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镇的这段胡之后,所有人都露出了思索神色。
只有姜维,快人快语的发问。
“先生,您说了这么多哦,是想告诉我们集体制度的好处吗?”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时镇口气平静的道:“过度的自由,反而会导致社会整体的不自由。”
“这是什么意思?先生能详细说说吗?”姜维瞪大了眼睛,看着时镇。
“这个不着急。”
时镇看向了刘备,问道:“玄德,你刚才曾经提议,说我们可以在圣境山某处开设一个贸易集市,对不对?”
“对。”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可能生产所有商品,既然百姓有需求,我们应该想办法满足这些需求。我认为,搞一个贸易集市,让民众自由的进行购买,应该是可行的。”
“偏要摸!”
此言一出,阁楼里瞬间安静。
“不负责任,怕负责任,不许人讲话,老虎屁股摸不得。凡是采取这种态度的人,十个就要十个失败。”
“说说你们两个的看法。”
“先生反对的,我就一定反对!先生支持的,我就一定支持!这是我寇封应该做的事情,也是其他弟子应该做的事情!”
“多一个娱乐的选项。”时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
此时,时镇方才声音平静的开口。
这应该只是一个小事情吧?
唯有坐在角落里的那名灰袍年轻人,看得是满眼放光,满脸期待。似乎他对于眼前这么一场‘内部冲突’大戏,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出乎时镇意料的是,居然有三分之一的人举手了,包括姜维、祝融在内的许多弟子。
寇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神色严厉的看了姜维和祝融,似乎明显有训斥的意思。
祝融听到时镇发问,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有一个贸易集市的话,以后就多一个玩耍去处。”
“你就那么想赚钱?”寇封冷哼一声,“伱是想当地主,还是想当富绅?又或者说,你内心深处还想当一个人上人?”
“我看未必!”
祝融明显没想这么多,更不知道先生是反对商业的,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对寇封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他虽然早慧,但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被寇封这个二十岁的大师兄当众斥责,生气闹别扭、感到委屈也是正常的。
时镇闻言,不置可否,转而朝着阁楼里的众多弟子看去。
“是,先生!”
似乎对于寇封这么一顶‘思想滑坡’的大帽子,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自辩清白。
见到时镇露出思索神色,刘备、姜维、祝融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时镇依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刚才没有就这个话题,表态支持的其他弟子。
但时镇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
阁楼里众人知道,这是时镇生气了。
就在此时,时镇终于开口了。
并且,像今天这样,弟子之间爆发了严重冲突的情况,也是极为少见的。场中大多数弟子的脸上,都露出了茫然之色。
到后来,刘备都渐渐露出一丝紧张神色,额头露出了汗水,开始怀疑自己提出这个建议,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先生刚才已经明确讲过了,我们现在的主要矛盾,是解决基础的生存问题。”
时镇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看向了姜维、祝融。
他们习惯了时镇亲切随和的模样,极少见到时镇生气。
寇封冷声道:“一个人思想变质的时候,他自己是无法察觉到的。就好像天底下几乎没有哪个坏人,会公开承认自己是坏人一样。我身为书院大弟子,对于其他弟子的思想滑坡,必须防微杜渐!”
寇封见到时镇发问,立刻慷慨激昂的站起身来,挥斥方遒、声震阁楼。
“想要商业贸易,就必须要有货币。而有了货币,就肯定会滋生贪污腐败和特权!”
姜维涨红了脸:“我在谈论适度商业化,对于圣境山的积极作用。你怎么老把矛头往我身上引?我绝没有脱离人民群众的意思!”
因此,这一次主要代表反对派的,是寇封。
姜维几次想要开口,竟然说不出话。
“大师兄错了。”
“我听得很清楚,先生是反对商业的。至少在当下阶段,是反对商业化的。”
时镇朝着姜维看了一眼。
“是!”
姜维气鼓鼓的瞪了寇封一眼,然后抱着肩膀坐回去了,只是一双大眼睛里泪水涟涟,显然是委屈坏了。
这些人,主要有寇封、邓艾、王平、马钧、谯周,其他还有一些前来书院学习各种专业知识,此刻听到时镇讲课,便踊跃听讲的工人和农民。
“你们有谁,赞同这个想法?”
他们不知道,时镇到底是在批评寇封,还是在批评姜维。
姜维站起身,开口道:“先生刚才也明确说了,他并不反对商业,并且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商业都是必不可少的。我觉得,放开商业贸易只是早晚的区别,而不是有没有。”
“姜维,你也坐。”
终于,还是时镇开口了。
“生产能够增加财富,商业贸易也能够增加财富。”时镇听到这些话,深深看了姜维一眼,复又朝着祝融看去。
“有了错,一定要自我批评,要让人家讲话,让人批评。”
他们不知道,为何时镇对于开设一个贸易集市的消息,如此在意。
“先生,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基本完成了粮食和基础物资的自给自足,是时候放开商业管制,让百姓自由交易了。因为生产能够增加财富,商业贸易也能够增加财富,同样都是让百姓富裕嘛。”
不过,姜维似乎胆子极大,根本就不怕寇封。
“人总是要讲的,你老虎屁股摸不得吗?”
阁楼的氛围,就这样在时镇的沉默中,逐渐凝重起来。
其中,邓艾、王平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也几乎不参加辩论。马钧、谯周是偏科生,一个整天研究机器,一个整天研究天文学,他们对商业也没什么概念。
“寇封,你先坐下。”
“寇封,你是书院大弟子,你来说说自己的想法。”时镇说道。
时镇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口吻瞬间变得严厉,神色也清冷许多。
“可是,先生……”姜维涨红了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寇封立刻挺直身躯,答应一声,然后规规矩矩的坐了回去。
此刻听到时镇开口训斥,一个个都坐直了身躯,脸上全都露出不安和惶恐。
“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有些同志,听不得相反的意见,批评不得,这是很不对的。”
姜维心直口快,率先开口。
“你不要凭空污蔑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