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墨无荒闻言,眉头猛地一跳,当即脱口而出。
他方才对风执事的指控咄咄逼人,句句犀利不容人质疑,半点儿脸面不曾给雷府留,结果现在却听到了确切地指向二哥的不利证据!
如此急转直下的局面,让他还如何在雷府人面前抬起头来?
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可突然一个念头起来,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一脸笃定,语气斩钉截铁道:“定是那可恶贼人在背后搞鬼,故意使出这般栽赃嫁祸的下作手段,污蔑二哥!”
雷烈也没心思跟墨无荒多作计较,他知晓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于是点了点头道:
“墨三爷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墨王爷,咱们不妨顺藤摸瓜,且前去贼人消失之地深入探查一番。
对方既然处心积虑想要栽赃嫁墨二爷,想必此前与墨二爷有过矛盾冲突。
我们在调查的同时,正好也向墨二爷请教一下,说不定可以凭借墨二爷的亲身经历,寻到一些关键线索出来。”
墨无别:“雷宗主所言,亦是我所想。既如此,那咱们这便过去罢。”
言罢,他向传讯玉简内注入一道灵力,吩咐对面的墨龙卫道:“所有人听令!务必牢牢守住现场,禁止任何无关人员靠近,违令者严惩不贷!”
“是!”玉简上的光芒闪烁,墨龙卫的声音传了出来。
众人起身纷纷朝着传送阵而去。
“你...”墨无荒见雷烈半点不提他方才的失礼,心内顿时生出些许的不得劲儿。
此时再去回想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却发现他对雷府中人的偏见太深。
他想要向雷烈与雷长老等人道个歉,却碍于大庭广众之下,有损颜面,踌躇了许久。
“墨三爷可有什么指教?”雷烈见他欲言又止,转身温和地看向了他。
墨无荒被雷烈的眼神刺了一下,恍惚间,他好像从雷烈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他赶紧移开了目光,不敢将杂乱的内心暴露出来:“没什么。只是觉得,雷宗主之见,与我所想不谋而合。”
雷烈点了下头:“墨三爷能如此想,此事便更有把握。稍后你若有任何想法,咱们随时商议,一同应对。”
墨无荒:“...好。”
......
墨无虞宫殿大门前。
“主子,沙慧斧的气息便是在此处骤然消失的。”一名墨龙卫肩上站着一只寻踪鸟,率先迎上墨无别等人,指着殿前的一处空地道。
墨无别望着那片平坦无痕的空地,以及空地外不小范围内的灵植与观赏石,微皱了皱眉头:“此处并无阵法布设的痕迹,可以排除沙慧斧事先通过布设隐匿类阵法逃脱的可能;整片地面平坦无痕,亦未出现任何凹陷、裂缝或新翻出的沙土,附近的灵植亦未有任何异常,地气的流向亦无紊乱......看来,沙慧斧土遁而逃的可能性也不大。”
话虽这么说,可墨无别为乐以防万一,还是点了一名修习土属性功法的墨龙卫道:“墨十六,你且施展震地之术,再仔细搜索一遍!”
“是。”墨十六出列,站到了那片空地的中央。
他的双脚渐渐扎入地下,直至三寸深时,双手开始快速结印。
“震地术!”随着他这一声轻喝,一股磅礴的土灵力骤然自他体内喷薄而出,疯狂涌动着朝着地面扎去。
大地开始颤抖起来,以他为中心,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土黄色涟漪开始朝周围涌去。
除却墨无虞所在宫殿处,因为有阵法与定土盘阻挡无法探查到以外,其他地方的地面皆如地龙翻身一般,鼓起了一圈圈的土丘。
无数地底小虫小兽们,纷纷涌到地面,与围观的众人大眼瞪小眼后,又纷纷逃窜。
墨十六心无旁骛,释放的土灵力已穿过墨龙府内的大湖,激起水花数丈,并一直蔓延至墨无别与墨无荒的宫殿了,却一直不曾捕捉到地底有什么特殊的灵气震动。
“主子,属下已探查仔细,却并无所获。”墨十六并未通过震地术感知到沙慧斧的所在。
墨无别早已料到会是此种结果,闻言只点了下头,接着便凝出了一面透明的小镜。
此镜呈现出的形状乃是八角形,整体材质好似虚空凝练,透明澄澈却又深不可测,银色光芒不断流转间,竟散发出了一种类似星河的璀璨。
墨无别伸手轻轻拂过镜面,下一瞬,镜面上便闪烁起了一层繁复的阵纹。
雷烈在一旁清楚地看到,阵纹完全亮起之时,以镜面为中心的空间突然扭曲了起来,一层层的空间不断叠加在一起,就好似在瞬息间穿越了一重重时空一般。
“沙慧斧也并未通过空间遁逃而走。”十几息的时间过后,墨无别收起了小镜,说道。
雷烈:“如此说来,沙慧斧的气息突然消失在此处,便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他有同伙在此接应,等他逃窜至此处,他那同伙便利用空间类法器亦或灵兽,将其收纳并带离;另一种,他躲到了墨二爷的宫殿内。”
墨无别闻言,抬眼看向墨无虞的宫殿,眉眼沉沉。
回头,他吩咐在场的墨龙卫道:
“你等留在此处,继续驱使追踪鸟,追踪此处逗留的一切气息,并根据气息的主人一一展开排查。
尤其是拥有中高阶空间法器或空间类灵兽的修士,务必要仔细调查,不放过任何线索。
记住,必须要将带走沙慧斧的贼人尽快寻到,不得有误!”
“是!”
墨无别接着又看向雷烈、雷长老道:“二位便随我一起进入殿内,听听无虞的说法吧。”
......
“咳咳咳...呼嘶呼嘶...”墨无虞半躺在床上,咳得喘息声连连,“雷宗主...咳咳...雷长老...咳咳...大哥...咳咳咳...你们来了,快些...呼嘶呼嘶...请坐...呼嘶...”
雷烈与雷长老对视了一眼,均有些难以置信。
这墨二爷什么时候病得这般重了?
不是说好事将近,不久也要迎娶新妇了吗?
难道迎娶新妇,乃是为了冲喜?
若真是这样,那墨无虞的嫌疑可就基本没有了。
他都靠冲喜活着了,哪还有心思弄什么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