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夜颜听完慕凌苍说出的事,惊讶得瞪大眼,“凌苍,这事你怎不早说啊?我的天,你让太子去御史府,要是让心彩知道了,不得闹死个人啊!”
慕凌苍不以为意,“有何闹的?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夜颜掉着黑线,连送了他好几道白眼,“这是你以为的!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误会三公主跟你的?你是不把别人的事当成事了,对不?”
面对她的指责,慕凌苍沉了沉脸,“为夫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做戏而已,能伤害到心彩哪里去?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不问事实就冤枉人。”
他还来气了?
夜颜也拉长了脸,“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冤枉你了?当初三公主挑拨的时候,我跟你有关系吗?我离开那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觉得陪不上你,不走难道被人奚落吗?”
她就知道他还记着那一档子事!
慕凌苍呼啦从座上起身,冷着脸斥道,“如果说当初我没向你表明心迹让你误会,那今日祁滟熠和心彩已经互述过衷肠,怎可能还有如此误会?”
他这一起,让夜颜也起了一把无名火,忍不住跟他怼起来,“我都说了,这是你以为的!你当女人是什么,什么事都可以先斩后奏,然后来一句解释清楚就完了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先说好跟事后再解释,能一样吗?我看你也就这样了,说不定哪天也能给我搞这么一出,最后还会反过来指责我、说我不过够理解你,是不是?”
越说她心中越火大,吼完后片刻都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慕凌苍愣傻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出去追人。
他也没想到她突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这本该是别人的事,怎么就跟他们自己扯上了!
然而,当他追回房的时候,夜颜当着他的面把房门重重关上,还从里面上了门闩。
他黑脸站在门外,只听里面还传来赶人的声音,“以后分房住,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想不明白就别来了!”
这还得了,就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就要分房?!
他后牙紧咬,手掌贴在门板上,随着浓眉蹙起,只听里面的门闩‘啪’一声断裂,房门也随之敞开。
只是,房门里没有女人的身影。
他敛紧的眸子扫了一眼,随即走向那整墙的大衣柜前。
打开其中一扇柜门,只见女人正气呼呼的蹲在里面。
他抿得冷硬的薄唇不禁抽搐,也没立刻跟她说话,而是伸手想将她先抱出来。
“走开!”夜颜直接打掉他的大手。
“出来再说!”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皮痒了?”
“就是皮痒了,怎样?”
“那为夫帮你松松皮肉!”
见她丝毫不服软,慕凌苍不得不来强硬的,直接把她从柜子里拽出,抱起就走。
夜颜被他抱上床,也没挣扎,只是闭着眼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
慕凌苍叹了口气,不得不先软下语气,“是为夫说错话了,不该那样说你。”
夜颜转身背对着他,冷哼道,“你是可以不说,可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不问事实就会随便冤枉你的人。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都是我。”
慕凌苍干脆坐上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一手圈着她身子防止她挣扎,一手捏着她下巴,逼她睁眼看自己。
“你已经给过我惩罚了,就别提那些了,行吗?今日的事只是来不及与你商讨,并非为夫有意先斩后奏。”
“哼!”夜颜这才掀开眼皮,只是瞪他眼神依旧气呼呼的。
慕凌苍也不敢再跟她吵了,因为跟她吵架,吵输不说,还容易内伤。
低头封住她红唇的同时,他迅猛的将她压在身下,用他擅长的方式让她服软……
“唔唔……”夜颜挣扎了几下,也在他后背拍了几下,最终还是遂了他意。
夫妻俩房门都忘了关,好在床幔拉下,没让急匆匆找来的小婵看到他们火热的一幕。
“王爷王妃……呃……”
听到床幔里不正常的声音,小婵站在门口,涨红了脸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床幔停止了晃动,很快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隐隐中还带着一丝喘息,“何事!”
小婵下意识的退到门槛外,恨不得把脑袋埋脚底下去,“启禀王爷,心彩小姐回魂殿了,正在太子房里与太子打架呢!”
这消息,也跟惊雷差不多了,直接惊醒了床幔里忘情的夫妻俩。
夜颜又急又恼的推人,“我就说嘛,肯定要坏事的,你还不信,一会儿血流成河我看你怎么处理!”
慕凌苍不得不翻身坐起,就差‘临门一脚’了,突然被打断,不郁闷才怪。
可发生这样的事,别说‘临门一脚’,就是‘战鼓声响’也得‘歇战’。
夜颜快速衣裙穿回身上,见他还黑着脸坐着,顿时哭笑不得。整理好自己,她又赶紧把他的衣袍给他披上,“动作快些,可别让他们搞出人命来了!”
谁让他动不动就玩床咚的,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情景,知道难受也只能憋着!
…
要说祁滟熠房中,说闹出人命暂时还没有,但场面比闹出人命还惊心动魄——
看着自己睡的床被女人用斧头劈裂、再渐渐的变成木板、再渐渐的变成木块、再渐渐的……
祁滟熠都形容不出来自己的心情,心跳扑通扑通,背后早就被冷汗浸湿了。
刚开始他还想上去拦她,可差点被她用斧头劈到以后,他只能闪到一旁,一边心惊胆战的看着她把好端端的一张大床劈成木柴,一边着急的解释着,“彩儿,你听我说,我跟箫媛儿真的没有什么,我不是真的要跟她重修于好,我只是去试探箫家的。”
“彩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别这样行吗?”
“如果我说谎,就让我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彩儿,你别这样行吗?我求你了!”
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有这样举动的!
最可怕的不是她误会,而是他说什么她都不听,他甚至猜不到她接下来还会做什么疯狂的举动!
说起经过,他现在都冷汗连连。
本来他想过去书房找慕凌苍和夜颜,想让夜颜早一些去宫里跟吕心彩打声招呼,避免她知道后误会他。
可他去书房没找到人,侍卫说他们已经回房了。不得已,他也只好回房休息,打算翌日一早再去找夜颜说这事。
他刚回房歇下,就见有人踹门而入。
看清楚是吕心彩以后,他喜出望外,跳下床就想去抱她。
结果还没抱到她,就发现杀气迎面而来。待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手里提着一把斧头!
她什么话也没说,没砍到他也没追他,而是对着房里的东西一顿乱砍。
桌椅板凳都被劈成了废柴。
现在就连他们睡的那张床也成了一堆废柴。
床上的东西更别说了,被褥全成了烂布渣子,棉絮飞得漫天都是。
面对疯狂如此的她,他好话说尽,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好几遍,可女人罔若未闻,除了砍东西毁东西外,几乎像失去了知觉一样。
而他,就差当场急哭了。
夜颜和慕凌苍赶到时,同样被房间里女人的举动狠狠吓了一跳。
原本整洁的房间,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屋子里大大小小,包括箱子里穿的东西都成了废渣。
而女人还坐在地上用斧头剁着床板,乍一看就像她在剁肉似的,通过小婵手里的灯笼,昏暗的灯光打在吕心彩的身上,看不见她的神色,但满屋的狼藉以及她的举动,真是给人一种午夜惊魂的感觉。
“皇嫂……你……你快帮我劝劝她……”祁滟熠急得已经语无伦次,“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我不知道她要做何……”
夜颜回头瞪了一眼慕凌苍,怨恨的神色再明显不过。
不说没事吗?如果这还叫没事,那什么才叫事?
对于那个剁床板的身影,慕凌苍都没敢直视,在接收到自家女人的怨怪时,心虚的移开视线。
夜颜小心翼翼的朝里面走了两步,“心彩?心彩?”
她轻唤了两声,想试探吕心彩是否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可没想到的是,吕心彩放慢了劈柴的动作,回道她,“颜颜,我没事,不用管我。”
她这声音,清晰明朗,显然她头脑是有意识的。
夜颜松了一口气,又试着走近了两步,佯装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何呀?你看床都坏了,以后还怎么睡觉?”
吕心彩劈着柴,除了动作放慢外,一刻都没停下,只是回她的嗓音变低了许多,“我不会再跟他睡觉了,这些东西当然要毁,要不然我想起的时候会恶心的。”
听她说完,祁滟熠激动得就要冲过去,“彩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
夜颜伸手将他拦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先退后!”
冲什么冲啊,他就不怕人家一斧头给他扔过来?
祁滟熠急得双眼都变得通红,指着里面还在劈柴的人,“我……她……”
夜颜干脆把他推向慕凌苍,“去去,一边凉快去,别妨碍我跟心彩聊天!”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该失去理智的人还很清醒,该清醒的人却失去理智。
此时此刻,她心里都在打鼓。
心彩究竟是真的理智、还是假装出来的?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确认这一点!
她又试着朝前走了两步,“心彩,我陪你说说话好不?我好几日没见到你了,特别想你。”
吕心彩也不含糊,清晰的回到她,“你过来吧,我这里快劈完了。等劈完这里的东西,我就要走了,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闻言,祁滟熠激动得又要冲过去,“彩儿你……”
见状,慕凌苍眼疾手快的把他胳膊抓住,然后硬生生将他拽了出去。
祁滟熠就跟要发疯似的,跄踉着还想扑回房里,“皇兄,你快放了我,我要进去跟她解释清楚!”
慕凌苍忍不住低喝,“你给我安静些,再闹我就把你打晕!”
祁滟熠不甘心的瞪着房里面,双眼通红,一头是汗,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弄出来的。
而房里,夜颜走到吕心彩身边后,没见她有任何过激的反应,接着就在她身旁坐下。
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抱住她挥斧头的胳膊,“心彩,你别这样好不好?我都被你吓到了。”
吕心彩回头冲她一笑,赶紧把斧头放下,“有这么吓人吗?我就是不喜欢留下这些东西而已,不会做别的事。”
夜颜赶紧把她放下的斧头藏到自己身后,然后抓着她的手,认真向她解释起来,“对不起,这次是凌苍搞出来的事,他也是没机会跟你商量,所以才让你误会了太子……”
吕心彩收住笑,打断了她的话,“颜颜,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其实我很清楚我出现得不是时候。他和箫媛儿本来就是夫妻,如果不是我介入,他们早就和好如初了。”
房门外顷刻间传来男人激动的吼声,“不可能!你别胡思乱想!”
夜颜揉了揉耳朵,真想一斧头给外面扔不出。打什么岔啊?没看到她们正谈着吗?
她拍了拍吕心彩的手背,试着反问她,“心彩,如果有个人抛弃你、伤害你,你还会再与这样的人和好如初吗?”
吕心彩很干脆的摇头,“不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样的人。”
夜颜欣慰的点头,“就是啊,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那滟熠也是一样的。可能你无法体会他所受得上,但不代表他没被伤过。他之所以还能坦然的面对箫媛儿一家,不过是因为你的出现治愈了他心里的伤而已。有你这么好的女孩子陪着他,他再想跟箫媛儿复合,那他不是地地道道的傻子吗?”
吕心彩低下头,闷声闷气的道,“他或许恨箫媛儿,但也不代表他会对我专一。他曾经有过不少女人,多一个我也无所谓的。我是想透了这一点,才想跟他断绝来往的。”
门外又传来激动的声音,“不可能的事!我祁滟熠除了爱你以外,没爱过任何女人!”
夜颜又回头瞪了一眼,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脾气再好的男人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而且还能变得如此括噪烦人。
回头继续看着身前的人儿,发现她虽然低下头,但吸鼻子的声音很明显。
她不禁哑笑,“你应该看得到他对你有多在乎,至少我和凌苍从来没见过他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就算当初那些女人要离开他,他也没有挽留任何一个。”
搭着她的肩,她认真劝着,“心彩,别听人闲话,我就是因为听人挑唆才差点和凌苍分别。你是当事人,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太子他对你好吗?”
吕心彩点了点头。
夜颜又问道,“那你还相信他会和箫媛儿破镜重圆吗?你要知道,箫媛儿可是怀了别人的骨肉哦。”
吕心彩抬头看着她,大眼睛里都是眼泪,“我不是怀疑他对我不够好,我是怕他一面对我好,一面又忘不了那些女人。”
一抹白影从门外飞奔进来。
好在夜颜余光瞥到才快速避开,要不然铁定被他撞飞出去。
稳住身形定眼一看,他已经迫不及待把人抱住了,“不会有那样的事!我不管你听了谁的话,我只想说那些都是骗人的,我说的才是真的!”
夜颜默默的起身,顺便把地上那把沉甸甸的斧头给带出门外。
回头看了一眼满屋的惨不忍睹,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要是他们再晚来一些时候,这房子估计都保不住了。
就冲这丫头的破坏力,她不相信祁滟熠敢对她有二心。他要真敢的话,下次恐怕就不是劈床了,应该是直接剁肉了。
她示意小婵把灯笼挂房门上,多少给房里照点光亮,免得不小心踩到地上乱七八糟的木头渣子。
至于这间房,也只能明天再找人修整,今晚先将就吧。
她和慕凌苍在门外静默了片刻,确定里面没有杀气后,这才离开东院回去睡觉了。
走在路上,慕凌苍也才想起另一件事,“颜儿,武相雨那里如何了?她可有交代?”
提起这事,夜颜立马拉长了脸,“我对她用了酷刑,但她什么也没说。我看得出来她有求死的欲望,想来她应该知道自己被家族利用,所以也自甘堕落。”
“既如此,拉出去斩了!”慕凌苍停下脚步,冷眸骤然敛紧。
“凌苍,你说要不要对她催眠?像诸葛婉儿那样?”夜颜皱起眉,有些犹豫。
“不必,她若是知道太多,祁司尘离开前一定不会留她活口。”
“……”
夜颜细细一想,好像是有道理。
祁司尘与武平勾结无疑,武平为了救他,不惜举家逃匿,甚至连女儿是生是死都不管了。
他这个做爹的都能选择放弃女儿,那祁司尘还会在乎吗?要是武相雨知道多了,他要么带武相雨一起跑,要么杀了武相雨灭口,何必留下这么一个人?
从武相雨的态度上,她也看出一些问题。比如说之前她还一直沉浸在自编自导的演戏中,后来得知武平带着家眷逃走,她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哪怕他们对她重刑施压,她都没开口说一句。
这代表什么?代表她心里有数,自己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沉默片刻后,她抬起头笑了笑,“也别急着杀她,万一她知道一些事呢?留着多少有点用,杀了也太便宜她了。”
慕凌苍淡淡的剜了她一眼,“随你处置。”
他没有再聊天的意思,突然牵起她的手急步往南院去。
“干什么呀?你慢点!”
“回去接着办事!”
“……”
…
而留在房里的两人,祁滟熠自把吕心彩抱住以后,就没松过手臂,都恨不得把她勒进身体里。
尽管她已经没斧头劈柴了,可他还是不断的在她耳边解释,“皇兄说箫家可疑,让我去接近箫家。你在宫里,我也没办法跟你说清楚,本想托皇嫂向你解释的,可谁想你这么快就误会了。”
吕心彩抬头瞪着他,并用手指着满屋的‘木柴’,恶狠狠道,“这些柴我留着,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把你剁了熬汤,这些柴正好派上用场!”
祁滟熠倒抽一口冷气后,赶紧向她保证,“我不会犯那种错的!你要是不信我,可在暗中随时跟我去箫家!”
就她这脾气,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更何况他真没有二心……
吕心彩哼道,“你明知道我要在宫里保护太后,故意说这种话是不?你以为我不敢跟你去啊?大不了我把太后背上,一样可以跟着你去箫家!”
祁滟熠顿时一头黑线,唇角除了抽搐外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狠狠亲她,可余光瞥到满屋狼藉,他都没勇气下嘴。到处都是碎木渣子,连挪个脚都费力,更别说睡觉的问题了……
眸光闪了闪,他干脆将她打横抱起,转身离开了这间屋,然后朝对面她住的厢房而去。
“干什么呀?我还要回宫保护太后呢!”
“明早再去,今晚先陪我!”
“可是……唔!”
刚一进门,吕心彩还没说完话就被他封住了嘴。
…
翌日天还没亮,慕凌苍和夜颜就被小婵的叫门声惊醒。
“王爷王妃,出大事了!”
夜颜睁开眼,随口问了一句,“出什么大事了?难道心彩又劈床了?”
对昨晚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她脑子里还装着那些场景。第一次见有人吃醋不劈人而劈床的,比那些上房揭瓦的还要牛逼。
小婵在门外急声道,“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出现了两个太后!”
闻言,夜颜和慕凌苍如同挺尸般诈起。
夫妻俩相视过后,赶紧跳下床穿戴起来。
小婵不止通知了他们,也通知了夜芸和吕素他们。很快,听到消息的人全赶到大门口会聚,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皇宫。
…
自从玲妃的出现后,夜颜他们就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神奇的易容术,完美到找不出任何破绽。
玲妃是假、祁曜是假的,没想到现在连假太后都出来了。
当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庞太后时,那种视觉冲击力,简直比看3D科幻片还刺激。
不但他们一群人来泰和宫,玲妃和假祁曜也早就来了泰和宫。两人还假惺惺的分辨谁是真谁是假,又急又气的嚷着要把假太后拖出去斩首示众。
夜颜都没时间嘲讽他们,看到宫里的侍卫朝两位太后围过去,先冲过去把其中一名侍卫推开,然后挡在两位太后身前,怒喝道,“没查明清楚前,谁都不许动她们!”
假祁曜穿着龙袍,威风又不失冷肃,当众斥责她,“伏戾王妃,这里没你的事,你让开!朕要亲自分辨太后,将假太后当众斩首!”
夜颜咬着牙,愤恨的瞪着他,“你就不怕斩错人吗?”
假祁曜龙颜一沉,“朕的母后难道朕还分辨不出来?若是连朕都分辨不出来,其他人更休想分辨出真假!”
就冲他这话,夜颜也不可能把真假两位太后交出去的。
因为真假太后一旦落入他们手中,死得绝对是真的!
跟着前来的蓝铮走到他身边,故作认真的劝道,“祁兄,此事事关太后性命,你可不能冲动。颜儿说得并没错,没查明清楚前,还是不要动她们为好。”
谁知假祁曜突然扭头瞪着他,像是无比激动一样,口不择言,“这是朕的事,用不着你好心!识相的就把你女儿带走,要是让假太后伤到朕母后,朕一定跟你们没完!”
他这话不但让蓝铮冷了脸,夜颜他们一个个全都冷了脸。
蓝铮眸光一紧,毫无惧意的迎着他凶恶的眼神,“祁兄,你说这话也未免太过了!太后虽不是我母后,但我一直尊她敬她,她若出事,我蓝铮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而你身为太后之子,居然连真假都不分就要杀人,你这孝心可真让人费解啊!”
假祁曜被他说得脸色发青,正想再开口,一旁的玲妃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安慰道,“皇上,荣皇说得在理,您不能因为动怒而失去理智。臣妾知道您为此事生气,想尽快把假太后找出来以免她伤及真太后,可是两位太后长得太像,确实难分真假,我们是应该好好辨认才能下定夺。”
有她温柔的劝说,假祁曜这才歇了几分火气,但瞪着夜颜身后的两位太后,看谁眼神都无比锋利。
夜颜是面对他的,自然将他的神色全收入眼中。
面对他如此锋利无情的眼神,她眉头皱了又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儿,她却说不出来。
她转过身朝两位太后看去,真是难分真假。
发生这样的事,难得她们还能如此平静,似乎知道自己多说也没用,干脆一句话都不说,端庄的站在原地任由他们打量。
夜颜离她们最近,左瞅右瞅都没瞅出一点不同的地方,包括耳朵上的耳坠都完全一样。
她退到慕凌苍身侧,发现他眸底也是充满了疑惑,很显然,他也没分辨出来。
夜芸和吕素姐妹俩也都是皱着眉,这种事,没人敢随便出声,因为稍有辨错,可能就会错杀真的太后。
大家的神色除了迷惑不解外,还格外谨慎。
最终还是夜颜重新走向她们,大胆的试问道,“太后,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我娘一年前给了您和皇上什么东西?”
其中一名太后先回道,“夜宫主一年前给了皇上两粒丹丸。”
另一名太后随即道,“皇上给哀家以后,哀家放在枕头里面,还从来没拿出来过。”
两人声音都完全相同,不看她们,还以为只是一人在说话。
夜颜赶紧给夜芸递眼神,夜芸也不迟疑,快速进了庞太后的寝宫。
没过多久,她拿着一只精美的小匣子出来,里面装着一颗药丸,并当场宣布,“没错,这是我给皇上的药丸。”
一旁的吕素突然朝假祁曜问道,“皇上,您的那一颗药丸呢?要不也拿出来看看吧,比对一下看是否有错。”
假祁曜不自然的皱紧浓眉,“朕的那一粒早已经服用了。”
夜颜和夜芸相视一眼,差点没同时失笑。
这两粒药丸,当初是夜芸在酒楼见到祁曜时,送给他和太后的。而且当着夜颜的面解说过药丸的功效,那药丸除了用罕见的药材炼制外,还加了夜芸的血液在其中,可以解世上百毒,就算中蛊毒都不怕。
夜芸那时之所以给祁曜这两粒东西,就是因为女儿的身份已经曝光,她担心血盟庄的人会在女儿身边作乱,所以拿两粒药丸给祁曜防身,以免出现危机时没人救治他们。
这么珍贵的东西,能随便当糖丸吃了?
也只有假的才会如此说!
不过她们也没拆穿他,夜颜只是突然向他提议,“皇上,能否给颜儿一些时辰,让颜儿好好的分辨他们?”
假祁曜不答反问,“你确定你能分辨得出真假?”
夜颜也没正面回他,“不试试怎么知道?何况我们除了试探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您要是不放心,就在这里看着吧,大家都盯紧点,也免得出现别的差错。”
假祁曜垂眸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好,朕就把这事交给你。朕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冒充太后!”
夜颜再到两名太后身旁转了一圈,真是越看越容易产生幻觉。因为看谁都像是真的,但晃一下眼,又觉得都像假的。
突然,其中一名太后和蔼的对她道,“颜儿,去哀家寝宫拿一样东西出来,此物可让你们分辨出真假。”
夜颜顿时喜出望外,能这么说话的肯定是真的了!
但紧接着,另一名太后也开口,“颜儿,东西就放在铜镜背后,你快去取来。”
她立马耸拉下肩膀,看她们俩的眼神都像看怪物一样。
如果一人这样说,那还好分辨。可两人都这样说,那就说明这样东西没作用。
都知道的事,还如何分辨?
见她没有要去的意思,先开口的太后对慕凌苍道,“凌苍,你陪颜儿去吧。”
另一名太后就像不示弱似的,“你们快去快回,早些分辨真假,大家也能早些安心。”
慕凌苍又分别看了她们一眼,这才上前牵着夜颜的手往她寝宫去。
其他人都留在原地,继续琢磨她们两人的不同之处。
一进寝宫,夜颜就开始抓狂跺脚,“搞什么嘛?母妃是假的,皇上是假的,现在连太后都是假的,是不是过几天还会出现假人取代我们?”
慕凌苍眸光瞬沉,“说不定真有这种可能!”
夜颜,“……”
要真那样,那还玩屁啊?
直接玩完了!
那个擅长易容术的无相真有这么厉害,可以随意的克隆人?
尽管她很不愿相信这种诡异的易容手段,但是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们,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想象所有人被克隆的场面,她就感觉毛骨悚然。
正胡思乱想着,慕凌苍已经走到妆台前,真的从铜镜后面取出一样东西。
夜颜发现他气息变化才回过神,赶紧跑过去问道,“是什么呀?”
慕凌苍将手里的打开的纸条递给她,她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字——盐水辨真伪。
她张着嘴,感觉脑袋都变方了。
还不等她说出话,只听慕凌苍沉着脸突然道,“这是我师父鬼手的笔迹。”
这一下,夜颜彻底的蒙圈,“啥?!”
慕凌苍抬起头,在看向门外时,薄唇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外面的假太后应该不是我们的敌人!”
夜颜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脱口问道,“不是我们的敌人,难道是你师父?”
拜托,他师父应该是个男人吧?
外面那假太后明显是个女人身形,易容术她是见识到了,要是还出现什么变性术,她会直接吐血的。
慕凌苍拿回她手中的小纸条,对她轻笑道,“鬼手他离不开鬼谷,所以不可能是他。但这信确实是出自他之手,我想他应该知道无相在与我们作对,所以想借此方法教我们如何分辨,同时也能警告那些人让他们别太猖狂。”
他的话让夜颜从抓狂变得兴奋,听懂的她拔腿就往外跑,“哈哈……我这就去兑盐水,当着那两个假货的面给他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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