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厥家。
亮堂的客厅里,莫厥和宁季维,顾辰逸坐在沙发两边,对面坐着蒋如汀。
她刚换了药,身上的绷带已经拆的差不多了,只有个别地方还贴着纱布,那些疤痕看上去都还略有些吓人,她却好像根本不怎么在意似的。
几人一时谁都没有开口,蒋如汀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又垂下了头。
巧巧在厨房和客厅来回几趟,为四人备好茶后,就乖巧地站到了莫厥的身后。
她下意识就这样做了,就好像她的位置就应该在那里,只要莫厥一转身,就能看见她。
莫厥确实扭头看了她一眼。
巧巧不解地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开口,但是看着他的眼神意思很明确,是在问:“莫大哥,还有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茶几上,一个茶壶四个茶杯,数量没错啊,她没忘记蒋如汀,而且茶也是莫厥爱喝的……
看着她眼神乱瞟,莫厥就知道她肯定想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没再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开口:“坐啊,站着做什么?”
巧巧微微一愣,眨着眼睛看了莫厥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在沙发上坐下。
只是依然跟莫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一旁的宁季维打量着对面的蒋如汀,他只见过蒋如沫一面,并没有见过她,现在看过去,两人的长相倒是极其相似,只是她周身的气质明显和她那个姐姐截然不同。
据顾辰逸和莫厥跟他形容过的蒋如汀的样子来看,今天的蒋如汀比之昨天以前的她,整个人都淡定了许多。
对于这一点,宁季维并不意外,从影监控的电话内容来看,她显然是已经做好了选择,并且下定了决心。
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蒋如汀。
一旁的顾辰逸对打量蒋如汀没什么兴趣,他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纸,那是蒋如汀昨天写下的她知道的所有内容,也算是她的坦白书吧。
里面按照莫厥的吩咐,写了她姐姐蒋如沫,还有尤金斯。阎的各种事情,只是……
“啧,你这写的……”
顾辰逸一手弹了弹那张纸,看了眼蒋如汀,又转头看向宁季维和莫厥:“她是当我傻还是你俩傻?”
“估计是当我们都智商低下吧。”莫厥耸耸肩道。那张纸上的内容他之前就已经看过了,他的第一反应和顾辰逸一样,这个女人是把他们一群人当三岁小孩了吧……
不,简翊三岁的时候就不会相信她写的这些东西了。
顾辰逸冷笑着看向蒋如汀,抬手把那张纸扔在茶几上,身体往后一靠道:“蒋如汀,你要这么玩儿,那jojo这个面子我是给不了了。”
蒋如汀微微一怔,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低声道:“我……没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都是按照你们的吩咐写的,知道的已经全都写上了。”
“哦,是吗?”顾辰逸扯了扯嘴角,点头道,“你要坚持这么说,那我们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了。”
蒋如汀仍然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吭声,只是心里却在飞快地计划着自己的下一步。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莫厥扫了一眼蒋如汀,眼珠微微一转。
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余光一晃瞥到一旁正襟危坐的巧巧,顿时止住了声音。
“咳。”莫厥顿了顿,转头叫道,“巧巧。”
“怎么了莫大哥?”正低着头的巧巧立即抬头看向他。
“没事,就是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拿块蛋糕来?”莫厥说,“你挑一挑,不要太甜的。”
“哦,好。”巧巧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有些疑惑,莫大哥是早饭没吃饱吗?
不过她没问出来,应声后就听话的起身朝厨房走去。
看着巧巧的身影走进厨房以后,莫厥才看向宁季维道:“齐耳不是要来了吗?他那里有的是药。”
“是啊,别的东西齐耳没有,毒药这东西绝对管够,而且不同种类要多少有多少。”顾辰逸不过大脑的接话道,话音未落,他顿时反应了过来,看着莫厥道,“你是想……”
莫厥咧了咧嘴角,低笑了一声:“听说他刚好也很缺实验对象,作为治疗窦豆的报酬,我们送他个把实验对象,我想,他应该会很乐意收下的。”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来一点威胁性,可说出来的话却冷血的让人心里发抖。
莫厥的话,勾起了蒋如汀初到湘城那天的回忆。
她眼前闪过的一幕幕都是张狂痛苦不堪的样子,耳朵里也全是他声嘶力竭的吼声,顿时整个人往后缩了缩,有些后怕的打了个寒战。
宁季维斜了莫厥一眼,未置可否。
倒是顾辰逸惊讶地看着他,缓缓伸手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道:“行啊兄弟,几天不见你这么狠了?”
“切。”莫厥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屑。
他正想接着说什么,眼神落到从厨房出来的巧巧身上,顿时闭了嘴,又靠回了沙发背上。
他从来都是一个狠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只不过是大战之后有些厌烦了,近两年手段才收敛了那么一点而已。
而之所以他会提出这个想法,也是因为他实在是有点烦躁了。
这些事情一直拖拖拉拉,没个进展,对方就像地鼠一样,打一下又从另一个洞口钻出来。
手下还有一堆缠人的小鬼,没本事却非要跑来当“间谍”的蒋如汀,那个跟塔利琳娜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虽然这些人不成气候,但是也是要费些心神对付的。
宁季维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多说。
他知道莫厥心烦,而且关于那个“塔利琳娜”的事情,他本来打算告诉他,只是如今蒋如汀在这里,并不方便。
“莫大哥。”巧巧走到跟前,将蛋糕递给莫厥道,“我给你拿的水果味的,应该不甜,你尝尝看。”
“嗯,好,谢谢。”莫厥接过蛋糕,却只是小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他刚才那不过是个支开巧巧的借口罢了,眼下各种事情都没有头绪,他哪里有胃口。