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张总。”
“你好。”我对着张总笑了笑,刚想伸出手握,被沈阔反手握住手腕。
“他是基金经理。”沈阔说,“他主持的私募基金很赚钱。”
张总笑了笑说:“沈总过奖。”
“你有闲钱可以投一些张总的基金产品。”沈阔又问张总,“这半年有没有新的产品募集?”
张总说:“有支基金下个月发售。”
“哦?那还能买吗?有额度吗?”沈阔问。
张总笑笑:“沈总开口,总要匀一些额度出来啊。”
“那就……”沈阔问我,“陆星,你说买多少?”
我尴尬了,我怎么知道。
“我听你的。”我把皮球踢给沈阔。
“那就300万。”沈阔豪气地说。
说实在的,我此刻瞳孔地震,我哪里有钱买?又为什么是300万?
张总倒是笑得很开心,两句话就卖出了300万的产品。
“封闭期是三年哦。”张总提醒我,“陆小姐能接受吗?”
沈阔看看我:“三年挺好的。现在是市场底部。”
张总彩虹屁夸上来:“沈总对金融市场很有见地。”
沈阔玩笑道:“那倒没有,不过是相信张总的水平。张总可要用心管好我女朋友的钱,她要是亏了,倒霉的可是我。”
张总讪笑一下,等他走后,我悄声问沈阔:“我哪里有钱呢?”
“我借给你。”沈阔笑说,“三年后,记得还我。”
“刚才那个张总是L公司的吗?”
“不是。”沈阔说。
“那为什么买他的产品?”
“术业有专攻啊。再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沈阔教育我。
“那周董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我心想,明明你和周董的关系那么好,却要买别家的产品。
沈阔有些乐了,他反问我:“陆星,生意就是生意,人情就是人情,现在是市场经济,自由交易,快点把你脑袋里那些幼稚的想法清除干净。”
“我幼稚?”我不服气地指指自己。
沈阔说:“你和艾小鱼不是走得很近嘛。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把刚才那300万的理财产品写她的名字?”
我无语了。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沈阔撇了撇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把生意给自己的朋友做?利益之下,人情是用交换利益的,而不是用来做慈善的。”
“商人太冷酷了。”我早就知道“在商言商”的道理,可亲眼看到沈阔从别人手里买了理财产品我依然接受不了。
沈阔看看我,又问:“你到底是因为周照的缘故,还是真心觉得人情大于利益?”
我有些烦躁,沈阔总在我面前提周照,刚才在洗手间里简直白费了口舌。
“你们两个怎么在门口,为什么不进去?”
说曹操曹操到,周照和助理拉斐尔进来了,拉斐尔手里拿着一篮子香槟。
沈阔眼睛一扫,笑说:“开香槟?庆祝什么?”
“庆祝沈总的Ipo过会,准备上市。”周照笑着说,“所以今天特意也把几大公募和私募机构请来了,他们认购了30%,还有15%公开发行。”
“那我也可以参与打新吗?”我问沈阔。
沈阔和周照都笑起来。
沈阔凑在我耳边:“你刚才已经参与内购了,还用打什么新。”
笑声引来了更多的朋友,在会场的基金经理们也围上来,鼓掌庆祝,沈阔一下子成了人群的焦点。
我自动退到一旁,看到周照正在吩咐拉斐尔开香槟,孟娇则在一旁帮忙准备香槟杯。
我走过去小声对孟娇说:“孟孟,我来帮你吧。”
“不好吧。一会儿被沈总看到了,以为我们让你做事。”
周董走过来拿了两杯香槟送到我手里,说:“第一杯该你们两个喝。”
沈阔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从我手里接过杯子,对周照说:“谢谢。”
周照又从一旁的餐台上取了一杯,和沈阔碰了碰杯,两人低语了两句。
我隐约听到沈阔说:“这次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禅修都来不及完成就赶回来,幸好你们和ZF的关系深厚,复审几天就过会了。”
周照笑笑,没聊工作,倒是把目光转向我。
“陆星,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两个礼拜了?”
我不知道周董是真不知道我和沈阔的关系,还是在试探我。
我有些局促地看看沈阔。
沈阔代我回答:“陆星恐怕不能做贵公司的助理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我放下香槟杯,从手袋里拿出公务卡交给周董。
“周董,对不起。这公务卡还给你。”
周董看了沈阔一眼,微笑着说:“沈总,能不能借你的女朋友近一步说话?”
沈阔表情有些僵硬,但仍笑着说:“当然可以。”
周董开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一个香炉里燃着熏香,书桌上有一本金刚经。
周照看着我,我有些害怕,最傻的是我一只手里拿着香槟,另一只手还拿着公务卡。
那公务卡都被我捏出汗来了。
周照走近一步,从我手里取走了香槟杯,随手放在一旁,他离我那么近,领口下方的朱砂痣也清晰可见。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陆星。你要想清楚。工作就是工作。你和沈阔在一起,不代表你就要丢掉事业。”
他的目光这样看着我,让我更觉得透不过气来。
“有些事,不该我管,可是我有些想不明白。”周照摇着头,“你和沈阔走后的那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你自愿和沈阔在一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听了这话,我冷笑了一声。
“周先生,您明知道沈阔在追求我,不是也帮他创造条件了吗?你以为我有选择?”
周照深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这一层,等我想到这一层,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什么叫你没想到这一层?”
“你可以拒绝沈阔,也可以来找我说明情况,我以为你可以这样的。”周照说,“不过后来,Fiona提醒我,东方文化强调服从性,很多年轻人都怕丢工作而宁可忍受委屈。”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周董,你现在是劝我别辞职吗?还是在劝我,如果沈阔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我是可以说不的?”
周照看着我,眼神中有些疑惑。
此刻,我的笑声在这样的氛围里面确实有些突兀,不过我要说的话,才真正让周董意外。
“我喜欢沈阔。辞职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谢谢你的关心。”我重新把公务卡递给周董。
周董接过卡,一言不发。
“我可以出去了吗?”我问。
周董点点头。
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某种失望,可是我也曾流露祈求和失望,您也不是一样视而不见?
我一开门,沈阔就等在门外,他举起手似乎要敲门,见我出来,才握了握拳头,放下来,牵起我的手。
“我们走吧。”沈阔说。
“这是你的庆功会。”我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劝他别冲动。
沈阔一直和我坐上电梯,才松开领口的扣子,撑着电梯轿厢对我说:“周照是不是叫你别辞职?你怎么说的?”
“我说,辞职是我自己的决定。公务卡我已经还给他了。”
听到我这样说,沈阔长出了一口气,一把将我拥进怀里。
“我刚才差点以为我和周照的友谊要完蛋了。”
“怎么会?”
“如果你选了跟他走的话……”沈阔说,“还好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