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宁琪璇照例在绕着蔷薇院的屋子跑步锻炼身体,几天不曾开过的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听到动静的院中人都好奇地跑过出来看情况。要知道,自从宁琪璇被禁足后,王府里的人仿佛忘记了这蔷薇院内还有着几个活人要吃喝的一般,院门一关,连吃食都不往里送的,害得风十一每日里都得高来高去地从外面搬吃食进来。如今,院门突然被打开,怎能不让人奇怪呢?
院门口,庄滢滢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一身短打,头发汗湿的宁琪璇,厌恶地撇了撇嘴,说道:“看样子,王爷罚你禁足还真是罚对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宁琪璇摸了摸鼻子,无所谓地说道:“我都被禁足了,打扮起来给谁看啊?再说了,我这是在锻炼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吗?王妃若是看不惯,可以不看啊,谁也没求着你来我这蔷薇院啊。”
庄滢滢被气得直喘粗气,深呼吸了好久才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形象,没有在众多仆从面前失态。稳定了心绪的庄滢滢果断地转移了话题,说道:“二姐儿,有件事,本宫不得不说说你了。你怎么能让自己的丫鬟逗留在府外不闻不问呢?这丫鬟要是失了约束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拖累的可是你自己的名声。”
随着庄滢滢的话,身后众丫鬟仆妇见慢慢地走出来两个人,正是秀兰和梅灵。两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宁琪璇。
宁琪璇疑惑地看向两人,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小姐。”秀兰偷眼看了宁琪璇一眼,轻声说道:“今天王府派人来宁宅,说是小姐找我们,我没有细想就跟着回来了,没想到……”
宁琪璇心下有数,转身望向庄滢滢,问道:“王妃这是何意?我的人,什么时候要劳烦王妃帮我操心了?”
庄滢滢瞥了她一眼,说道:“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你既已经进了王府就必须守王府的规矩。王府的人,不要说是下人了,即便是条狗,它也必须养在府内,断没有养在外面的道理。何况,你的丫鬟也是王府中的丫鬟,本宫主持这府中诸事,如何管教不了你的丫鬟了?”
宁琪璇冷笑,“王妃既然跟我说起这府中规矩了,那我倒要问问王妃,不给禁足之人送吃食也是这府中规矩不成?王妃这是禁问的足呢还是想要活活饿死我们几个?”
庄滢滢被将了一军,一时说不出话来,转身恶狠狠地瞪了守门的婆子一眼,喝道:“二小姐说得可是真的?你们这起子刁奴,是不是觉得二小姐被禁足就是失了势了,可劲地糟践人啊?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把给二小姐的吃食给扣下了?”
两个守门婆子心里苦啊,王府里根本就没人送过东西过来,她们又去哪里克扣二小姐的东西去?可这话两人可都不敢说,只得硬着头皮做了这一回的替罪羊。两婆子对视一眼,双双跪下,磕头求饶道:“都是奴婢们猪油蒙了心,还求王妃、二小姐饶命。”
宁琪璇知道,这两婆子不过是被拉出来当替罪羊的,也就懒得真跟她们去计较。而庄滢滢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见宁琪璇都不追究了,自然不会真的喊打喊杀的。两人都默契地无视了跪地上的两婆子。
庄滢滢今日本就是为了送人才来的,如今见人已经送到了,也不想再在这蔷薇院里逗留,转身就要走。
“王妃,麻烦王妃换几个人来守门,免得我蔷薇院的东西又被哪个刁奴给贪墨了。我这可是没有存粮了,再不送东西进来,我可就要亲自去大厨房里拿了。”见庄滢滢要走,宁琪璇笑着冲着庄滢滢的背影喊道。
庄滢滢咬牙切齿,“二小姐,别忘了,你还在禁足。”
“禁足也要吃饭啊,还是王妃想借此饿死我们几个?”宁琪璇不紧不慢地问道。
“你!”庄滢滢气结,“今儿起,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来的。”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有小厨房,也有厨娘,王妃只需把我要的东西送进来就可以了。”
宁琪璇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起的模样,庄滢滢却是被噎得不行,重重地哼一声,转身就走。
宁琪璇看了眼“轰隆”一声关上的院门,这才转头看向梅灵,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也跟着来了?身上的伤都好了没?”
收留梅灵的第二天,宁琪璇就得到了叶绾娘传进来的消息,说梅灵被打得很惨,浑身上下全是新伤叠旧伤的,没一块好地方,也难怪她一激动就晕过去了。
梅灵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呜咽着道:“奴婢既然被人卖了,自是不会再回去了,小姐,求小姐收下奴婢吧。奴婢什么活都会干,只求小姐给奴婢口饭吃。”
秀兰也求道:“小姐,你就收下梅灵姐姐吧,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宁琪璇叹了口气,伸手扶起梅灵,说道:“怎么说,你也曾是我母妃身边的大丫鬟,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只是,当务之急,是先医治好你身上的伤,把身体养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谢小姐,谢小姐。”梅灵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宁琪璇拦都拦不住。再起来的时候,梅灵的额头早就红了一片。
宁琪璇看了眼梅灵的额头,责怪道:“嗳,你这人怎么那么实诚,看把这额头给磕的,磕这般重,是想看星星不成?”
“啊?”梅灵不懂宁琪璇话语中的意思,待到秀兰轻声在她耳边说了看星星其实是问她头晕不晕的时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嗳。笑了就好啊。我这蔷薇院里可见不得眼泪。大家都笑盈盈的,我才开心。”宁琪璇笑道。
几人说完了话,紫苏忙着给梅灵安排了住处。宁琪璇看了看梅灵包袱里仅有的两身换洗衣服,对紫苏说道:“紫苏,一会儿你去库房看看,选几匹料子出来,依着大丫鬟的份例,给梅灵准备几身衣衫。”
“是。”
“多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