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仓鼠右手的手环,说道:春哥,快看……快看。
冯春生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我别说话,他说:看到了——仓鼠,和美菻医院,似乎有点什么关系啊?
冯春生快步走到了我身边,说:走!跟上,看看仓鼠到底想要干啥。
行!
我和冯春生,跟着了仓鼠,想看看仓鼠,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
要说这些天,仓鼠应该每天晚上都是这个状态的,但我们从来没关注过。
因为冯春生跟我说过——有些事,不用太好奇。
这一次,本来也是不打算继续好奇的,但是仓鼠和美菻医院挂钩了,我们就不是好奇了,是担心。
仓鼠和那个震慑阴人的美菻医院,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三个,一人前面走,我们两人往后追,不停的穿梭着每一条街道。
仓鼠起初,还是比较慢的,慢条斯理的走着,速度不算太快,我们还跟得上。
但是,在穿过了四五条街后,仓鼠的速度,忽然加快,小跑了起来,接着是大跑,跑得虎虎生风。
我和冯春生,实在是跟不上了。
我们是什么身体素质,仓鼠是什么身体素质?她可是力大无穷,天生神力的仓鼠!
最后,我实在跑不动了,我双手撑着膝盖上,疯狂的呼吸着空气,我说春哥,我实在不行了,再跑跑,我的肺就炸了。
冯春生说他也跑不动了,打出租车——反正仓鼠肯定是要去美菻医院的,我们只要在美菻医院门口等她就好了。
我偏头,盯着冯春生。
冯春生说:我说真的,既然仓鼠带着美菻医院的手环,那肯定是要去美菻医院的。
我说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我是在想——你特么为什么不早点说?跑这么远,不要体力的吗?
冯春生讪笑一声,开始拦出租车了。
夜里的出租车不多,不过我们运气好,才等了一分钟,就看到了一辆出租车,迎面而来。
车子,到了我们的跟前,停下了。
司机一探头,问道:哥儿们,去哪儿?是去梦乐会所呢,还是去极乐公馆?
梦乐城是一家日本人在我们市里开的一家大型会所,里头晚上挺热闹的,干啥的都有。
极乐公馆是一家夜总会,大半夜打出租车的,一般都会去那两个地方潇洒。
我说我要去美菻医院。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大半夜的去美菻医院?”出租车司机似乎有点想笑。
我说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开车。
我拉开了车门,和冯春生搀扶着进了出租车的后排。
我们是因为刚才跑步,体力透支太大,所以……有点扛不住。
结果,出租车司机误会了,直接说:兄弟,听我一句劝——搞基是怀不了孕,你们别难为美菻医院的医生了。
“闭嘴,快点开,开得越快,票子越多。”
“我靠,多少钱?”出租车司机问我。
我说十五分钟之内到,两百块!
“坐好了。”出租车司机把烟头扔到了窗户外面,系上了安全带,把出租车开成了F1,嗷嗷的就往美菻医院开。
好家伙,平常二十五分钟的路,那出租车司机真的在十三分钟就把我们送到了。
“掏钱!”
我把两百块钱,给了那出租车司机,顺便问了一句,那司机以前是干啥的?
司机说他以前当兵的时候,是开坦克的。
高手在民间啊。
等出租车司机走了。
我和冯春生,就等在了美菻医院的门口,一直等着。
大概等了五分钟,我和冯春生抽了一根烟,才瞧见仓鼠慢慢的走向了我们。
我和冯春生,立马站直了,看向仓鼠。
仓鼠一直走到了美菻医院的门口,忽然站住了,没有动。
我和冯春生,盯着仓鼠。
忽然,仓鼠猛地仰头,喊了一声: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接着,我就瞧见,仓鼠的嘴里,喷出了两股气。
一股气为黑。
一股气为白。
黑气和白气,都化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黑气的那个——穿着一身黑袍,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锏,头上带了一顶高帽。
帽子上,写了四个字——天下太平。
白色的那个——穿着一身白袍,手里捏着一条白色的链子,头上也带了一顶高帽。
帽子上,写了四个大字——一见发财。
黑白无常!
仓鼠的嘴里,喷出来的两股气,竟然,变成了黑白无常?
黑无常吼了一声:天下太平。
他吼的时候,气愤一场,不停的跺脚,同时挥舞着锏。
白无常淡笑一声:一见发财。
两人说完,勾肩搭背,一起进了美菻医院。
我要往美菻医院里面跑,冯春生一把拉住我,问我是不是疯了:这是啥?这是黑白无常办事?无常鬼办事,活人回避,不然小心勾了你小子的魂!
我说还真有无常鬼?
“废话!”冯春生说:这没有无常鬼,你以为传承千年的黑白无常是怎么来的?先回纹身店——我算是知道了,仓鼠的身体里面,是真的有黑白无常——她每天晚上,是来美菻医院,拘魂来了?
“为啥要来美菻医院拘魂?”我问冯春生。
这黑白无常,行走三界,范围很大啊,为什么仓鼠,就盯着美菻医院拘魂?
“谁知道?”冯春生说:走,走,快跟我走——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纹身店——仓鼠的来路,可能真的可美菻医院有点关系了。
我说你想起了啥?
冯春生让我先别问,跟着他走就行了。
于是,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了十几分钟,终于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纹身店。
这次我们跟着仓鼠,算是破了案了——怪不得许多小鬼,见了仓鼠,那吓得浑身直哆嗦。
这仓鼠的身体里,就住着黑白无常呢。
我和冯春生,回了纹身店里,冯春生冲到了办公室的桌子边上,直接打开了抽屉,拿出了张哥送过来的那些关于美菻医院的照片。
我问他找啥。
他翻了一阵,拿出了一张照片,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说:我找的就是它!
我抓起了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我知道,就是美菻医院门口的一个人影子的照片,看影子,是一个女童的影子。
当时,冯春生还评价这个影子,说她叫“影无立回,质分黑白”。
这影子,就不是一个人影子。
我说这影子,你春哥不是早就评价过吗?
“我上次大意了。”冯春生指着我说:你瞧瞧这影子——是个女童的影子,但是你看身形,像谁?
我仔细分辨了一阵,抬起头,眼神和冯春生碰触了一阵,说:像……仓鼠。
“对!就是仓鼠。”冯春生说。
我之所以能仔细分辨出这个影子,是仓鼠的,就是因为仓鼠的身形,和平常的女人,不太一样。
她的肩膀,很宽——腰很细——不是很多女生的“竖条形”背影,而是一个很多强壮男人才会有的“黄金倒三角”背影。
这个女童的背影,也是倒三角的背影,加上那披肩短发,和现在的仓鼠,几乎一模一样,就是身体小了很多。
我牟然才想起来:春哥——记得不,仓鼠从来没有提过她的父母。
“对!仓鼠来路不明的。”冯春生说。
仓鼠的确是有些来路不明——她没有家,也没有提到过父母,我们更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也许!”冯春生欲言又止,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也许啊……也许,仓鼠,就出生在美菻医院,或许,不是人生出来的,是鬼化的。
“鬼变的人?有可能吗?”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鬼变人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小鬼借尸还魂!
我说还有一种可能性呢?
冯春生说:鬼在生前的一截尸体,日夜修炼,养天地之气,化成的人。
我吸了一口凉气,说第一种能理解,第二种,是不是太玄乎了?
“也不悬乎。”冯春生问我:你可知道,沧州就有借一截尸体修炼成人形的鬼吗?
你考我这个,我哪儿知道?你冯春生是博闻强记,见多识广,我可不是。
冯春生跟我讲了“借一截尸体修炼成人形的鬼”的事来,说的就是解放前,在河北沧州的事。
沧州是武术之乡嘛,那时候,大家都喜欢练几手,没事还要打个擂台——有时候,沧州的一些土豪,还会来个“悬红擂台”,类似现在的“拳王争霸赛”。
有一个悬红比赛,名气非常大,是沧州数一数二的财主沈天一举办的。
每年农闲时候,就会开悬红擂台,全国各地的功夫好手,都会来这儿参赛,赢了的人——五十根金条。
有一年,许多高手都来了。
当时叱咤西北的“神鞭”李帽子、横扫黄河的万小生。
洪门高手——洪家拳洪宇。
除了这些散手,还有大门派的功夫好手过来,四川青城派、江西正一教、河南嵩山少林寺,都有高手过来。
这悬红擂台,可以使用兵刃。
这一届的悬红擂台,厮杀不可谓不惨烈——不过,最后拔得头筹的,不是这些高手。
而是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模样,手持一柄小小的苏州“圆扇”,轻描淡写,一对一,打退了数路高手,赢下了悬红的“头魁”,也赢走了那笔“五十根金条”的奖金。
这事,当时真的让众人跌破了眼镜,一时间,竟然成了沧州城里老百姓的谈资。
这个女人,让我想起了仓鼠——仓鼠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啊……力大无穷,天生神力,打起架来,让男人都汗颜,冯春生讲的这个小姑娘,和仓鼠……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