮族入侵,割据政权混乱,当时出身陈郡谢氏的谢安以八万北兵击退了南燕八十万大军,经此一战,北方暂时统一。
可这还没有几年,西域三十六国权利开始归拢王庭,中原动荡,八王大乱,西域各族趁势在北方建立政权,即北凉,与诸国勾结。
燕北漠建大齐,称帝后,出兵北伐,可北方常年割据,势力胶着,而建康这头也陷入宗室内斗的局面,无暇顾忌北地。
这时,北都背靠离北朝歌,开始在北方横扫诸国,灭南梁,诛氐族。
在这个混乱而血腥的时代,于大齐建元七月底,澧关大破,北都开始出兵镇压。
一旦北方统一,全国剩下两个政权,南北两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建元八月,离北出兵,攻打北凉。
临近立后大典的前几日,燕北漠带着妻儿去了信宫,路上的时候突逢漠南刺客袭击。
来者攻势极猛,他们出行匆忙,带的兵马不足,混乱之中,楚长宁连忙抱着儿子躲到了后面。
打斗之中,四周的空气中散发出了怪异的香味,一大群的蛇虫猛的窜了出来。
楚长宁连忙捂住了儿子的嘴鼻,透过枝桠看着外头的打斗。
“阿史勒图尔的人?!”
燕北漠看着围过来的刺客,淡淡出声。
“这个节骨眼,大齐的陛下竟然敢离开建康,就带这么点人来离北,胆子着实是大。”
“燕北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一落,奇怪的笛音瞬间穿透了大地,四周的暗卫被这股子噪音扰的头疼不已,眼前混乱,漠南的人趁势攻了上来,厮杀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