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离的指尖陷入了掌中,她慢慢的半抬头,稀碎的发丝隐了她的眼眸,谁也不知道那眼眸有多么可怕,似野兽一般。
她看到了陈大人几乎晕厥过去的表情,她看到了齐厚德的面无表情,她看到了百里晟轩的丝丝意外,她看到了德妃,那个德妃,趴在百里晟轩的怀中媚笑。
旁边的应是侍卫,他继续道:“尚书府遭到屠杀,陈小姐不幸丧命,暂且查不到是谁人所做,尚书府……几乎被屠尽了。”
几乎被屠尽了,陈大人没有昏倒,他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整个脸庞都憋红了,青筋暴起,浑身痉挛,比颤抖还要可怕,齐厚德却在一旁说道:“此事有蹊跷,大理寺定竭尽全力去查,但陈大人尚是戴罪之身,不可离开,直到查明真相。”
可是赵大人已经死了啊,查明真相要多久,你齐厚德,到底想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李若离几乎要仰天长啸了,她的浑身剧痛无比,似要炸开一般。
直到,她闻见了一股清幽的香,那香夹杂在百花之中,似是而非,十分缥缈,可是李若离意外的唤醒了神智,那是夜寻寒的味道。
他始终跟在她的身后,不曾离开。
李若离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天响,似疯了一般,引得上座的人都意外的看向她。
陈大人却在流泪呢。她也不知是真的心里快活极了,还是想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她就那样肆意的笑着,笑着看以后她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李若离突然停下来,仿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她挨在红花的尸体旁边,半埋头道:“民女不才,救不活赵大人,却是知道了他的死另有隐情。”
不等任何一个人开口,李若离直接道:“民女方才剖开赵大人尸体,见他胆子已破,分明是被吓死的,且赵大人面颊扭曲,身上有马蹄印,那是完全没有躲避才导致被踩上的,也就是说,早在坐与马车中,赵大人便已经死了。”
李若离一气呵成道:“若有不信,皇上尽可以叫太医前去查看,那些伤势极其简单,便是仵作,也能很快给出答案。”
所以说,红花身上的血腥味,是另做他用的,差点蛊惑了她。
她隐着眼眸,半抬小脸道:“这是其一。现下民女相信婢女红花所言皆是属实,所以,民女想听听,德妃作何解释?”
听李若离字字具理,德妃忍不住坐直身子,半瞌眼眸道:“没有解释,本就没有的事,如何解释?倒是姐姐你的婢女,说出的话总该有个证据吧?”
齐厚德亦是在一旁皱眉道:“莫要在旁的事多做纠缠,如今是陈大人的事最为要紧,且你的婢女已死,找出证据又有何用?”
“自然有用,”李若离一身怯懦不知何时悄然改变,当真是风采无限,叫百里晟轩看得眉眼间尽是闪烁,只因她认真起来,太过耀眼。
李若离轻笑道:“怎么说这也是皇上赐给民女的婢女,民女甚是满意,如今婢女死了,不仅婢女不甘,民女亦是心里难过呢。”
听她说甚是满意,百里晟轩也不知想了何事,嘴角兴味的挑起,眼眸现出有趣。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啊!”德妃突然冷笑,因为李若离的气势太像前世离若,叫她看了,只觉得甚是心慌意乱。
“证据就在眼前,便是婢女红花之死。”
“可笑,死了又能说明什么?”德妃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事实上红花的死叫她十分不安心,因为这红花死的蹊跷,根本不知是在场谁人做的。
她本怕红花供出她会有麻烦事,后来见红花突然死去,心思便泄了一口气,如今又被李若离提出,真叫她无端打了个冷颤。
德妃背对百里晟轩,面容阴冷,声音却是娇俏道:“姐姐难不成还能叫这婢女起死回生不成?”
“自然不能,死人复活纯属无稽之谈。”李若离淡笑道:“民女只想说出红花是如何死的。”
“那便说说。”百里晟轩眼间闪着光,嘴角又似带戏谑,他的视线直直打在李若离身上。
李若离便不卑不亢道:“红花死为中毒,她自身用的是沉香,这种香极为常见,沉香与罂粟花结合,便是剧毒,亦可以说,罂粟花本是就是毒,沉香只是加快了它的毒素蔓延。”
全场寂静,无人出声,百里晟轩适时道:“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李若离扬起眼角,缓缓道:“红花的确是见过德妃的。”
“你胡说什么!”德妃几乎从石凳上站起来,又生生忍住,隐忍道:“这两种香就能说明红花见过本宫吗?!”
齐厚德亦是道:“小女娃不要信口雌黄!”
“没有说谎。”一直不曾说话的陈大人突然道:“的确能够证明。德妃娘娘用的香是外国使臣进献,老臣查案时曾见过,其中一位香引是罂粟壳,少量罂粟壳带有安神作用,这一味罂粟壳便能说明一切。”
李若离眉眼亮了起来,她身微力薄,说出的话可能会遭反驳,可是陈大人即使有案在身,他说的话却依旧保有威严,就凭他办案几十年来的威信。
德妃的脸刷的惨白起来,陈大人继续道:“两种香或许是巧合,可是红花身上带有血腥味,那血腥味亦是一个引子,叫太医前来查明,便可以说明一切。”
齐厚德苍老的脸隐隐抖动起来,他似乎天生煞眉,此刻吊起来,更显得恐怖。
德妃身子颤抖,李若离接着道:“这便说明,叫红花出宫的是德妃,在她身上下了血腥味的是德妃,告知红花哪条路会押送犯人的,亦是德妃。”
德妃整个身子颤抖起来,她并不敢看百里晟轩的脸色,一下跪在他的腿边涩涩发抖道:“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么敢做这种事?那是爹爹审理的案子啊,臣妾怎么会害爹爹!”
可是你坏了一个案子,却可以害死一个陈大人。
李若离直起了身子,她的眼睛投向远方,再次道出了一个震惊在场人的事情:“还有一点,真是恰巧,民女医治赵大人时,他还没有断气,应是悔过了,他将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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