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
感受着大脑传来的犹如被大卡车创飞二里地之后,又惨遭来回碾压的剧烈疼痛,淮生艰难地翻了个身,软着骨头、蠕动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模模糊糊地睁开眼。
淮生扶着头,愣了愣,对古朴奢华的房间陈设大吃一鲸。
他这是,穿越了?
初夏正午,半开的窗户里吹进些许微风。
穿着一身素白内衫的青年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迈着慢吞吞的步子,好奇地从窗户里往外看去。
“你!你干什么!”
窗外长廊上。
想着顺便来看看昏睡病人的宗泓,被窗缝里冒出的脑袋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淮生没想到窗外有人,赶紧脑袋一缩,却不小心碰掉了支窗的木棍。
于是“嘭”地一声,青年被落下的窗户夹住了脑袋。
“嗷!”
宗泓:“……”
他真的,他上一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一次。
“哥,你在干嘛!”
看见此情此景,宗斐意赶紧上前将窗户撑起,解救了嗷嗷叫的青年。
“真的不是我!”
房间里,被弟弟以为是幕后黑手的宗泓气得拍桌。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没错,但怎么把他这个哥哥也给忘了!
“那为什么你一来他就出了意外?”宗斐意不放心地查看着淮生后脖颈,发现没有受伤,这才收回了撩着青年长发的手。
恢复自由的淮生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你怎么不说我一来他就醒了呢!”宗泓险些被气死。
看着两人因他起了矛盾,淮生不忍的出声,“不要再吵啦,你们不要为了我再吵啦,如果你们其中任何一个受伤,我都会很难过的。”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你好好说话!”宗泓咬着牙。
淮生瘪瘪嘴,“哦。”
“你还好吗?”宗斐意查看着淮生的状况,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听到这里,淮生也反应过来赶紧道谢。
“我叫淮生,是从地球来的,谢谢你们带我回来哦,这是哪里啊?”
桌边的两人对视一眼,愣了愣神。
他不记得了……
宗斐意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瞥了一眼旁边的哥哥,柔声道,“这里是穹月鸣宫,我叫宗斐意,这是我的哥哥宗泓,你,淮生你还记得什么吗?”
这话问的,跟他失忆了似的,淮生笑呵呵的摇摇头,“我什么都记得啊。”
被弟弟眼神警告的宗泓大胆提问,“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吗?”
“记得啊。”淮生稍加思索,“我在一家游戏公司做美工,昨天晚上我刚加完班,刚巧看看有人掉河里了,我就跳下去救人,然后就……意外来到这了。”
“不过我这头发突然变得这么长倒是挺奇怪。”他捻起一缕长发,疑惑了一秒又很快释然,“大概这就是入乡随俗吧。”
“你倒是心大。”宗泓哼了一声。
两人交谈间,宗斐意在心里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夜我会在宗门外围的山林里捡到你。”宗斐意说着,将一瓶药水放到淮生面前,“刚才你说你的头有些晕,喝了这瓶药应该会好受些。”
“这个药……”淮生紧张地干咽了一下。
宗斐意以为对方是在怀疑药水的功效,捏了捏手指,正要解释。
“——怎么咻一下就变出来了!”
“是我从储物戒里拿出来的。”宗斐意面上不显,心底却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轻声向好奇的青年解释,“修真界的修士人人都有自己的储物法宝,可以将其炼化成自己喜好的模样。”
说着,还将手指上那枚镶嵌细碎曜石的指环摘下,递过去,“你想试试嘛?”
“这怎么行!”
“不太好吧。”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宗泓意外地看着对面的青年,“你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是两眼冒光地接过去,然后立马美滋滋的带上吗?
欲擒故纵?
果然是这样!
真是好有心机的男人!
“其实。”淮生羞涩不已,“在我们那里,只有互相喜欢的有情人才会戴对方给的戒指辣。”
宗斐意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其实昨夜我第一眼看到淮生的时候,就很喜欢。”
淮生:“!”
宗泓:“!!”
被温柔大美人告白的淮生从头发丝惊悚到了脚后跟,“你,你才刚认识我就说喜欢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如果你愿意,我非常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允许去了解你。”
宗斐意直白的表达了【我想闯进你的生活】的意思。
淮生看着桌上亮闪闪的指环,再看看清纯美丽的宗斐意,声音小的像蚊子叫,“那如果我拒绝的话,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对方刚才可是说了这里四面环山,他不会被丢进山里喂野猪吧?
不要啊qAq
“当然不会!”
宗泓忍无可忍地“噌”一下站起,一把将储物戒塞回弟弟手里,又将昏头的弟弟拎起来往外赶,“我有话要和你说!”
宗斐意不想离开,找着借口,“等淮生把药喝了,我再……”
“吨吨吨……”
将药水拔掉塞子一饮而尽的淮生舔了舔嘴角,“你们出去慢慢聊啊。”
宗斐意:“……喝完药可能会发困,你可以去床上睡一会儿。”
于是两兄弟就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
担心会被偷听,宗泓一直拉着宗斐意走出他的院子,才在院门路边的隐蔽处停了下来。
“我是喜欢他。”宗斐意先一步开口。
“我知道!”宗泓一脸自己家白菜非要跟猪跑的痛心,“你想带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我问你喜不喜欢他,你笑着不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知道你是盆早晚泼出去的水!
就是没想到泼的这么快,宗泓想着摇了摇头,严肃地看向了对方,“我是想问,你给他的那瓶是什么。”
宗斐意刚想回答,他又道,“不用想着骗我,说那是他识海差点被入侵,治疗他残余头痛的药,我们都知道只要他醒了,那点症状用不了一会就会慢慢消失。”
“他现在忘记了之前的一切,所以才对我这么和颜悦色。”
宗斐意说着自嘲地笑了,“我不想他再想起之前,那药可以帮我,哥,你不会阻止我吧?”
“你就非他不可?”
宗泓何时见过宗斐意这般“卑微”的模样,皱着眉头想再劝两句,却听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