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起身体,竭力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肩膀上的伤口撕裂,流出一股股鲜血。
但她就好似魔怔了一般,嘴里慌乱无比的喊着:“妈妈,学校里的同学都疯了,他们吃人……我逃到了屠宰场……工人强J我……妈妈你们在哪……快带我回家吧……”
“别装疯卖傻,赶紧回答问题。”
大脑袋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继续逼问道。
但女人的精神明显已经崩溃,她直勾勾的冲向窗口,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跳出窗户一头栽了下去。
嘭!
众人跑到窗口一看,只见她躺在一团血泊里,轻微抽搐着。
二楼跳下去顶多三米,但女人大头朝下,折断了脖子,已经活不成了。
白谷雨眉头紧锁,这女人临死之前说的几句疯话,让他心里一颤。
她似乎是高中生,是为了躲避丧尸才逃到屠宰场的。
那么逃过来的只有她一个人吗?
正在这时。
李松江等人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说道:“隔壁还有几个女人,但……但都死了……”
“走,过去看看。”
白谷雨穿过肮脏的走廊,来到隔壁。
这也是间办公室,地上铺着油腻的被褥,角落还摆着取暖用的简易炉子。
炉子上座着一个小铝锅,里面是凝固的油脂,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
房间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个女人。
看年纪都不大,有一个还穿着高中制服。
她们死前似乎都受到过虐待,身上脸上都是伤疤,有几个还没穿衣服。
“cNm,站住,别跑!”
楼下突然传来绿毛的声音,紧接着是两声枪响。
亢!
亢!
“下去看看。”
白谷雨一激灵,拎着枪,飞快地冲下了楼。
一楼是个开放的屠宰间,只有角落里有个小的打更房。
此时后面的铁皮门打开,门上赫然好几个枪眼。
而几串脚印杂乱地伸向远处,绿毛和红毛已经追出去了。
“我去看看,你们搜一楼。”
咔嚓!
老张手枪上膛,飞快地向后门追去。
白谷雨从虚空抽出细刀,小心翼翼地进入角落的打更房。
一摸床铺,还有热乎气儿,桌上的没吃完的方便面还在,看来是临时逃走的。
这些屠宰场工人应该是见到他们开着车,临时见财起了歹意,但没想到他们火力这么强。
因此仓皇逃走了。
几条臭鱼,不足为虑。
白谷雨交代李双江和双喜,回车队守着,防止被偷家。
他自己则在一层继续搜索漏网之鱼。
“快……快来,这好像有个地下室。”
裘千尺的声音,突然在一辆小叉车后面喊道。
白谷雨过去一看,叉车后面是个小楼梯,下面还有个地窖。
这个小楼梯很隐蔽,不易察觉,不知下面是做啥用的。
“我下去看看,你们接应我。”
白谷雨打开手枪保险,迈步走下了楼梯。
楼梯下是扇木门。
白谷雨躲在门旁边,用枪托敲了敲,又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
咔嚓!
他一脚踹开木门,随后迅速躲到一边。
门后静悄悄的,并没有弩箭射出。
踏!
踏!
借着外面昏暗的光线,白谷雨走进了这间地下室。
嘶……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他活了两辈子,从没见过这样恶心血腥的画面。
只见地下室的天花板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铁钩子,地板上是黏糊糊的一层血浆。
而钩子上挂着的,不是分割好的猪肉,而是人类的尸体。
有从中间分成两半的女人,钩子穿过脚筋,倒挂在半空中,肋骨被切断,黄色的脂肪颗粒清晰可见。
有摆在案板上,被开膛破肚的男人,内脏被掏了个空。
而一侧的大盆里,盛着一副大肠,几片肝脏。
放眼看去,大量的残肢断臂,像解刨好的猪肉一样,悬挂在半空中,有的已经风干冻结,有的还在滴血。
“呕……”
白谷雨胃里一阵翻腾,内心充满了恶心感。
他强忍着不适,翻动检查着这些尸体。
他发现这些尸体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男孩和女孩,本该青春洋溢的面孔,此时都灰白一片,眼球凹陷,看起来惊悚无比。
角落里堆着些染血的碎布,他用细刀扒拉开一看,是高中校服。
看来这些都是附近高中的学生,躲避丧尸逃到屠宰场,结果遭了毒手。
他在地窖里搜索一圈,并没有发现活人,应该是刚才一起趁乱逃走了。
吱呀~
突然,他听见角落的小隔间里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木床发出的声音。
白谷雨抿着嘴唇,攥紧细刀,推开了那扇油腻腻的木门。
刚推开门,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他皱着眉向里看去,门后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只见房间不足五平米,潮湿又阴冷,什么家具都没有。
只靠墙有张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女孩,浑身不着一缕的女孩。
白立冬攥着细刀走到她身边。
她平躺在光秃秃的木板床上,连褥子都没铺,洁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就腰上盖了条破棉絮,青涩的脸上充满了麻木。
白谷雨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这个女孩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冻得青紫一片,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敏感位置尤其多,有的是烟头烫疤,有的是牙齿留下的血印,有的是刀子割伤。
伤口有新有旧,最久的已经结痂,最新的还在往外流血。
她对于身边陌生人的到来毫无反应,只是木然的用力张开腿,露出布满腥臭污渍的隐私。
呼……
白谷雨长出了口气,看着本该坐在教室里的女孩,此刻被囚禁在这间腥臭的地牢里,感觉脑子里的神经似乎要炸开了。
这时。
他看着女孩儿的脸,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笼罩在心头。
这女孩……
好像在哪见过。
等等!
白谷雨从虚空中抽出一张相片,对着床上的女孩比较了一下。
“周涵?”
他眉头紧蹙,试探性的问道。
女孩宛若死尸般麻木的脸庞,听到周涵两个字,突然一亮,眼神也有了点活人气儿。
她扭过了头。
白谷雨五味杂陈,他知道,老村长的孙女找到了。
这个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的少女,此时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地窖里,被折磨的已经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