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影寒道:“替他研制不死药?”
李鹊壶道:“没错。他说他已经有了药方,不死药很快就能研制出来。关键在于,此药非常霸道,绝非血肉之躯,可以服用,除非……再研制出合适的药引,用来缓冲不死药的药性。”
洛影寒想起那张药方,上面全都是些常见的中药,那大概就是用来研制所谓的药引的吧。
李鹊壶道:“我从数十种常见的中药当中,给他配出了一味最合适的药引,交给了他,这才把他打发走。”
洛影寒道:“这药引,管用吗?”
李鹊壶摇摇头,道:“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不过对方竟然深信不疑,欢喜而去。我料想这人,大概已经是疯魔了。”
洛影寒道:“这跟你假死,有什么关系呢?”
李开心道:“爷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李鹊壶看着孙女,一脸的慈祥可亲,他道:“你当时跟着阿鬼叔叔荷锄采药去了,不在庐内。”
李开心道:“原来如此。”
李鹊壶道:“那人欢喜而去,我便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我给他的药引嘛,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他要是深信世间存在这样一种药引,那便不容易察觉这药引,其实是假的。后来我心里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想啊想啊,总算想起来了,十七年前,我在皇宫里面,见过这个人,这才着急起来。”
洛影寒、宫心竹精神为之一振,怎么又说到十七年前的皇宫了?
那一年,皇宫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影寒道:“他是宫里的人?”
李鹊壶道:“没错,他就是当今圣上的三叔,也就是现在的福王周柏。十七年前,他还在京城,出入宫廷,没有就藩,没来岳州城。这么多年来,他的长相变化不大,可是毕竟隔了这么多年,我没能第一眼将他认出来。”
洛影寒心想:“果然是他!”
他在福王府看到了一封信件,上面提到了“不死药”的事情,这封信的落款,是一朵海棠花。
洛影寒到现在,也没能搞清楚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给福王的。
洛影寒道:“就算你将他认了出来,为何要假死呢?”
李鹊壶咳嗽两声,道:“很简单,福王所谋,属于绝对机密之事,在他正式起事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洛影寒道:“可是他一见面,就跟你道出了自己的图谋和抱负,那是因为……”
李鹊壶道:“那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打算要我死!只要我将他所需的药引,研制出来,他就会杀我以求心安。意识到这一点,我开始留意附近的树林里面,平时树林里面,鸟雀叽喳,好不欢快,可自从福王出现之后,林子里一片安静……我料想,那里面一定埋伏了不少杀手,在日夜监视着我。”
洛影寒点点头,“所以您干脆诈死,试图瞒天过海,最后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李鹊壶道:“我一个人在医庐里,苦思对策,足足三天,才想到这个办法。”
宫心竹道:“可以试着逃跑。”
李鹊壶道:“逃跑那是不可能的了,我又不会武功,能逃到哪里去呢?”
洛影寒觉得有道理,福王的势力极大,别说李鹊壶不会武功,就算他是四品以上的高手,也很难逃得掉。
宫心竹觉得,假死并不是一个好办法。换作是她,她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变数太多,风险极高。事实上,李鹊壶选择假死,一样九死一生,险些就丢了性命。
洛影寒道:“你就不怕孙女将你埋了?”
李鹊壶道:“我事先跟她说过,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希望她把我埋在自家的园子里。假如真把我埋在园子里,等福王的人撤走之后,我自有办法破土而出。不巧的是,我假死之后,医庐遭遇大火,烧掉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积蓄,连我数年前给自己准奋的寿材,也一并烧掉了,孙女没钱买棺木,自然不会把我埋在土里,这……真是始料未及。”
洛影寒道:“没把你烧死,算幸运了。要是她图方便,直接将您火化……”
李开心道:“爷爷曾遭遇过一次大火,此生最怕大火,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爷爷丢在火里。”
这话倒也有点道理。
刚才李鹊壶在大火之中的表现,也说明了他很怕火。
李鹊壶道:“结果,我这傻孙女,竟然拖着我的‘尸体’满大街乱走,还说‘卖身葬爷’。我当时处于假死状态,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在殿内,她跟我说的。她这样闹一场也好,消息总会传入福王的耳朵里,他以为我死了,也就不再找我麻烦了。”
洛影寒道:“可他仍然不放心,派了人来,就算你死了,也要把你带回去。他要检查你的尸体。”
他想起了那个,被雪千崖击毙的青衣人。
他是天绝峰的弟子不假,只不过早就投入到了福王门下,替福王效力。
还有那个悲催的侍卫队长包龙涛,带人来丐帮分舵要李神医的尸体、却被他一顿掌掴。
李鹊壶道:“唉,这些事情,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就这样‘死’了,福王自然起疑。况且他所谋之事,容不得半点侥幸,只有确定我死了,并且没把他的事情讲出来,他才会心安。”
何止福王起疑,雪千崖、洛影寒等人,都觉得这事蹊跷得很,只是找不到破绽,才不得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洛影寒心想:“福王现在这般被动,当初为何要吐露胸中的抱负呢?可能是他性格自负吧,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算李鹊壶知道了,也没有机会说出去。唉,要不是事有凑巧,我和雪前辈来到了岳州城,恰恰又碰上了李开心,福王有的是机会,夺回他的‘尸体’,检查真假。还可以让他由假死变成真死。”
李鹊壶道:“福王肯定要将我的尸体带走,不过他不会亲自出手,只会交给别人来做。我落在了丐帮的手里,这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