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前。
警报声传到维托·索拉索视察的车间时,他身边的警卫都立刻紧张起来,有人拔枪警戒四周,有人拿起对讲器开始确认状况。
“大先生,有人从西门闯入厂区,自动防御系统失效了!”拿对讲器的保镖有些惊慌地报告,“还请您尽快离开这里。”
“慌什么,今天不是还有贵客在吗?什么人来了都只是自寻死路。根本就轮不到我们出手!”维托显得异常镇静,甚至还表现得饶有兴致,“留在这里!这家伙多半冲着我来的,不是很有趣吗?”
“可是大先生……”保镖还想说什么。
“怎么,还轮得到你们担心我的安危?真以为有人能威胁到我的时候,你们派的上用场?”维托不屑地说道,“我让你待身边,不过是做个仪仗队罢了。”
这话说得有点过分,这些保镖固然还是有用的,人的视角和注意力有限,保镖帮他时刻警戒可以减少不少死角。
但单论战斗力对比,持有四级遗物的维托应该可以超过所有保镖加起来的水平。
如果有人正面打过来,而且能对维托造成威胁,那这些保镖冲上去也是起不了什么用处。
保镖显然已经习惯了维托的做派,耐心地继续提议:“那至少,请您先去专属指挥室等待如何?”
“去指挥室,叫人给我准备一瓶白的。”维托伸出粗壮的手指指示。
保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拿起对讲器接通某个频道:“专属指挥室准备好接待,准备好白葡萄酒。”
维托这时已经走向车间角落的楼梯间,直接步入地下,那些保镖手忙脚乱地簇拥在他后面。
“你们警戒车间周围,你跟着我就够了!”维托回头喝了一声,指着那名拿对讲器的保镖说。
保镖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做了,在那名拿对讲器的贴身保镖指挥下,大多数保镖都被派到外边,剩下一人留在车间看守楼梯间,贴身保镖跟着维托离开。
得赶紧跟上!
替天行道意识到自己必须跟紧维托,他没有时间联络林终,也没必要,他现在应该先跟紧维托,找到维托说的“专属指挥室”,再通知林终他们。
他压低身体在车间的机械之间鬼魅般移动,开启深渊遗物相位披风,穿透一座巨大的仪器柜,成功绕到看守楼梯口的那名保镖的死角,一刀下去将对方斩首,没有给对方发出声音的机会。
他迅速闪进楼梯间来到地下通道,看到维托等人的声音闪过拐角,迅速跟了上去,在通道拐弯两次。
行进大约五十米左右,他看到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类似防空洞避难所的空间,有一道巨大的金库铁门。
替天行道从最后的拐角朝那边张望的时候,恰好看到维托和那名保镖进去。
这时他的耳机响起来了林终的声音:“稍微等一下,我们这边遇到了一点意想不到的麻烦,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替天行道没有马上回答,地下通道相当安静,这个时候出声是可能被发现的。
待到那道安全门关闭,他才稍稍松口气,这里似乎就是那个所谓的专属指挥室,这里可以防御大多数常规武器的进攻,或许还有隐藏的逃生密道。
用相位披风可以轻易地穿透这道大门,但内部状况不明,也有进去就暴露的风险。
替天行道决定先回应林终他们,告知他们替天行道已进入地下区域的事实。
正好这时林终在对讲器中又“喂”了一声。
替天行道正欲开口,忽然间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金库的方向射来,打在他藏身拐角的墙壁上,又发出一声仿佛气球破裂的声音,替天行道诧异地抬头一看,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约三十公分的窟窿——那颗子弹碰撞到墙壁的时候,突然制造出一个球形空间,像气泡一样裹住了这片墙体。
随后这个气泡内的物质被突然消除,制造出一块真空,刚才的声音是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涌进真空区域的声音。
虫洞枪!
替天行道心里一凉,这时他听到对讲器发出了一声刺啦的响声。
“喂?”他试着联络,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他的通讯在这个底下空间被屏蔽了。
“有老鼠进来了啊,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吗?”广播的声音突然在走廊里回荡,正是维托的声音。
替天行道感觉心跳骤停了一瞬,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自替天行道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挑战我了,我很欢迎。”维托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夹着尾巴逃跑,我无所谓。”
替天行道一听这话握紧了拳头。
两个选择摆在了他面前:进入那道门,意味着跟替天行道决一死战——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这也意味着主动步入对方的陷阱。很可能,落得和父亲一样的下场。
不进入那道门,等待林终他们过来。这是最为安全的做法,如果支持着他的朱莉亚和比格先生都在场,也会劝他冷静下来,不要步父亲的后尘。但既然维托已经察觉到自己被跟踪到这里,随时都有可能逃走,这后面的房间,多半是有逃生路线的,而林终已经说他们碰到了麻烦。
冷汗在他额头渗出,他在犹豫。
“十秒钟了,你和你父亲真是没法比啊。”维托嘲笑的声音突然传来。
忽然间,铭刻在记忆深处的画面苏醒了,替天行道看到了,带着假面的英雄被恶人推上行刑架杀死的瞬间!
那一天,作为肩负正义旗帜的英雄死了。
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少年的心头:父亲死去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正义并不一定会赢过邪恶,可能凄惨地落败。
但无论如何……
“正义绝不能惧怕邪恶!”替天行道的眼中燃起了斗志。
他突然冲向了那道保险门,开启了相位披风一头穿了过去。
门的后面是超过一百平的巨大办公室,装潢得富丽而奢华,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军事指挥室。
维托·索拉索在保镖的陪同下站在办公桌前,手里端着一杯加冰的白葡萄酒。
“欢迎!”他朝替天行道狞笑道,然后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完,甩手摔碎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