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载着满腹心事敲开艾小鱼家的门。
“陆星,你怎么来了?”
艾小鱼见到我有些意外。
紧接着,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鱼,是谁啊?”
陈梓鸣从艾小鱼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我有些尴尬地笑着对艾小鱼说:“祝贺你,直播数据破百万。”
艾小鱼瞬间忘却了陈梓鸣也在,激动地抱着我:“谢谢你,陆星。如果不是你,也没有我的今天。”
我听了以后,心中更不是滋味。
一切都是沈阔帮的忙。
陈梓鸣走过来,搭上艾小鱼的肩膀,露出那标志性的歪嘴笑。
“小鱼说的对,以前我对买流量的行为不齿,可商业社会有商业社会的规则。没道理有好的创作内容,还要被埋没。”陈梓鸣说完,当着我面吻了吻艾小鱼的脸颊。
我这才后知后觉:“我是不是要恭喜你们了?”
艾小鱼腼腆地一笑,转头望着陈梓鸣,眼里满是小星星:“我们刚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苦涩的笑了笑,说不出是羡慕多一点,还是嫉妒多一点。
艾小鱼和陈梓鸣能一起奔赴梦想,这样事业型的伴侣是不是更好?
“小鱼,我进屋剪一下片子,你们聊。”
艾小鱼把我请进屋子,陈梓鸣依然很有眼色,他仿佛看出我有话想和艾小鱼单独聊,便主动自觉地让出了空间。
“哦,对了,我刚才下单了奶茶,小鱼你接一下。”陈梓鸣说完这句,便走进了书房,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窥见,那房间果然改造成了直播工作室的模样。
恋爱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化妆品,这话一点不错,看着艾小鱼脸上飞起红晕的表情,我突然感觉无法对她倾诉了。
她正做着自己热爱的工作,脚踏实地地一步步实现梦想。
而我,除了账户里那市值几百万的股票还有一整柜华丽的衣裳,我还有什么呢?
我正在被优渥的生活所驯化,有一天,我是否会屈服,成为那个“心甘情愿的单亲妈妈”?我不敢想。
就算不是如此,意外怀孕的话,我又该如何处理腹中的baby,我都没想过……
就在外卖的门铃声响起的刹那,我的脑中就像叮当一下,我握住艾小鱼的手,严肃的说:“小鱼,我突然发现有件事忘了做。我要走了。”
“很重要的吗?”艾小鱼惊奇地看着我,“陆星,你脸色很差。是生病了吗?”
“嗯。很重要。”我对着艾小鱼奋力地点头。
正要跨出大门,艾小鱼叫住:“陆星。你的奶茶。”
“你路上喝吧。”她将奶茶递给我,“外面很冷,暖暖身子。”
这话叫我莫名地感到鼻酸。
我冲她微笑:“谢谢。”
……
回到家,我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等着沈阔。我不知道他几点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就这样一点点从日落坐到天黑。
突然间,手机在黑暗中发出刺耳的蜂鸣。
我一看,竟是沈阔的助理,我接起来:“喂?”
助理颤声说道:“陆,陆星姐,沈总他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浑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
“撞车了。”助理说,“昨天晚上他和朋友去酒吧玩,从酒吧出来后,朋友开的车,他坐在副驾驶。”
“不会是酒驾吧!”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刚从交警队回来,不是酒驾。”助理说,“不过车子报废了。”
“人怎么样?!”我打断助理的话。
助理说:“受了点皮外伤,现在正在医院做全面检查。”
“他说要见你。”助理说到重点。
“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我挂了电话,拿上包往医院赶去。
一路上,我打着沈阔的电话都一直关机,我心烦极了,心里想着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到现在才告诉我。
在医院的VIp病房,我见到了沈阔。
他的手臂上打着绷带,正靠在床头睡觉。
我走过去,想仔细检查一下沈阔的伤势,他没睡熟,听到脚步声就醒了。
他有些激动地坐起来:“陆星!”
我飞奔过去,抱住了沈阔,那一刹那,我之前认为的“我只是为了钱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又再度轰然倒塌。
因为看到他此刻的样子,我会心疼啊。
我哭了。眼泪如决堤的洪流突破一切阻拦,迅速地布满我的脸颊。
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
他转动了一下身体:“你看。我真的没事。”
说着,他掀开被子露出一双标志型的大长腿。
腿上完好无损。
我抹了抹眼泪,低头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其他部位,一寸寸压过他的身体,他突然捉住了我的手,放在了那里。
我简直哭笑不得。
“你除了那点追求,还有没有别的追求了?”我破涕为笑。
他放肆地动了动我的手,大言不惭地说:“这就是我最大的追求。我一辈子都要跟你干,我只想和你。”
我既难过又感动。
他摸着我的头发抬起我的下巴,用力地吻了吻我,说:“陆星,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娶你的,你信我。”
我还能说什么,我看着沈阔,心想:什么狗屁爱情理论!我是被沈阔供养的,可我也是爱他的呀!
一通情绪的抒发之后,医生敲门进来了,医生说:“报告出来了,没什么大碍。沈总,您是想今天出院,还是明天出院。”
“现在就帮我办出院。”沈阔大声说,仿佛得到医生的赦免,他又充满了活力。
医生低头看了眼我,对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时候,沈阔突然叫住医生,沈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医生,很小声地问了句:“我朋友没事吧?”
“轻微脑震荡。”医生说,“除此以外是皮外伤。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医生走后,我扶着沈阔下床,我不放心地问他:“你不用去看看你的朋友吗?”
我正为他穿着外套,他撑起胳膊,右臂扎着绷带的地方碰到外套的内衬,他忍不住“咝”了一声。
他穿好衣服,皱着眉头说:“不用。脑震荡会呕吐的,病房里都是味儿,我怕熏着你。”
“我没关系的。”我背上包,挽着他,“你朋友在哪间?”
走出病房,他推着我:“有助理在呢,你是女孩子,不要受那个罪。我过几天会来看我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