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蔷薇院外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庄滢滢派人送东西过来了。米面菜蔬,除了菜蔬有些少之外,目测那些米面可以维持个十天半个月的。宁琪璇满意地点点头,“哎,也不知道下一批东西还会不会自觉地送过来。”
齐府,经过几天的庆祝热闹之后,齐文睿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齐老太爷,强忍着羞意提起了他与宁琪璇之间的婚事来。齐老太爷想着如今孙子已经高中,宁琪璇那边又有了父母做主,也是时候重提两人间的婚事了。于是,这日里,齐三老爷才刚下朝回府,就被齐老太爷叫到了他的院子里商量事情。
“三儿啊,虽说如今璇丫头成了宋王府的小姐,可我们家睿哥儿也已经高中,成了进士,加之,两个孩子间也彼此有意,你看这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一提了?”
齐三老爷面露苦涩,他是知道齐三夫人的心思的,对于宁琪璇那个媳妇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自己还想着什么时候跟齐老太爷说说这事呢,没想到老太爷率先提了出来。
齐老太爷间齐三老爷面露异样,沉了脸,问道:“怎么?这桩婚事,你不同意?”
“对,不同意。”齐三老爷还没开口说话呢,闻讯赶来的齐三夫人就这么直愣愣地闯了进来。
“夫人!”齐三老爷不赞同地瞪了齐三夫人一眼。
齐三夫人却不看他,而是对着齐老太爷行了一礼,说道:“儿媳莽撞了,还望老太爷见谅。只是,事关睿哥儿的终身大事,儿媳不得不为睿哥儿考虑周全了。”
齐老太爷沉着脸,说道:“考虑周全?那好,那你倒是说说看,璇丫头哪点配不上睿哥儿?你为什么不同意这门婚事?”
齐三夫人梗着脖子,说道:“丧妇长女不娶,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总有它的道理在的。”
齐老太爷冷笑,说道:“丧妇长女不娶,说得是那些没有教养的女子,璇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教养嬷嬷还是内宫女官出身,她自己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点不如那些个养在深闺的闺秀了?”
齐三夫人一噎,强硬道:“她经营酒楼,常年在外抛头露面的,有碍名声。睿哥儿日后是要入朝为官的,若娶了个名声有碍的女子为妻,岂不是惹人笑话?”
齐老太爷气得拍了桌子,怒道:“我齐家行商起家,家中子弟,不论男女,从小就要在商道上磨练,就是你的亲身女儿也是管着一家胭脂铺子的,难道,我齐家的女儿个个都名声有碍不成!”
齐三老爷见老太爷动了怒,忙劝道:“爹,爹您别生气,生气伤身。你儿媳妇不懂事,我教训她。”紧接着转头对着齐三夫人使眼色,大声喝道:“你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还不快跟爹道歉。”
齐三夫人在丈夫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爹,对不起,儿媳不该惹你生气的。但是,睿哥儿的婚事,儿媳绝不答应。”
“你!”齐老太爷气得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齐三老爷赶紧劝道:“爹,消消气,消消气,您老要不先听听您三儿媳妇是怎么说的?毕竟,她也是睿哥儿的亲娘,不会害了睿哥儿的。”
齐三夫人却依旧一脸坚决地说道:“爹,不是儿媳不遵从爹的意思,而是,那个戚小姐实非良配。爹,你不知道,睿哥儿亲口跟我说的,戚小姐说她不满十八不成亲,不满二十不生育。一个女子有几个二十岁?不趁着年轻怀孕生子,难道要等到老了再怀孕不成?爹,那戚小姐如今才十五岁,这,这不是耽误我们睿哥儿的子嗣吗?”
齐老太爷一听这话,心下犹豫起来,睿哥儿今年十八了,五年后,睿哥儿二十三,那个年纪,别人家的娃都会打酱油了,难道真让睿哥儿空等五年不成?想到此处,齐老太爷心中的火气也没那么大了,犹疑地问道:“璇丫头真说过这样的话?”
齐三夫人说道:“戚小姐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儿媳不知道,但是,睿哥儿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爹,睿哥儿是不会说谎的。”
齐老太爷沉默,低垂着头不说话。
齐三老爷一边帮齐老太爷顺气,一遍冲着齐三夫人使眼色。
齐三夫人接收到齐三老爷的暗示,软了语气说道:“爹,不瞒您说,吏部尚书宋家看上了我们家睿哥儿,多次上门来暗示,想把嫡女嫁给我们睿哥儿为妻。那姑娘我也见过,相貌端庄,知书达礼,是个好姑娘。爹,宋王府虽说是王府,可京城中谁不知道,他宋王府不过是占了个王爷的空衔,与朝堂上半点势力都无。睿哥儿将来是要入朝为官的,有得选择的情况下,我们总要为睿哥儿多考虑几分,选个对他的前程有助力的亲家。“
听了齐三夫人的话,齐老太爷的气势又低了几分。齐三老爷赶紧趁热打铁,继续劝道:“爹,儿子知道,你是惦记着在靖州的那份情,心疼戚小姐小小年纪的不容易。爹,心疼人家姑娘,咱可以用别的法子关心她啊,实在没必要拿睿哥儿的一生去付出啊。”
“对对对。”齐三夫人也赶紧附和道,“她不是在做生意吗?我们可以在生意上帮助她啊,或者,爹,您若是实在心疼戚小姐,我们也可以跟她认个干亲啊。她不是一直跟着文秀叫睿哥儿三哥的吗?想来认干亲她也是乐意的。”
齐老太爷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儿媳妇,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毕竟是睿哥儿的亲生父母,睿哥儿的婚事,我就不参合了。只是,有一点,若是睿哥儿自己不同意,你们不准逼迫于他,知道没?”
“是是是。爹您就放心吧。”
“儿媳知道了,儿媳定会说服睿哥儿的,不会逼迫他的。”齐三夫人见齐老太爷松了口,面露喜色,赶紧保证道。
“行了,起来吧。”齐老太爷看了齐三夫人一眼,叹了口气,踱步出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