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雅儿是找到了羽毛衣,但没办法通知我,自己回羽毛族了?
当下回到林思思住处和记优商议羽西雅已经飞回羽毛族之事。
他命记优先回羽毛族若是记优十日内没回来,就是羽西雅已经安然到了金羽宫。
隔墙有耳。
其实羽纤尘在林思思家的住处,已经被林思思在这几日羽纤尘不太回来的时候做了手脚——在挨着厨房的一处墙缝里抽出砖石只留一层外表的假象。这样,她心里神秘兮兮的羽纤尘,她动心已久却不被他注意的羽公子的行踪秘密,她就容易听到了。
这智商,她很是自豪了一阵子。
忽然听见羽纤尘和记优的这段对话。林思思 恍然大悟。原来羽公子不是人族之人,那宫里的*妃羽西雅也不是,只是那羽毛族在哪?
她如何才能跟上羽纤尘去他的地盘?
次日羽纤尘尚未起身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何人?”
一句娇声
“公子,思思听闻昨夜公子饮酒,特意做了些清淡解酒的小菜给公子做早膳。
“哦,劳烦思思姑娘。待本公子起榻再去食用,先放厨间吧。”
“哦,好。公子别忘记了。”
许久,羽纤尘起榻出房洗漱见林思思还在厨房间忙乎着。
这些日子,他租住在林思思姨母家,老人卧病在榻不出来走动,日常起居都是林思思一人在照顾。羽纤尘对她也是非常尊重客气。
拱手道
“姑娘还在给姨母煎药?”
“恩。”
林思思从灶坑处起身来到盖着木盖子的大锅前,揭开锅盖,粉蒸肉的浓郁和着清淡的菌菇笋片汤的清香扑面而来。
“羽公子,菜正热着呢。赶紧趁着热乎吃吧。”
林思思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为了追求自由的生活,市井姑娘们该做的活计基本也都会了。
羽纤尘也不好再客气由着林思思将一碗一碗的菜饭端进托盘再端进他的寝室。
放在食几上。
榻上凌乱扔着脏污的衣袍鞋袜。
林思思出去后不久拎来一个桶将羽纤尘榻上的换洗衣物都往桶中归拢。
“思思姑娘 不要麻烦了吧。”
羽纤尘一看林思思在收拾自己的寝榻——那刚换下的里衣亵裤——不禁冒汗。
一步飞到榻边大手按住那堆乱糟糟的衣物。
“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出去带给隔壁的——洗衣婆子——们去洗就好了。”
一句原本很简单的话怎么被自己说的啰啰嗦嗦。
羽纤尘疑惑着看向林思思,眼前的女子长发及腰。眉目含情粉腮带俏。
那双顾盼流转的眼睛像是盈盈欲语。
“雅儿?”
他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再见到羽西雅后沸腾了。
之前他忍着,让着,克制着,毕竟她还小,还是自己的堂妹。可是此刻,他无意再克制也克制不了奔涌的情愫。
一把捏起眼前雅儿的下颌将嘴唇贴了上去。
“雅儿,你知不知道尘哥哥一直喜欢你,害怕吓到你而不敢流露。雅儿——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尘哥哥不会让那贼人再将你掠去,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呢喃着火热的唇舌就潮水般席卷了身下的人儿。
林思思闭眼颤抖着睫毛接受着羽纤尘的抚爱,直到那一声声的雅儿将她从美梦中浇醒。雅儿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被乌冥国王为之罢黜了后宫的女子——竟然也是尘哥哥的心上人儿。
酸涩混着嫉妒的泪水从眼底滑出。
但是林思思没有说明,没有挣扎,她任着羽纤尘搂抱着翻身到榻上将衣带狂乱的掀开……
稍倾榻上传来一声女子禁抑不住的颤抖哭声……
午后,羽纤尘揉着微微疼痛的太阳穴睁开眼。记忆的片段断断续续涌来。
自己似乎和雅儿做了不该做的事。等等,雅儿怎么会配合自己做此举动,况且雅儿几日前已经失踪于陌水宫飞回了羽毛族,那这半日和自己温存的女子?
那种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他起身坐起——竟是赤果果的身子。
赶紧胡乱穿了件外袍。揉着额头使劲的想。
“公子,醒来了?”
屋门嘎吱一响林思思端着一铜盆水,腕上搭块汗巾满面娇羞的走进来。
“林姑娘?”
羽纤尘尴尬有担惊受怕的看着林思思。想问却不敢问早上是不是自己冒犯了她。
“恩?”
林思思轻轻答应着低下头,脸上一抹羞红。端着水等羽纤尘洗手。
“林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折煞在下了。”
“思思伺候公子没有怨言,公子不必介意。”
此时的*和方才留在记忆中的熟悉的气味袭进羽纤尘的大脑神经。
他没说话把手放在盆里搅了几下。
就在林思思低头的一瞬,羽纤尘眼角余光扫到她颈窝及颌骨下的点点斑斑深红浅紫的吻痕。
冷静下来,他回想早上吃了几口汤菜,然后就身不由己的想……
看向林思思的眼光变得复杂。
“林姑娘,是你做的?”
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温度,冰凉愠怒。
林思思抬起惊恐的眸子对上他。
“思思感念公子救命之恩,心仪公子许久。所以——”
“所以就用了这下作的计谋蒙骗本公子?”
“思思只是害怕公子终究有日会抛下思思离去,思思无依无靠——”
“你以为这样骗了本公子做了一次本公子的女人,就会留住本公子了吗?”
羽纤尘甩袖开门踏步离去。
“羽公子——”
林思思泪眼朦胧的瘫坐在房中冲着羽纤尘的背影喊了一句。紧咬红唇再也没有力气没有脸面追赶出去。
因为爱你,哪怕得到一次也好。
因为爱你,哪怕被你当做她也好。
因为爱你,哪怕用了这样的手段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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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远悉心照顾了绿萍几日,绿萍已经伤愈。
“姑娘准备回陌水宫还是就此留在民间?”
绿萍对着聂远跪下磕了一个头。
“绿萍承蒙聂大哥两次救命之恩,此生无以为报。以后但凡有用得着绿萍的地方,绿萍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这,这说哪里话来,姑娘快请起,快请起。”
聂远张着两个粗壮的手臂弯下腰想扶绿萍起来又把手缩回来,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红着脸。
绿萍起了身。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那宫里的传言是真是假,奴婢惦记着公主必须要回千禧宫去看看。”
“好,姑娘说回去就回去,但是若是宫里呆得不好,姑娘只要和大内总管全福的跟班小全子说一声,聂远再险再难都会安排姑娘出宫。
“恩,如此。绿萍再次谢过聂大哥。”
绿萍又弯身福拜。
“嗨,时候不早了,姑娘要是想回宫就现在吧,晚了日头就落了。”
“恩。”
正阳门的侍卫谁不认识贵妃娘娘眼前的大红人绿萍姑娘啊。见是她走来,都放行。
绿萍先是去见了山莽。
当日是她和山莽一起订的以桃代李易容替羽西雅做人质的计划。至于被羽纤尘当做羽西雅救走,又被聂远照料,绿萍杜撰了一个小故事说那救走她之人是宇文涵江湖上的宿敌而一笔带过。
山莽正在独自沽酒,眉目深锁。
对她叙述的事情微微蹙眉却没有深问似乎不再感兴趣。
玄机立在山莽身后心里叹气。
大王自从贵妃娘娘失踪后萧索颓废一日醉三回。几次早朝都没上。如此下去如何是好。
金羽宫羽毛族没有典籍记载,没有世人知晓,没有路径可查。
现在只能等云游的师傅看见他的留信不知是否能揭开这个谜。
千禧宫里还是昔日的布置,连人员都没变。好像娘娘随时会从御花园走进来带来一片生机。
绿萍*仍旧坐在外殿值夜,仿佛娘娘还在里面睡觉。
小环看见绿萍倒是如释重负
“绿萍姐姐,小环可算把娘娘送你的金钗交到你手里了。”
在民间养伤时,绿萍就听聂远说过贵妃娘娘失踪,但此刻接到这枚娘娘临走那一刻托小环交给她的钗环。
绿萍瞬间明白:娘娘是自己想走的。如此深宫高院怎能出的去?娘娘从最初见面到最后消失举止言行一直不循常理,娘娘一再称自己是公主。也许她真的就是那只许多人看见却忌惮不敢说的大鸟飞升。
如果没有遇见公主,她可能在这宫里循规蹈矩老死终身。但是现在,绿萍惦记着公主,也熏染了公主的率性。如何再能熬得下去。
她要去禀报大王派一支人马寻找公主。
大王的沧浪阁远远就飘来一股酒味。
山莽除了忙碌的批奏章见大臣,空下来的一点点缝隙都得用酒精麻醉自己。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清楚自己一生就这一次的痴情认真——被羽奴嫌弃了。
她抛弃了他毫无留恋毫无顾忌毫无牵挂的走了。
甚至给侍女都留下了纪念物,而留给他只有华丽丽的一个传说。
捏着金樽的指尖迸力,金樽歪成了几何形状。
“西雅,你要什么孤王不能给你,因何要走?”
这种痛苦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不曾体会过的。不能承受的。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王上,您少喝点吧。”
玄机再次说道。
“禀大王,千禧宫的侍女绿萍求见。”
门口的侍卫来报
“不见。”
山莽又给金樽满上香液一饮而尽。
有关羽奴的一切都不要见。那个在他百般爱溺千般纵chong后依旧留不住人留不住心的女子。
绿萍在沧浪阁吃了闭门羹,痴痴的立着,忽然看见一队太监巡宫而过。
想了想,她奔着全福的跟班小全子的房走去。
羽纤尘自那日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聂远来了几次看见林思思 的异样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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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西雅在金羽宫自己的花栖殿里心不在肝的喂鸟。她已经知道了大哥二哥被囚禁昆仑山下的事。
一年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哥最*着她胡闹。她想象不出一向性子绵软的大哥为了王权竟也会做出谋反的祸事。
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竟真的随着长大不见了。
侍女碧晴捧着鸟食满心欢喜,公主丢了一年终于回来了。只是人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好像回来几天了都没有再到处乱钻,藏进林子之类的。
“公主,鹊鹉每天早上还都喊:
‘公主该起了,公主该起了。’嘻嘻。”
“恩,这不把本公主喊回来了吗。碧晴,尘哥哥回来了吗?”
“公主,尘王爷没回。那个记将军回来了,刚刚才回,在大王的书房呢。”
“哦?本公主去看看。”
羽西雅从陌水宫飞回来,没能及时通知羽纤尘和记优,担心他们会因她在人族等下去。
羽卫龙的书房谁都不能随便踏入半步,唯一里外就是羽西雅。
她摆摆手告诉侍卫不必通报,自己蹑手蹑脚的上了台阶进角门。
从里面传出羽卫龙和既有的谈话声。
“那就速度回去通知尘儿回来吧,羽棱镜的事来日在细做计划。雅儿如今安全回来,年岁也已长成。孤王就将雅儿和尘儿的婚事办了。也了了孤一直的心愿。”
婚事?羽西雅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支起耳朵细听。
“大王说的极是。尘王爷和公主自小玩到大可说是青梅竹马,缔结了姻缘再好不过了。”
什么再好不过,羽纤尘是堂兄,是哥哥,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父王,雅儿正巧进来,听见了什么?谁要成亲啊,雅儿还小呢,还要陪父王在金羽宫。”
羽卫龙看见羽西雅进来露出满脸笑纹
“傻孩子,成了亲也是在金羽宫,父王只是帮你找个能接替父王照顾你的人。”
“父王,雅儿不是说笑,雅儿真不想成亲啊。”
记优尴尬的立在中庭
“大王,记优先告辞。”
“且慢。”
羽卫龙转向羽西雅
“雅儿,父王还有公事和记将军说。”
“好,那雅儿先退下。”
羽西雅愁眉苦脸的走出御书房。父王和记优的话一直刺激着她的耳膜。
“公主,您脸色不好,怎么了?”
“没事。碧晴,最近宫里可有什么乐子。”
“乐子?倒是没听说。自从公主出事,大王就将那片银树林列为了禁区,任何人不得进入。宫里的妃子,宫女们没事除了御花园,好像还有去斗兽场的。”
“斗兽场?”
“恩,大王新近从野外猎来的野兽,圈在笼子里,偶尔几日不喂食,野兽们便会互相撕咬吃掉对方。”
“好残忍啊。”
“恩,是啊,奴婢一直不敢去看。听说很多人看了都吃不下饭。”
“那吃了饭再去不就成了。走,喊上碧霄本公主带你们瞧瞧去。”
斗兽场建在金羽宫里挨着一侧宫墙的地下。
紧邻宫里的金水湖。坑挖的深足有两丈。里面有假山水草。一侧有铁门巨锁。地面拦着高墙铁索,高竖一块铜牌:兽嬉园。
铁索外有一排高贵榻椅、茶案。
素日给动物们喂食,让它们优哉游哉的闲逛。待到大王或者*妃们想看了就饿上几日再放进另一只畜生让他们弱肉强食。
“碧晴,这里那些平日娇娇柔柔的妃子们来的多吗?地点荒芜,生猛恐怖。胆小的不敢来吧。”
羽西雅远远就听见猛虎的嚎叫。震得大地颤抖耳朵生疼。
捂住耳朵问侍女。
“回公主,兽们不搏击时妃子们也时有来散心看景的。奴婢听说大王时常带王公重臣侍卫们观看斗兽。大王说国安许久,久不用兵,正要国人看看这自然界的弱肉强食的法则不忘旧辱。”
“哦。”
羽西雅点点头低头看去,一只吊睛白额猛虎体型硕大四肢健壮正抬头看她。
“碧晴,去和管这兽园子的太监说,本公主想看斗兽。”
“是。”
不久管理斗兽场的太监屁颠屁颠端着茶果小跑前来。
“咱家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公主稍等,咱家马上放出走兽,不知道公主是想看虎狼斗还是虎虎相斗?”
“哦,种类还挺全。虎本是万兽之王若是虎狼斗,岂不有失公允。还是虎虎相斗。”
“好嘞。公主暂坐喝茶。咱家这就去放虎。”
稍倾,再次一声巨大的虎啸。铁门打开一只饿得瘪了身子显出骨架体型中等的条纹虎蹭地窜进场地。饿急眼的扑向正悠闲看它进场的吊睛白额。
吊睛白额虎反应挺快向偏里一躲。那饿虎已经几日未进食哪里会放过眼前这唯一的生物,再次回身向吊睛白额虎扑来。
不过它毕竟没有那只吃饱喝足溜达闲逛得心慌的吊睛白额虎有体力就在转身之际被吊睛白额一口咬住喉咙。
虎皮素来毛粗皮厚被虎牙一咬还不能一时咬透,那只饿虎也不是省油的迅速摇晃身体摆头甩尾,将吊睛白额甩出去数米同时只听一声震耳的惨叫。吊睛白额的口里汩汩流出鲜血 它呜鸣着吐出几颗粗白的虎牙。
较量了一回合的两只老虎彼此对峙打量着都吃了亏都不敢再贸然进攻。
羽西雅心头一震这情景如此眼熟,似乎发生在人与人之间——那次禁卫营的比武场。当时身边还坐着——贼王。
贼王这两个字袭进脑海,仿佛这几天的莫名其妙的郁闷有了点头绪。
“停,管事的给它们上肉,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额——公主,这已经打上了。”
管事第一次听说斗兽还有中场劝架的。
“停止!懂了吗!”
“好,好,小的试试。”
管事赶紧跑回地下动物园扯了几只鸡扔进斗兽场。
再回到地面向公主复命,羽西雅已经带着碧晴和碧霄走远了。
贼王!我竟然回到金羽宫还能想起来他。
之前刚回来时的兴奋突然感到消失殆尽。
夕阳西下,老树昏鸦,羽西雅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惆怅。
那惆怅追随着她忽然想起了下午在御书房父王和记优的谈话。
她不能嫁给尘哥哥,怎么眼前竟晃荡着贼王的身影。
忽然看一众宫人都急急忙忙的从御膳房端出金盏玉盘逶迤出好长的队伍。
“碧晴去问问那是在干嘛。”
碧晴唤过一名宫女
“回公主,是尘王爷回来了。大王特意下令在鸿蓝亭和尘王爷小酌。”
“恩,去吧。”
昨日记优回来,今日羽纤尘就回来了,他们小酌。
哎呀,不是要研究本公主的亲事吧。
“碧霄,本公主记得你之前在大王的乾元殿呆过?”
“是的,公主还记着呢。”
“你找你以前相熟的姐妹。父王宴饮,她们必是侍候在侧,你问问大王和尘哥哥都说了什么?告诉她如实禀告本公主会有赏赐。”
“恩,奴婢遵命。”
碧霄的身影走远了。
羽西雅有点心乱如麻。
成亲——她不要啊——更不能和尘哥哥——自己一直将羽纤尘视为哥哥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羽西雅眼前浮现山莽将她压在榻上索爱纠缠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