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绳子你自己去找吧,我得。。。”吕代勉强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可是话音未落,只见林其誉十分惊愕地道:“夏冰你怎么回来了?”说罢他看看张悠,又转过头看着似乎哪里不太对的夏冰,低头一看,心脏猛地一紧,脱口怒道:“Fu*k!你怎么会死?”
吕代震惊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是眼前却除了张悠以外空无一物。
夏冰见到林其誉也能看到自己,连忙飘过来,带着哭腔道:“我没有死,我听到张立军打电话有些担心就让张悠带我回来了,可是吕代他,他看不到我!”
林其誉无暇顾及其他,只是看着夏冰已经消失的小腿,接着大腿都开始变得若有若无,他不禁有些怒气,一把抓住张悠的衣领,黑着脸质问道:“你是想让她魂飞魄散吗?”
张悠一脸讶异,红着脸说不出话。
吕代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慌忙追问:“小冰在这里?”
林其誉松开张悠,怒气未消地瞪了一眼夏冰,又看着吕代,指着身旁道:“她就在这里。”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眼前,心忍不住慌了起来,他竟然,一点儿都看不到夏冰。
夏冰瘪瘪嘴,十分委屈地盯着林其誉:“看吧,就说他看不到我。”
林其誉仿佛也非常诧异:“你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就在你面前。”
吕代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不可能,我,我,我怎么会看不到小冰!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她,不可能。”他的语气越来越低落,越来越低落。
虽然这其中的事情一时之间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但眼下林其誉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先把夏冰送回去,因为魂魄离开身体越远,那消亡的速度越快,如果在头部消亡以前她还没有真正的醒过来,那夏冰不但从此死掉,而且会魂飞魄散。
他思索了一下,对吕代道:“善后的事情你来做,我把她送回去。”
吕代闻言一顿:“不,我去送她。”
“你看不到她,如果半路丢下去只会浪费更多时间。”
林其誉的话的道理他都懂,可是他不愿意把夏冰托付给别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刚刚跟他一起并肩血战。
“没时间了。”
他眼看着夏冰的腿一点点的变得透明,再不打算去等他的回答,一把拽过夏冰往外跑去。
夏冰被拽了一个踉跄,看着林其誉抓着自己的手,十分惊讶,他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摸的道自己呢?就连张悠也只是能看得到她,却无法触碰。
可是莫名的,她很相信林其誉的判断和决定。
林其誉出门找了一辆车,带着她开始狂奔,驾车远离的时候,她趴在车后窗往外看,只见原本就有些狼狈的吕代此时更加显得狼狈,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想哭,可是抽抽搭搭了半天却又一次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的泪珠,连忙伸开手一看,却不见了踪影,她顿时惊呼:“哎呀!”
林其誉没有转头,只是问道:“怎么了?”
“我的泪不见了!肯定是掉在店里了,你给吕代打电话让他找找。”
话音未落,只听“吱——”的一声巨响,车子停了下来,夏冰往后一甩,差点儿摔出车外,林其誉十分凝重地转过头看着她:“你说什么泪?”
她一愣,脱口而出:“就是,就是我的一滴泪,变成一颗小珠子了。”
“是你的魂魄所流出来的泪?”他追问。
她点点头。
林其誉当即换挡,迅速把车调过头驶了回去。
“不回医院了吗?”她怯生生地问道。
林其誉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缓缓开口:“女鬼之泪,能起死回生。”
“哈?”她一惊,可随即就反驳道:“不可能的,我吃了,可是它又自己吐出来了!有个小鬼告诉我,鬼自己不能吃的。”
“鬼自己不能吃,但是人可以吃。”林其誉解释。
她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鬼自己不能吃”说的意思并非是流出眼泪的鬼不能吃自己的泪珠,而是说的是鬼本身这一种东西就不能吃,她顿时十分懊恼地拍拍脑门,早知道如此她就喂给自己吃了。
林其誉停下车,嘱咐道:“在车上等我,哪里都不许去。”
“不用我帮你一起找吗?”她扒在车窗上问道。
他看了看她腰间的虚线,突然厉声道:“不想死的话安生一点儿!”
夏冰一个激灵,连忙缩回了脖子不再说话,看着他小跑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吐槽了几句。
她趴在后车窗看着林其誉往捻鬼舍跑去,好奇地发现捻鬼舍的灯怎么熄灭了,刚刚林其誉嘱咐吕代去善后,善什么后呢?林其誉身上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看上去跟吕代的境遇差不多,难道两个人刚刚打架去了?可是林其誉不是一向看吕代不顺眼吗?吕代也总跟自己说他很不喜欢林其誉,怎么转眼就一起出去打架了?又想到被林其誉提到店里的张立军,她顿时茅塞顿开,难道说林其誉正在查案,碰见胎保生的人要伤害张立军,而一向对危险十分敏感的吕代也察觉到了,于是加入了战斗?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夏冰顿时更加觉得后怕,连吕代和林其誉联手都受了伤的对手该是多么的可怕。
正想着,她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下意识一缩脖子,吓了个半死,半晌她才悄悄地抬起头往外看,只见车后窗已经全裂了,而林其誉,正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夏冰顿时吓坏了,连忙探出头,看着紧闭双眼的林其誉焦急地大声喊着:“林队长!你怎么了!喂,你醒醒啊!你醒醒!”
可是林其誉仍旧一动不动,她更加心慌,看着面前黑洞洞的捻鬼舍门口,她想也不想下车准备进去找吕代一问究竟,可是她还来不及跑两步,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吸附感从头顶传了过来,随即,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整个魂魄好像一只断了线的氢气球,不断地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