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朝沈阔笑了笑,柔声细语道:“别开我玩笑了。你说不参观就不参观呗。”
沈阔眼神中的警惕这才消退下去。
“外面太晒了,我们去里面吧。”我讨好地牵起沈阔的手。
他手上全是汗,上次我就发现了,他很容易出手汗。屋里开了空调,我也怕他一冷一热感冒。
我低头从手袋里拿出手帕,周照习惯用手帕,我们助理都会随时准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低头,我便看见老板的手机震动起来,好像是有电话进来,我不敢自作主张,装作没看见,拉上手袋的拉链。
我将手袋挽在肩上,帮他擦完手上的汗,又踮起脚帮沈阔擦额头的汗。
沈阔低头看了我许久,随后接过我的手帕说:“我自己来。”
擦着擦着,他忽然问:“你包里有烟吗?我抽根烟再进去。”
“没有啊。”
“你们助理包里都不准备烟的?”他奇怪道。
我也奇怪:“周董不抽烟啊。”
我们的东西都是按老板的习惯准备啊。
“哦。我忘了,他戒了。”沈阔想了想说,“他有了女儿之后戒掉的。”
女儿?
我内心在上演泰坦尼克号沉船,以至于沈阔把手帕还给我,我都没发现。
沈阔把手帕塞回我手里,阴阳怪气道:“你还不知道他有女儿?”
“梅,梅姐没说啊。”我感觉嘴唇发干,说话也磕巴了。
“他女儿住在新加坡。”沈阔说,“那是个意外,孩子母亲没告诉他就把孩子生下来的。他隔几天就会飞回去看女儿。”
难怪,去日本前的那段时间,每次见到周董,他总是在补觉,我当时还想,他的商业决策不是都有下面的人在评估吗?怎么会这么忙?
沈阔就很空啊……
我问沈阔:“孩子的母亲是上次相片上的那个吗?”
沈阔掐了一下我的手心:“你好像对周照的事很感兴趣啊。”
我低下头,嗫嚅道:“这话题不是你提起来的嘛。”
“你倒不问问我,我外面有没有儿子女儿什么的?”
“……那你有没有?”我抬头认真地看他。
“没有!”
沈阔抛下这句,往前迈步推开了会馆的木门。
是啊,沈阔谨慎的很,他昨天问了我是不是安全期,我说不是,他就戴套了。
可他现在在生什么气。
走进会馆,里面分几个区域,听讲解的是一个房间,品酒的是一个房间,还有茶歇的是另一处。
沈大爷显然是坐在茶歇区,慢慢翻着菜单,茶歇区有下午茶,我看到牌子上画的图应该是有各种清酒做的甜点和冰激淋可供客人食用。
我先跟会馆的负责人去了听讲解的会议室,检查了会议室的座椅、水、空调。日本人做事很细致,我想要检查的东西,他们都准备好了,我没想到,例如宣传页、纪念品也都已经放置在会议桌上了,然后电视上用日语、英语、汉语循环播放着品牌宣传片。
我微笑着朝负责人点点头,走出来的时候,一个穿日本和服的小老头背着手笑眯眯走过来,一旁的负责人立即紧张地扶了扶眼镜,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头对负责人点点头,反倒是朝我弯腰鞠了一躬,我受宠若惊,我猜他是酒厂老板,便立即回了个礼,主动伸出手和他握手。
他对我说日语,我一句听不懂,还好会议室里有纸和笔,我先是写了中文“助理”两个字,他看不懂,我又写了我姓氏的繁体字“陆”,他便称呼我“li ku sang”,我赶紧把现学现卖的一句“kuo ni ji wa”说给他听。
他慈祥地笑了笑。
一旁的沈大爷这才姗姗来迟地帮我解围,和老头对话了几句。
老头像是和沈阔相谈甚欢,我在一旁插不上话,只好全程傻笑着点头,沈阔则一边用眼神和我过招,那意思是“没我你不行吧”。
随后,Fiona领着外国友人那一组先进来了,他们便结束了谈话,我们一起上前到门口去迎接。
负责人帮着拉门,老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和Fiona把人请到了会议室里,大家都坐下开始翻阅资料。
在会议室门口,Fiona也和老头对话了几句日语,依然相谈甚欢。
我仍然插不上话,在一旁沮丧地想自己还是外国语大学的呢,竟然只会英语,当时选修课选小语种的时候为什么脑子抽抽选了韩语,都怪那时候韩剧太风靡了呀,孔宥太帅了呀,腿那么长……
思绪就突然飘到这里了。
沈阔推了推我:“发什么呆了?”
“没发呆。”
“没发呆,你看日本老头看得都流口水了?”沈阔一逮着机会就讥讽我。
我抿了抿唇,转移话题:“你刚才和社长聊什么了?”
“我说,我和你都是周照的助理,老板还没参观完,先让我们来看看休息区的布置。”沈阔说。
我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助理了?”
“那我说什么?”沈阔大言不惭道,“说我是甲方带着小秘?”
“你就没有一句正经的。”我拧开水瓶递给他,“累了吧,喝点水吧。”
我帮他拉开座位坐下,我们没有进会议室,在外面休息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等着周照他们一组进来。
“算你懂事。”沈大爷很满意地接过水喝了一口。
我接回水瓶的时候,又摸到瓶身上有水。
“你怎么这么爱出汗啊。”
“交感神经兴奋呗。”他斜眼看我,“说明我很喜欢你,看到你会比较激动。”
我听着这听上去很油腻的情话,无言以对,我还是说点别的吧。
“你日语在哪儿学的?”
“看日本爱情动作片学的。”
他越发放肆。
我瞪了他一眼:“沈阔,你能不能有句正经话?”
“陆星,你再瞪哦,眼周很容易长皱纹的。”
被他一说,我只能恢复面瘫的表情。
可他的手又不规矩地搭上我的后腰,转头低声说:“这里又没人,要不然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我是哪里学的。”
“不亲。”我低声说。
他用手指挠了挠我的后腰,趁我腰上一软,他便快速地偷吻了我一下。
我慌张地看了一下四周,幸好周照没进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往旁边坐了点,沈阔说:“陆星。我之前见过你。在外国语学院。”
我惊讶地看沈阔。
他认真地说:“其实我日语是在你们学校学的。”
“啊?什么时候?”
“大概两年前吧。”沈阔回忆到,“我当时就想,这么漂亮的女生,为什么没人追,学院的人都瞎了吗?”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他又是开玩笑的。
我根本没见过沈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