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单手撑着下巴，眯起眼打量着冷筏若，忽而笑出声，“不如你做我女朋友，我就把那个线索告诉你？”
冷筏若目光冷淡，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她，几秒钟后，韩雨便举起双手，缴械投降。
“行吧，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的了，我问杨雷最近有没有觉得有人跟踪他，他说有，是在扬子路附近。”
扬子路？
冷筏若沉思，正好在杨家附近。“监控你查了吗？”
韩雨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不是在等你吗？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调查，也免得某些人认为我居心叵测了。”
冷筏若不予理会，只起身，冷声道，“走吧。”
望着女人率先离去的背影，韩雨桃花眼泛起笑意，正要动身，心脏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仿佛有千万根针扎着身体一般，令她瞬间直不起腰来。她单手趴在柜台边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短短两秒，额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该死！
体内的药效又发作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她根本活不过半年！
“你没事吧？”清冷的嗓音骤然响起，犹如一股清泉流入韩雨的心底。她猛然抬头，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瞳孔，虚弱一笑。
“你不是走的挺快的么，怎么又回来了？”
冷筏若蹙眉，上下打量着韩雨，即使借着昏暗的灯光，也能清晰看出她苍白的唇和止不住颤抖的手臂。
“你到底怎么了？”冷筏若心生疑惑。
看她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看来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还有太多秘密。
韩雨深呼了一口气，趁心脏的刺痛不太明显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活动了下肩膀，笑吟吟道。
“没事啊，可能是酒喝的太多所以有些晕吧，不过幸好你回来了，不如扶着我？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可就没人和你是同一阵线的了。”
除了白瓷，冷筏若向来不喜欢别人亲近，她特地避开韩雨伸过来的手，面容冰冷得犹如冬日的寒霜。
“我有洁癖，你最好走快点，我没太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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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她再次离开，只不过步调放慢了许多。
察觉到这一细节的韩雨笑了一声，快步跟上，途中面色凝重的抚摸着心口，眸底划过一丝凉意。
必须得尽快找到那群人了。
…………………………
上了车，白瓷的电话恰逢其时的打了进来，冷筏若瞥了眼一旁桃花眼弯起的韩雨，眼神示意她噤声，随后接起。
“阿若，你到家了吗？刚才我妈说看你状态挺不对劲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白瓷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晃着脚，苦口婆心道，“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又得平白无故担心了。”
冷筏若轻咳一声，头一次感到心虚。
“没什么事，大概是因为最近太累了，而且我问了下白姨关于薛局长的事，大概是因为这个，她才会觉得我异常吧。”
“薛局长？”
白瓷瞪大了眼睛，“阿若，你真问了啊？那位薛局长和我妈是朋友关系，她说不定正胡思乱想呢。”
“放心，我告诉白姨我是有求于薛局长，至于薛局长的事，恐怕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想起白母的一番话，冷筏若心底疑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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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论如何，如今有杨雷和方龙海的事情在前，想要查那位局长，恐怕也得放在之后了。
白瓷沉默了一会，不免有些担忧。
“阿若，我总感觉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肯定发生了不止一件奇怪的自杀案，但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去呢？我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隐瞒一样……”
“不是感觉，是一定。”
冷筏若揉了揉太阳穴，神色浮现疲惫，“如果薛局长知道点什么，那么我们恐怕连警方也不能信任了。”
白瓷翻了个身，皱着眉头趴在床边，重重叹了口气。
“能不能信任先不说，我就是害怕他们会伤害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冷筏若心脏剧烈跳动着，即使捂住胸口，也依旧无法压抑内心的异常。为怕白瓷发现端倪，她迅速道。
“好了，我要睡了，明天再说。”
……………………
“嘟嘟——”
冰冷的提示音落在耳侧，白瓷撇撇嘴，下巴压着双臂，心里一股委屈油然而生。
阿若从小到大都不会撒谎，只要她心虚，自己就一定能听得出来，阿若一定是去调查别的事情了，可是却不带上自己……
白瓷无力躺在床上，眼神迷蒙的盯着天花板，一时失神。
阿若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吗？
还是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
如果是和别人，那为什么不能和她呢？
想到这，白瓷苦恼的大叫一声，下一秒，房间外传来白母的训斥声。
“臭丫头，大晚上的干什么呢！赶紧睡觉！”
白瓷哭唧唧抱住枕头，仿佛一个留守儿童，弱弱应了一声。“哦……”
…………………………
抵达扬子路，冷筏若和韩雨迅速找到附近的监控系统，正好位于杨家不远处的小商店。
“这大晚上的你们要看监控？你们是警察？这店里的监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老板娘打着哈欠说道，态度不满。
韩雨掏出几百块钱塞进她手里，笑着道，“姐姐，我们昨天在这附近被抢了东西，所以想借监控找一下那个人。”
老板娘盯着几张百元大钞眼神直滴溜，她一边将钱塞进兜里，一边嘟囔。
“你们丢了东西去报警啊，自己跑到我这儿来找算什么事？”
“这不是想着自己找到了就不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吗，姐姐，行行好，我们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韩雨那双桃花眼魅惑勾人，任是老板娘见了都无法拒绝。
她没好气的摆摆手，“行吧行吧，监控就在后头，你们自己去看，记住啊，别太久。”
“行，半个小时我们就出来。”韩雨回身冲冷筏若扬扬下巴，不等她反应，便拽着她来到监控面前。
冷筏若冷漠甩开，无视韩雨眼尾加深的笑意，兀自坐下开始调监控，十几分钟过去，终于找到杨雷所描述的时间点。
只见监控屏幕里，杨雷在路过扬子路拐角时，猛然回头看了一眼，显然是察觉到有人在跟踪。
随着杨雷走过，不多时，便有一道黑色身影闪过。
“看来就是他了，不过想必这个人应该是个喽啰，毕竟除非必要情况下，那群人做事可不会亲自出马。”韩雨淡淡说着，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便调出一个分析帧率的系统，将画面上那人的身影放大。
虽然那人戴着帽子，但经过放大分析处理，很快那人的模样便开始逐渐显现。
冷筏若静静看着，眼底掠过意外，“你是黑客？”
“不算是，只是当年学过而已，毕竟没有点本事，那群人怎么可能会盯上我？”韩雨笑笑没有再说话，目光专注在屏幕上。
直到那人的面容彻底清晰，冷筏若心里一咯噔。
“沈坤？”
韩雨喃喃念着，冷嗤一声，“真没想到竟然是他，也对，这个时间点上，沈坤的确还没死，而且他和那些人一定有关系。”
冷筏若眯了眯眼，“只可惜，错过了最佳的审问时机。”亦或者说，那群人发现她查到了沈坤，所以才会杀人灭口。
沈坤早晚都会死，只不过看死的时机罢了。
“现在线索又断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那群人蛰伏这么多年我都没能找到任何线索，现在虽然自杀案件频频发生，但未必他们就会露出马脚。”
韩雨倚靠在桌旁冷静分析着，全然不同之前随性散漫的模样。
冷筏若起身，只觉眉心狠狠一跳，“先回去吧，杨雷还活着，只要盯紧他，自然会找到蛛丝马迹，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或许很快会找上门来。”
“这倒是，毕竟当初他们找我就是希望我加入他们，而现在，他们对你的期望值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绝对不会一直躲在暗处。”
说到这，韩雨单手随意搭上冷筏若的肩膀。
“要不你和我住在一起，这样我也可以保护你啊？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遇上了，你未必能够逃脱得了。”
面对韩雨的邀请，冷筏若态度冷漠，肩膀轻轻移动，便甩开韩雨的手，语调更是冰冷。
“我不需要你保护，对于他们，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对付。”
何况既然已经成为他们的目标，与其想着如何躲避，倒不如主动迎击，找出母亲死亡的真相。
韩雨笑了笑，“行吧，不过得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本以为冷筏若会答应，没想到她只是冷冰冰的睨了眼韩雨，无情拒绝，“我没有送你回家的义务，何况我并不信任你。”
…………………………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听着外头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韩雨失声一笑，看来这次是遇上了对手。不过这样坚韧冷性的女人她倒是欣赏，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赢得过那群疯子吧？
比起冷筏若，她终究还是心软了些。
思及此，韩雨叹了口气，摇摇晃晃走出商店，抬头一看，月色高照，黑暗在惨白的月光下滋生，蔓延出无数的罪恶。
都说白昼和黑夜是相对的，但犯罪的疯子，可不管什么白天和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