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景祚瞟了武景逸一眼,说道:“那醉香楼里不是有你的一成分成吗?怎么,朕拿点自家弟弟的酒还要出钱不成?这酒可是孝敬给太后的,也是你的一份孝心。”
武景逸却并不买账,说道:“皇兄,我也只是白拿那一成的分红罢了,酒楼的运营我可是不管的,何况,这酒水也不是醉香楼的,是宁记酒坊酿制的。”
武景祚心中一动,挑了挑眉,道:“怎么,难道还要朕明码实价地买她的酒不成?”
武景逸知道皇兄这是在开玩笑,忙说道:“哪能啊,此酒既然对太后的身体有益,宁琪璇自是该孝敬给太后的,皇兄就是想要付钱想必她也不会要的,只是,平白拿了普通百姓的东西终究是不好的,皇兄不如赏赐个别的,赐块牌匾给她一份荣耀。”
武景祚一脸不乐意,说道:“若是那酒水当真对太后的身体有益,到时候再赏赐不迟。”
武景逸却不放弃,“我的命是她救的。”
武景祚哈哈一笑,道:“好,看在六弟你亲自开口替那丫头讨赏的份上,朕就赐她一块牌匾又如何?”
武景逸抬了抬眼,闷声说道:“她可是宋王府的嫡女,郡主的封号本该是她的。”
武景祚知道,这件事,作为下旨册封的人,他有失察的责任,但是,帝皇无过错,他若是承认了错误,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沉了脸道:“六弟,圣旨以下!”
武景逸知道皇兄这是生气了,忙转了话题,故作轻松地说道:“皇兄,这赏牌匾之事怕是要等几天了,据我所知,宁姑娘目前并不在城中,到周边的镇子上去看望她的乳母去了。”
想要帮助那个丫头,方法多得是,没必要因此而惹了皇帝不快。
武景祚见幼弟不再纠结赏赐之事,脸上复又露了笑容,说道:“等几日又何妨?正好留出制作牌匾的时间。六弟,你说,朕给她题个什么字好?”
武景逸忙打哈哈道:“皇兄?是你要题字赏人,牌匾上写些什么自是由皇兄你自己决定的啦,怎么能拉臣弟当苦力呢?”
“你呀。”武景祚笑着指了指武景逸,说道,“朕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去慈宁宫看看太后吧,今日就留在宫中陪太后用膳吧。”
“是,臣弟告退。”
武景逸躬身行礼,见到皇帝陛下向他挥手后才退了出去,向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宋王府,凝香院,庄滢滢正由心腹丫鬟伺候着给手指甲涂蔻丹。
陆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立在庄滢滢身边,轻轻地唤了声:“主子。”
庄滢滢眼睛盯着刚刚涂好的蔻丹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问道:“醉香楼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陆嬷嬷面露不悦,说道:“去了几次了,都没见到醉香楼的老板,说是去了京郊,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哦,没想到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架子还挺大,跟他们说了我们的目的了没?”庄滢滢欣赏完自己的手指,又把手伸了出去,示意丫鬟继续给她涂蔻丹。
“说了,何掌柜说他会转述给他们家宁姑娘知晓的。不过奴婢听着那何掌柜的意思好像是不乐意跟我们合作的。”
“哦?是吗?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在京城里做生意是那么容易的吗?嬷嬷,你去安排下,让她知道知道,在京都做生意没有后台是长久不了的。”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说完,陆嬷嬷就躬身退了出去。
庄滢滢的脸却沉了下来。这些年,宋王府的财政年年入不敷出,已经悄悄卖了好几处产业了。当她得知如今京都风头正盛的醉香楼竟是一个了无根基的外乡小姑娘开的时候她就惦记上了,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本以为只要搬出宋王府的名头,就凭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丫头片子定是会一口答应下来,乖乖地送上干股来求得王府的庇佑的,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避而不见,实在是太气人了,必须让那丫头吃些苦头才行。
这次,庄滢滢还真是冤枉宁琪璇了,她是真的不在京城,不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庄滢滢以为的故意不见人的。不过,即便是宁琪璇知道了庄滢滢想要醉香楼干股的事,也是会一口回绝的。宋王府在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宁琪璇比谁都清楚,更何况她巴不得宋王府倒霉呢,又怎么会乖乖地送上干股让庄滢滢得了好处去。
这日,正是中午用膳的时间,醉香楼里除了预定出去的几个包间的客人还没到空着以外,大堂里早就是座无虚席了。何掌柜和伙计们笑容满面地穿梭在客人中间,务必让客人们享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
靠近大门的一桌饭桌上,坐着一位公子哥和四个大汉,满桌的酒菜已经见了底,显见着是已经吃好了的。那公子哥拿起帕子擦了下嘴,伸手招过一个伙计说道:“伙计,来来来。”
伙计袁铁蛋是个十五岁的小伙子,是最新一批被招进醉香楼的伙计之一,才接受完培训到铺子里正式上工没几天。刚好经过这张桌子,见有客人喊他,忙快走几步来到饭桌前,微笑着问道:“客官,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那公子拿拍子捂了嘴,怒气冲冲地说道:“伙计,你来看看,看看这菜盘子里的是什么!”说着,还恶心似地干呕了几声。
袁铁蛋顺着公子哥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盘几乎光盘的白灼菜心里,一条青油油肥嘟嘟的大青虫正显眼地趴在一片菜叶子上。袁铁蛋吓了一跳,忙开口道歉道:“对不起,这位客官,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喊我们家掌柜的过来。”
“还不快去!”同桌的一个大汉凶神恶煞地喊道,“真是倒霉透顶了,今儿可是我们家贾少爷请小的们几个吃顿好的,他妈地竟然在饭菜里找出了虫子,你说倒不倒胃口?”
袁铁蛋被那大汉的满脸横肉给吓得抖了抖,嘴里说着“这就去,请稍等。”脚下不停地去找何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