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兰这一枪刺过之后,我近处的几只鬼手也识相地缩了回去,不过眨眼间它们便又再次发动攻势,纷纷挣扎着向我袭来。
但这一次,这些鬼手再没法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因为除天兰之外,蟒天青和小跑小跳此时也各自现身出来,纷纷帮我攻击起了法阵内伸出的鬼手。
只见两杆长枪不停翻飞,每一击闪过,都会有一只鬼手狠狠吃痛,或被钉回法阵之下,或被直接沿着手腕斩断。
同时,另一边的小跑小跳也不甘示弱,他俩手中长剑虽不如天青天兰兄妹俩那样凶猛,但却胜在自身身法灵便,不一会也斩下了不少只鬼手。
见此情景,吹笛人更是面露凶光,只见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叹了一声:“真是麻烦......”随后便又再次将一大口指尖血喷向了法阵。
而让我和几位仙家都没想到的是,法阵在被这口血喷过后,竟突然间又产生了异样的剧变...
那些刚被几位仙家合力斩断的鬼手,竟在这口指尖血的作用下,一瞬间重新复原。
紧接着,又有十几条新的鬼手出现,而这些鬼手也犹如雨后春笋,好似疯长一般伸出了法阵。
“既然你不肯进去,那我只有把它们放出来陪你玩玩了!”吹笛人沙哑的嗓音骤然响起,而我也意识到了他接下来将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只见法阵在伸出鬼手以后并未停止,很快便又有十几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头颅缓缓浮出。
原来,先前那些鬼手正是这些恶鬼自下而上伸出来的,此时的吹笛人为了成功将我擒住,竟不惜代价地将它们彻底放了出来。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吹笛人也终于按捺不住幸灾乐祸的情绪,一脸阴毒地对我说道:“打个招呼吧,这些可都是你的前辈啊...哈哈!”
说完这话,他便继续掐诀念咒,而此时那些恶鬼也已经完全从法阵内被释放了出来,正在等待着吹笛人的下一步指令。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恶鬼虽然长相上都是标准的青面赤发,但我却并未在它们身上察觉到太多的鬼气,反而还感觉它们都像是活人的魂魄。
“确实,这味道不对。”蟒天青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怀疑,于是便将他从气息中得来的结论告诉了我:“这些东西好像不是鬼,但......”
“但什么,你接着说啊。”我急忙向蟒天青询问起了他没说出的后半句话。
“但他们身上的气息又不像是猖兵,因为我察觉不到他们接受过炼化,这明显与你家老太祖当年麾下那些士兵有所不同。”
听完蟒天青的解释,我瞬间析出了法阵里这些东西的真实身份:它们...竟都是人!!
准确点来说,这些看似是恶鬼的东西,其实都是被这法阵拘禁在内的人魂。
至于他们从前究竟是些什么人,又为何被变成了这般模样,这些一时间还难下定论。
不过如今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法阵绝非正道所布,而我若是被其摄去了魂魄,只怕下场也会和阵内这些东西一样凄惨。
“都打起精神来吧。”我向随身的四位护法仙家传音道:“这吹笛子的杂碎绝对没这本事,在他的背后应该还另有高人。”
话音刚落,几只恶鬼便已经不由分说地向我和几位仙家扑来。
而我也同时发现,这些东西进攻速度之快,远非寻常鬼怪所能及,这让我不得不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起!!”
我将周身覆映着的灵狐火再度点起,不过这一次可不只是单纯为了防御,而是想要伺机从中反击,尝试着看能否杀出一条出路。
随着最先冲上来的两只恶鬼被灵狐火逼退,我这边也和仙家们正式开始了反击。
一团团灵狐火被我不要钱似的丢向那群恶鬼,虽然其间也侥幸烧到了它们几下,但绝大部分却都被其以极快的身法躲过,很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再看一旁的蟒天青,此时他正和小跑小跳一起迎战着几只恶鬼。
虽然这三位手中刀枪不断翻飞,闪转腾挪间也无不体现着他们多年间培养出的默契,但却也只能堪堪和那几只恶鬼打成个平手。
“你大爷的!姑奶奶把你们全吃了!”
发出这声怒吼的是蟒天兰,早在刚刚即将接敌之时,她便已经显化出了巨蟒本相。
此时她正对着两只落单的恶鬼张开血盆大口,誓要将其当成点心吞下。
但在这法阵之中的恶鬼,无一不是我们从前见所未见的高手,因此即便是一贯笃信“一力降十会”的蟒天兰,也未能在本相状态下讨到任何便宜。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立于法阵之外的吹笛人也开始了对于我的嘲讽:
“我得承认你有点本事,可这阵内关着的,哪个不是曾经名镇一方的好手,最后不也还是落得如此下场吗?”
说罢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尽兴,于是又将脸上表情压得阴狠了几分,指着阵内的恶鬼说道:
“这就是你的下场,你们这些中国人,敢与我们作对就都会是这样的下场!”
他当时之所以说这话,很明显是奔着对我杀人诛心去的,但我却从中分析出了这些似鬼非鬼之物的真实身份。
“我操你姥姥!”
此时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对着法阵外的吹笛人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东瀛畜生,居然用的是中国人的人魂填阵!”
随着这一声怒骂,我身上的灵狐火再也不受控制,瞬间就因为感受到我的愤怒情绪,从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而我自身也因情绪过于激动,无意识地放弃了对于灵狐火的把控,就那么任由其被心火所操控,将体内五行彻底打乱。
“这样不行!他说那些话就是为了引你如此!”
“再这样下去你会走火入魔的!”
“对啊!小语你快清醒一点啊!”
几位仙家此时万分焦急,规劝的话语不断在我耳边闪过,但却都被吹笛人口中又一句人神共愤的犬吠给盖了过去。
“这有什么可激动的,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你别忘了,那些被我们用来造神的阵眼,可都是你们这群卑贱的中国人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