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觉得一善天生能和农村人打成一片,知道农民伯伯心里想要什么,这对于她,天大的的事,就如此简单的化解了。
这顿饭虽然花去不少钱,自己也就少买几件衣服,省一省就出来了,想到这些也搁下了钱的纠结。
内心没有那么死气沉沉,堵的慌,里面多出一些空间。
圆了妈妈,二牛叔的坟,有了悔改的意,妙真的力量明显增多。
当妙真听到一善准备去欧洲的事,心里仍有不舍,但痛苦与怨恨明显减少了。
此刻她不再升起对一善的指责,怀疑,嗔恨。
现在妙真的心中装着满满地欣赏与感恩,她尝试着去理解一善的处境并相信自己的心对一善的信任,怀疑竟慢慢地不见了。
妙真承诺,愿意等一善从欧洲回来,并在这期间坚持学习,看书,到寺庙读经听法,来改变自己的认知。
她也说出了心里委屈话,有时候胡思乱想的也觉得不配一善,心中没有自信,起了乱心妄念。
一善见妙真似上了道,就说的更深了。
让妙真去探索自己的天赋,用天命来做事,去实现心中的理想,并相信妙真有这个能力实现心中的超越。
他更愿意与妙真一起为自己的命运而努力,活出精彩的人生。
而妙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天赋,从小也没有什么样的特殊爱好。
小时候她就喜欢打猪草,手脚又快又麻利,可是总不能把猪草当成理想吧!
要不就是没日没夜的念心经,但心经也不能变成面包,大米。她不清楚,也看不到有什么热爱,更没有远大的理想。
但妙真这一次变得认真对待,她告诉一善,到哪儿去找天赋?到哪里去找热爱?她看起来蠢蠢欲动,要是找到了,就立马行动起来的渴求。
一善建议,跟着大善和尚和一行法师好好修行。
佛学的戒定慧,四修,六度,八正道,十二因缘,小乘,大乘,都要通透,一旦进入深度的禅定,就能洞察到自己热爱的事业,所喜欢从事的工作。
遵循着走上这条路,自然能够活出生命的最好状态,又再三提醒妙真多看书,多保持安静独处的空间。
对过去的事,将来发生的事要学会放下,轻轻松松地上阵,才能有所收获。
一路上两个人聊了这两年来最多的心里话,也都敞开了心扉,交流变得十分顺畅。
妙真的心备受滋养,一旦敞开了就收不住似的,悟性也开始犹如泉水涌动。
原来执着不变的观念也自然地随着事情而脱落,又有一善很明晰地思想引领。
上次的七天禅修在无形中也发挥了作用,得以通过回乡这件事,不光解开了心里的死结,更提升了妙真的觉悟。
前方的路虽然也不确定,但是踏出去,每一步,摇摆明显减少,稳定度多了起来。
一善远赴欧洲,妙真也收拾了大箱子,装满了棉衣,这一次她有了坚定的方向。
找出天赋,去开拓自己热爱的事业。
这一次的心,比起上一次,更大更有力量,杂念自然减少了。
她要在普陀寺度过一个难忘的春节。
万幸,大善和尚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妙真参加禅修课,而是安排妙真每日去打扫佛台,扫寺院的大院子,去厨房做饭炒菜。
妙真只有晚上不多的时候用来静心打坐,听经的时间也全泡汤了,妙真心中有些不满,就与大善和尚开始较真。
“这切菜炒菜洗菜有义工阿姨干,佛台有保安扫,院子里和尚每日忙碌,不明白,与我想学有何干”?
大善和尚说道:
“炒菜洗菜也是禅,扫佛台是培养恭敬心,打扫院子活动精骨都是禅,人的吃喝拉撒,行走坐卧全是禅”。
妙真听完答不上来,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大神和尚就双手一挥,让妙真立马洗菜炒菜去,不再理会她了。
厨房里倒也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给一位60多岁的阿姨打下手。
阿姨面色白嫩,身体微胖,短而整齐的黑发齐耳垂下一点,耳垂很长,很大,大的快垂到肩上了,看上去和眼睛,鼻子,嘴巴有些不协调。
听说她有一个外号叫大耳垂。
都说大耳垂是有福气的人,人缘又好,脾气温和,心态乐观,整天一副满不在乎却天生的慈心肠。
大耳垂在普陀寺做饭已有20多年了,吃住都在寺庙里。
除了没有剃发正式入佛门,她与这些和尚们同吃同住,只不过她住在厨房后面的小房子里,与几个年龄大的阿姨同住,共同负责整个寺院的伙食。
几十年如一日的干活,不拿一分钱。
这是另一个年轻的和尚嘴里漏出来的,大耳垂阿姨不看经不识字,那经书可是倒背如流。
大耳垂对经书的理解也是另有一套,但讲出来的话琢磨琢磨,句句也都是真知灼见。
只不过讲的粗糙又简单,她几个字的功夫别人要用好几行的文字,还咬文嚼字,复杂又深奥,听的人云里雾里。
小和尚见妙真切菜心不在焉,炒菜时爱发呆走神。
就笑到:
“大妹子,你身边有个黑面金刚,你可当心了,干不好可得挨大棒了。”
妙真以为小和尚开着玩笑,不以为然。
大耳垂的嗓门又粗又沙哑,还高亢,一说话就像打炸雷。
妙真听不得她讲话,一听就头皮发麻,耳根发烫,脸胀的发烧,就烦起来了。
大耳垂见妙真炒菜像拉大剧,还有气无力,有一铲没一铲的,就吼道:
“你这是叫炒菜吗?”
她“啪”的一声,一个山药打在了妙真的头上,山药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你的心去哪儿了?”大耳垂问妙真。
妙真莫着被打疼的头嚷道:
“我难道没有炒菜吗?”
“没有安好心,怎么能炒好菜?心不在,爱不在,你马妙真炒的菜是给全寺院的法师们吃的,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一不说二不休,大耳垂尽然走到妙真的身边,扯着妙真的耳朵用力扭捏,疼得妙真直哭。
全房屋里的人哄然大笑,没有人起劝,也没有人心疼妙真的囧,好像她们都坦然接受这一幕,还乐在其中,又暗叫好大耳垂的做法是理所当然般。
是不是每个来厨房学习的人,像刚开始的妙真,都要经受这一步。
毕竟这是大耳垂的地盘,是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